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挪动一点的斯内普,连叹息都维持着呼吸相同的频率。
他不敢想象如果让安琪得知那个噩耗······她只会比现在更懊悔,更自责。她会像隆巴顿夫妇那样,她会疯的,他也不会清醒。
或许是出于两家一直以来的矛盾芥蒂,又或者是碍于其中一个儿子未酬的心意。
莫丽几次犹豫过后,还是选择由赫敏邀请那位女教授。
这也是哈利继那天以后,再一次见到安琪。
脖颈处那个骇人的、血淋淋的口子彻底消影无踪。
铅灰色薄纱拢在苔绿色鸡心领长裙外缘,双层长项链错落有致地环绕锁骨。不惧任何窥探的目光。
炽热的、不含恶意的视线很难被忽视,安琪抬眼对上了那双眼睛。
观察到了翠绿色里丝毫没有遮掩过的关切和担忧,她善意地朝他扯了扯嘴角。
他刚想走过去询问安琪的近况,一道警告厌恶的眼神就叫停了哈利往前挪的脚步。
好不容易等韦斯莱先生牵制住了那个不受欢迎的男人,哈利却没在有些局促的门厅里,找到那抹消瘦的影子。
就在哈利暗中郁结懊恼时,他的教父误打误撞的率先遇上,在堆砌着麻瓜零件旁,看着花园里地精上蹿下跳的安琪。
“敢相信吗,昨天我和哈利他们才刚把那些小东西丢出去——它们繁殖得太快了······”
思绪放空的安琪闻声转过头,就听到他继续说,“扔掉了旧的,总会有新的找上来。”
安琪看向这个唯一的变数,她一直忽略掉了本应该戛然而止的星座。
头一次不含夹枪带棒的讽刺,像是真的渴望了解他的心情。
“你是这样想的?旧的东西坏掉了,就用全新的顶替?自欺欺人的移情吗?就像你对哈利?”
布莱克喟叹一声,认为有些棘手却也没有敷衍,“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我承认,他实在太像詹姆,被关糊涂了脑筋不清楚——我把哈利当成他,以为还能回到过去······”
安琪没有打断他的自白,任由他说下去,“你得知道在阿兹卡班对于时间的概念很模糊,直到那份报纸。”
布莱克捏攥着拳头,显然无论过了多久,都对那个名字恨之入骨。
“如果你是这么走出来的······可已经没有孩子给你怀缅卢平了——还有唐克斯。”安琪移开视线,重新望向跟自己捉迷藏的地精。
灰眼男人瞥见那片不再干枯的芦苇荡,那里面再也不会钻出来个脸上带着伤疤的好友。
他正面回答了最开始的问题,“我没有选择遗忘,或者试图通过什么证明过去还在继续——哈利是詹姆生命的延续,但我并不是期待哈利一定得变成谁,照着我想要的样子塑造他。他们是不同的,我很清楚。”
布莱克将目光收回,看向死对头的女人、自己名义上的外甥女。
“对于莱姆斯和唐克斯,这里的每个人都会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死。继承他们的意志,揣着对他们的感情走下去。”
“爱我们的人永远不会离开我们,他们在这里永生。”他抬手抚在胸膛,那里隐绰能露出半弧形的纹身。
安琪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年少轻狂的图案,布莱克颇为不自在的拢了下衣领,“你就没想过······”
大概是那个该死的巫师连接,让他瞬间领会了女人的意思。“恨不得替他们躺在棺材里,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不会希望我那么去干,而且如果真的因此见到他们,我会抬不起头来——”
布莱克潇洒地笑了笑,望向远方天际正盛的阳光,“我得把那他们那份加上,一起活够。”
他以一个略显轻佻的展开环抱,当做结束这段沉重的对话。“或许你需要个安慰的拥抱,Come on!你会发现在某些程度上,狮子们滚烫的热情,可比阴冷的地下生物要可靠得多——”
他做到了,安琪被气笑了。
“布莱克先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在此之前,我还以为你被谁施了夺魂咒。”
安琪在转身离开前,几不可闻地动了动嘴唇。“谢谢。”
屡次在她这里遭到冷待的布莱克已然习惯了自洽,他又想起了很久以前别扭内向的雷古勒斯。
刚感叹了句斯莱特林的作风,神出鬼没的死对头就让他歇下了难得的沉浸时刻。
布莱克就没见过这种不识好歹的小人,鼻涕精以为他在干什么?他该感恩戴德才对!
或许只有被她刻意救下,并成功存活的布莱克的遭遇(接连失去挚友)和言论是真正有用处的。
她承认他给了自己一些启发。
只是她又得麻烦退休后,还多次返岗教学的宾斯教授了。
说服马尔福夫妇俩远比预想的轻松,女儿的闷闷不乐,二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周游世界没什么不好,前提是他们不知道安琪从始至终的目的地。
这自然少不了斯内普的掩护,帮她瞒住对麻瓜极其厌恶的父母。
但安琪没想到,轮到劝说他同意,让她自己去麻瓜界生活些日子,反而遇到了瓶颈。
“你忘了我五年级的暑假了?我能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
“我可以将职位移交给麦格教授,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魔杖在那里连个摆设都不是——”
斯内普紧拧着眉,继续听她想当然的游说,“你得相信我的能力,工作、住所,我在15岁的时候都能······”
“那这些年你都长进了什么?过人的胆识?对所有关心爱护你的人不屑一顾?永远凭借自己的意愿做事情,任性、自私,挥霍别人对你的在乎?”他看到女人像骤熄的焰火,暗恼地咒骂自己的老毛病。
斯内普刚启唇准备添补些什么道歉,“你一定也发现了,对吧?我的不对劲,各个方面的——我不想再这样下去,继续浑浑噩噩······给我点时间,不会太久的。”
安琪平静地注视着僵立在那儿的男人,“你如果在旁边,我会忍不住的依赖你,苛求你,”
她打断了斯内普必然的肯定答案,“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作为我的全部依仗和宣泄的出口。可我不想,这一点也不像安琪该有的样子。”
“我答应你,会回来的。好吗?西弗勒斯。”
她看透了他对她的纵容,他分明跟她一样最痛恨被拿捏算计。
可僵持过后,斯内普还是微不可察的摆了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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