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每天中午会给安然打一通电话,每天八点钟会和安然还有辰子睿视频。
话题基本上都是:吃了没,吃什么,子睿要认真做作业,要听妈妈话,要帮妈妈做家务。
每次通话不会超过两分钟,每次都是辰时主动结束通话,似乎时间相当紧迫非常忙碌。
这天是辰时出差的第四天,晚上,辰时在走完电话过场后又准备以“行,那就先这样,你去辅导子睿做作业,挂了啊。”作为通话的结束。
“等一下,我还有话说。”安然叫住了他。她从客厅的沙发上起身,走进她和辰时的卧室,锁上门,平静地问,“辰时,是厌倦了吗?”
“什么?”
“是厌倦婚姻生活了吗?”
辰时的瞳孔骤然紧缩,心脏剧烈跳动。安然发现了吗?他隐瞒得非常好,每次聊天记录通话记录在回家前都会删得干干净净,大笔开销都用现金,不用银行卡也不用信用卡。而且在安然面前,从来没有和徐蓉蓉联系过。徐蓉蓉在他的通讯里被标注为长宏五金厂销售徐蓉蓉,普普通通得丝毫不引人注目。
安然是怎么发现的?
“是不是一个人带子睿太累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辰时说。他在阳台上,徐蓉蓉在房间里。
不是在市区的酒店,而是在一处度假山庄的别墅。
以前出差是真出差,只不过是有徐蓉蓉陪同的出差,而这次却是打着出差的名义陪徐蓉蓉旅行。徐蓉蓉说,她今年的生日礼物不要珠宝,不要奢侈品包包,不要名贵化妆品,只要辰时带她出来旅行一次,她就会开心到飞起。
“能和你一起真正地出来玩一次,死了都愿意。”在飞机上,徐蓉蓉依偎在他肩头,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暗哑地说。她呼出的热气激得他耳朵抖了一下,徐蓉蓉低低一笑,吻了下他的耳垂,他感到全身都麻了。
“你胆子太大了。”他低头小声呵斥她。
她娇俏地笑,也小声说,“你不就是喜欢我的大胆嘛。”
视频里的安然面色素净,尽管已经三十六岁了,却看不到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皮肤光滑白皙,她思索着开口说,“多巴胺总是需要意外之喜来刺激分泌,也许日复一日平凡的生活已经消磨了你对未来的期盼。”
“不要无理取闹好吗?安然。”
安然笑了,笑得惨淡,“你在生气,你想通过指责我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看来我说对了。辰时,何必呢?如果不爱了,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不更好吗?我绝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
冷汗如同冰冷滑腻的蛇一样悄悄爬上辰时的背脊,他说,“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声音虚弱无力。
“回来说。”安然挂断电话。
辰时发视频过去,安然没有接听,辰时又打电话,依然没人接听。他站在阳台上,外面是黑黝黝的树木。
他感到黑暗中似乎伸出无数只手想将他拉进地狱,头剧烈地疼痛,嘴唇颤抖着。
“她知道我们的事了?”徐蓉蓉脚步很轻地走到阳台上,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问。她极力忍耐才没有将狂喜表现出来——太好了,离婚吧,赶紧离婚吧。
这一个月来,她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是该如何技巧高超地戳破她和辰时在一起的这层窗户纸。姿势要优雅要好看,效果又要立竿见影。她等不下去了,在每一个没有辰时的夜晚,失眠像影子一样伴随着她。
辰时像被烙铁烫到似的甩开了她,走进室内,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东西。
“你打算把我抛下,自己回去吗?”
“你可以坐明天上午十点的航班回。”
徐蓉蓉把辰时的行李箱赌气地一把摔上说,“辰时,你知道自己很过分吗?”
辰时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把衣服往箱里胡乱塞,最后用蛮力才把皮箱的拉链拉上。
现在,他脑海里有两个念头在交织撕扯,一个是马上回去,求安然原谅。他不能没有安然;另一个是,安然不可能知道的,哪怕有怀疑也不可能有证据,抵死不认就好了。
徐蓉蓉见他铁了心要走,急忙拽住他拉行李箱的手说,“不要走,我不准你走。”
“蓉蓉,我们到此为止,好聚好散。”
这就是为什么徐蓉蓉尽管很想公开她和辰时的关系,却一直只是想想没有付诸实践的原因,她犹豫是因为她害怕,一种对危险本能感知的害怕。
此刻,她拽着辰时的手,这种预感中的怕变得清晰无比,她怕辰时翻脸。
徐蓉蓉哭了,眼泪疯狂流出来,鼻子一塞一塞的,“你不要走,好不好?求你。”
辰时皱着眉头看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吗?绝不给我添麻烦。”
“可是,辰时,我爱你!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爱你!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管的,那样对我太不公平了。”
“我很抱歉。”辰时掰开她的手指头。因为用力,她的指尖通红,像有血要滴出来。
被掰开手指的徐蓉蓉改为用力抱住辰时,紧紧地用力,像要把辰时吸附到自己身体里面去一样。
女子的力气和男子的力气相比,像绵羊和老虎的区别,辰时轻而易举就把徐蓉蓉的两只手从身侧拉开,固定在空中,接着缓缓放下。
“别这样。”他提着行李箱快步走向门口。
徐蓉蓉抢上去,身体堵住房门,双手张开说,“辰时,我怀孕了,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她的头发染成了深栗色,烫着大波浪卷,这会长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上,显得狼狈不堪。
“那么打掉,你还要嫁人。而且,像这样的孩子本身就不应来到这个世界。”
有两次没有做保护措施,一次徐蓉蓉说那是她的安全日子,一次徐蓉蓉说事后她会去买药吃。
显然,她欺骗了他。
辰时无法理解,为什么徐蓉蓉要千方百计地让自己怀孕,难道她那么想要一个诞生于一段畸形关系中的孩子吗?如果是为了用孩子绑住他,那么她对他太不了解了。
“辰时,”徐蓉蓉右手抚上肚子,不敢置信地问,“这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血,你让我去流产?”
“不然呢,把它生下来,恨你一辈子吗?你要清楚,我们的关系是不道德的。”
“我们结婚,我们一起养育孩子,我们会非常幸福的。”
“我不会跟你结婚。乖乖听话,以前答应过你的我会做到,如果你要闹,什么都没有。”
徐蓉蓉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她愤懑地指着他大喊,“你给我滚!”
辰时拉开她,打开房门,没有丝毫迟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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