赵斌和克拉伦斯等到艾布纳,没有让其他人跟随,便带着他顺着旋转楼梯一路向下,阿黛尔和克拉克只好满脸担忧的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旋转楼梯上没有蜡烛,一路上只有克拉伦斯举着魔杖为几人照明。
艾布纳小心翼翼地跟在爷爷身后,知道他们将要前去的是纪念堂,也就是摆放祖先画像和存放家谱的地方。他从前很少来这里。
终于从楼梯上下来,克拉伦斯打开一个房间的门,轻轻一挥魔杖,数道红光就飞了出去,房间里距离他们最近的烛台被点亮,紧接着,一只又一只的蜡烛如同被唤醒的精灵,渐次亮起。它们的光芒相互交织、重叠,缓缓形成了一道明亮且清晰的光路。几人终于能看见房间里的布局了。
这个房间非常大,几乎占据了庄园整个地下一层,艾布纳甚至看不清对面的东西。几根粗大的柱子和神奇的魔法支撑着上面的庄园,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像,每隔一幅画像就是一盏烛台,昏黄的烛光笼罩着房间,从古至今所有祖先的画像都挂在这里。平时他们大多都处在沉睡之中,事关家族唯一的继承人,现在许多画像都清醒过来,他们窃窃私语着在画像中腾挪,挪到距离房间中的三人更近的地方。
无数双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三人的动作,要不是艾布纳知道这都是他的祖先,准会被吓到。
房间里的三人站在赵琳琅的画像前,这里的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画上了奇怪的阵法,这个阵法占地面积大约九平方米,圆环一个套着一个,看不懂的花纹在圆环之间填充,非常繁复,又因为其规律性显出了艺术性来,
赵斌负手而立,站在阵法旁边,背对画像,面向祖孙两个。
“我妹妹应该同你们说过,我家祖传的这个能听懂所有动物的语言的能力,是当年天庭封赏有功之人时赏赐给我的祖先的。当年她镇压西域邪魔有功,可是邪魔中也有些没有害人之心,甚至还反过来帮助我们抵御邪魔。不好寒了他们的心,为了能和他们交流,安排他们的生活,天庭便赐下通言果。自那以后,这个能力我家代代相传。”赵斌闭着眼睛,悠悠地说。
“到了现代,我们也尝试过通过现代科技解释这种能力,却只能分析出我家的人左脑比较发达。”他深深的看着艾布纳,眼神就像X光,仿佛直接看到了艾布纳的脑子。
艾布纳没忍住缩了缩脖子,往爷爷身后藏了藏,感觉一阵凉风从脑袋穿透全身,一句话都不敢说。
“来吧,孩子,过来。让我帮你赐福,让你的身体平静下来。”赵斌向艾布纳招了招手,让他站在阵法最中间留出的空白处。赵斌自己咱在阵法中一个交叉点上。
看着赐福就要开始,克拉伦斯担心的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小孙子,自觉地转过身去,准备到门外等候,甚至还招手让挤在画像里的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阵法的祖先们也自觉一点,赶紧离开密室。
祖先们不满的嘟哝着,依依不舍地离开画像,却走得非常慢,克拉伦斯甚至看到距离阵法较远的一幅画像中,不起眼的角落里冒出了半个脑袋。
心里好笑,克拉伦斯驱赶走这个求知欲爆棚的祖先。画像中只剩下赵琳琅。
艾布纳紧张的看着舅爷爷,纵使他胆大如牛,现在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也由不得他不紧张。
“把眼睛闭上,孩子。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赵斌表情严肃,下巴绷得紧紧的,威严的注视着艾布纳。
“好的,舅爷爷。”艾布纳如言闭上眼睛,焦急的等待着。
他尽量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赵斌在做什么。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悄悄膨胀,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脏怦怦直跳,时间像是走过了半个小时,又或许只过去了一两分钟。
艾布纳感觉周围亮起一圈耀眼的白光,穿透了眼皮,直达他的心底。时间仿佛恢复了正常,艾布纳听见赵斌在吟唱什么,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语,而是一种艾布纳听不懂的语言,艾布纳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听不懂的语言。
赵斌嘴里念念有词,眯着眼睛看着艾布纳现在的样子,虽然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在念什么。
所谓的能听懂所有动物说话,当然也包括人类,根据他们家近代以来几个去学现代医学、生物学之类的成员的推测,这种能力或许是一种可遗传性突变,近亲结婚可以增大遗传概率。当有人继承这种能力,他的脑子里的某个部位就会开始快速发育,增强继承者的语言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然而这种发育会争抢身体发育所需的营养,甚至会从身体里抽取营养供自己发育。
于是得到这种能力的人就会出现爆体而亡的迹象,因为她们的大脑太贪婪了,身体已经被大脑掏空了,筋脉都在脆化,无力再承担灵气的运转,可灵气又是这种能力者必须的元素。大脑需要,身体无力承受,一旦超过身体承受极限,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家族祖传的所谓赐福,其实就是利用阵法抑制大脑的过度贪婪,抑制它对身体能量的吸收,同时尽量从外界获取能量。
赵斌来到英国前,他的父亲将他叫到面前,将这种猜测告诉他,要他仔细观察在艾布纳身上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他知道了,艾布纳很聪明,聪明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他的骨架很小,个子也矮,夏普家族的人以为是像了祖母,他却发现这个孩子却喜欢吃牛肉、甜食、淀粉,都吃的很多,已经好久没有长高过了,甚至骨头也很脆。
幸好琳琅的画像还知道跟家里联系,不然这个孩子的性命危在旦夕。
赵斌怜悯的看着这个孩子,他的能力发现的有点晚,在发育期伤了身体,他注定不会长得很高,最好也不要剧烈运动,好在他小时候就长的比一般小孩高一些,长个175厘米应该不成问题,努努力,或许能有一米八,不然他在外国,别人家女娃怎么会喜欢他。
赵斌心里想着,手中不停的捏着法诀,如果有人有幸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被吓到的,说不定会被吓晕过去呢。
艾布纳的□□变成了透明的,可以直接看到身体里微红的骨骼,密密麻麻的血管分布,甚至还有肋骨后躲藏的那颗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脏,心脏卖力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将血液输送全身,可不知道有个偷窥狂正在观察着它。
赵斌仔细看了看那颗活泼的心脏,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小家伙生命力很旺盛嘛。
阵法的光芒扫射着,从脚底钻进了艾布纳的身体,变成了巴掌大小的样子,从他现在透明的身体看去,能看见阵法一点点移动着,像是在搜寻目标,而它扫过的地方,透明的肉和脂肪渐渐恢复本来的色彩,一跨过腰部,那阵法找到了它的目标,坚决的顺着血管向上攀去,直接冲进头骨。
现在,只有他的脑袋还是透明的了,赵斌对面前鲜活的骷髅头视若无睹,任由艾布纳失去眼皮包裹的蓝眼珠子乱转着,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掏出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带回去给族里几个学医的孩子研究一下,这么清晰的头骨透视图可不好找呢。
赵斌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接下来要完成任务的就是阵法了。赵斌凑的非常近,从头骨的缝隙里,也就是那两颗失去依傍的眼珠子后面的眼眶里,他能看见阵法又变小了一点,正在四处游走,像透明鱼缸里游弋的小银鱼。
小银鱼很快找到了目标,气势汹汹地贴在艾布纳的脑子上,像一只捕猎的老虎,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咬住他的大脑,这个场景看的赵斌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挨过这一口,像是同样感觉到了痛苦。
小银鱼的光芒渐渐熄灭了,艾布纳的头骨终于不再透光,血肉从脖颈包裹上来,嘴巴、鼻子、那两颗乱转的眼珠子也被血肉包裹,不再只是被一根血管连接着的恐怖摸样,额头、接着是头皮,头发也开始回到它应该待得位置上,反射着灿金色的烛光。
终于,这个站在地上的小男孩恢复了他应有的体面样子,谁也不会知道他刚刚被人看光了,是能看到内脏的那种看光。
赵斌伸手托住艾布纳的屁股,一用力将男孩抱了起来。身体有了支撑,艾布纳身体就软了下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吱呀……”
身后的房门开启,克拉伦斯惊喜的转头,却看见孙子昏迷了过去,差点吓了一跳。
“别担心。赐福成功了,孩子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所有关于能力的医学、生物学知识都是作者编的,不具有任何临床适用性,只是为了提供一个看似科学的解释。如果有哪里不对,请指出来,作者会尽量改正的。
嘿嘿嘿,这章一气呵成,写的好畅快哦,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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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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