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隐藏功能，你们倒是成果颇丰。”封明泽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都能想象出宋昕听到他的声音后横眉冷对的样子，很快嫌弃地转开目光，楚煜被封明泽控制住，碰不到手机，只好在一旁着急开口，“师兄，我稍后再联系你！”
“稍后？”封明泽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随后几乎是心平气和地对着收音孔缓慢说道，“宋博士，想必你的思考能力不弱，那我就再把话说清楚一点，楚煜对于我们公司的防护剂配方，没有任何处置权，不管你们研究出什么东西，唯一的影响，只会是给你背后的研究所带来数不清的麻烦，所以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他微微一顿，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不耐烦，“不要再打过来了。”
封明泽没有犹豫地按下挂断，楚煜已然心如死灰，但他更清楚，现在不能被情绪牵着走，再怎么样，也要先把之前的误会解除，封明泽才肯听他解释。
“封哥，你想知道什么……”Omega的小声呼唤和再度插入的来电响铃叠在一起，前者识趣地先闭口不言。
这个宋博士还有完没完？封明泽正欲发作，忽然意识到是他自己的电话，缓缓松开楚煜，量对方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再干什么，把手机也塞回他怀里。
接起封明博的来电，心想是不是叶澜交不了差，跟大哥告状去了。
“哥，是我让叶澜先回去的。”封明泽转身背对楚煜，低头又瞥见门边的针筒，绷着脸踹了一脚泄愤。
“他已经走了？算了，随他去吧，我是想告诉你，防护剂的事解决了。”
封明博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简略概括了测试报告得出的结论，封明泽刚刚才从宋昕那儿听到更精彩的秘密，这时一点也不惊讶，淡淡道，“能通过很正常，那些隐蔽的问题，本来就不是常规渠道能检测出来的。”
那头封明博闻言轻微耸了耸肩，“嗯，生产不能再拖了，我已经让人通知厂里，明天就能开工，至于楚煜……你的家事，需要我帮忙吗？”
兄长的话让他有些颜面受挫，道了声“不用”就匆匆撂下电话。
明明是一样的年龄，他哥随便相了个亲就娶回家的Omega，家世清白，人挑不出毛病，随叫随到，带出门脸上有光，回家还能做一手好菜。
……果然，伴侣只应该在顶级Omega里挑。他曾经对封明博这个观点嗤之以鼻，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先见之明。
怀着异样的心情，封明泽转过身，楚煜淡红的嘴唇略显拘谨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带着疲惫却依然漂亮的眼睛，正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他。
四目相接的瞬间，Omega迟疑半秒，还是朝他缓缓走来。
如果封明博在场，看到这一幕，都会感到一丝怜悯——楚煜仿佛是一只对外界危险毫无知觉、还在对陌生猎人示好的小动物。
楚煜思索半秒，决定先搁置自己腺体紊乱的原因，封明泽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启源的生产，他相信只要自己把逻辑讲清楚，对方一定能理解他的做法，“关于防护剂的问题，我的想法是……”
两人的身高差距让他必须抬起头仰视封明泽，但因为这次不大自信，秀气的眉眼依然低垂着，Omega因此显得愈发谦卑。
任何Alpha看到自己的Omgea这幅近乎乖顺的模样，都会忍不住心头一软。
此时此刻的封明泽除外。
他只是居高临下看着楚煜，果断打断他的发言，“从今天开始，启源的防护剂不需要你插手了。”
昨晚他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封明博给出确切消息后，他对自己的决定更加有底气。
楚煜以为封明泽只是不相信宋昕，还在试图解释，“我可以为师兄担保，他绝对不会泄露防护剂相关的核心机密，而且我们做的实验，其实并不涉及原始配方，而是探索性的……”
甚至是因为封明泽的启发，才去做的探索。
“我没说别人，”封明泽不留情面地回复，“我说的是，你。”
楚煜一怔。
“忘了你现在研发总监位置是怎么来的吗？”封明泽双手抱胸，“我能送你上去，也能让你下来。”
“……”楚煜微微睁大的眼眸中闪动着震惊。
原来封明泽让他升职，不是真的因为欣赏他的能力，而是为了在未来的谈判中，预设一个昂贵的筹码。
“但是我不想在公司闹得这么难看，毕竟大家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只要你配合，还是可以继续当你的楚总监。这几天你不用去公司了，在家休息一阵吧。”
封明泽确实不希望楚煜把事闹开，好在他不算完全丧失主动权，至少他还掌握不少楚煜在意的东西，比如他靠自己，大概永远爬不上去的职位。
楚煜嘴唇无声动了动，片刻后眼睑完全耷拉下去，遮住所有情绪，“可是我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对这些产品负责。”
“所以你的意思是，比起在家带薪休假，你更愿意直接去和HR谈赔偿金？”封明泽继续加码，笃定楚煜不可能放弃来之不易的位置。
果然，Omega轻轻吸了一口气后，还是妥协退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看到防护剂上市再离开。你想让我在家待多久？”
直到产品顺利生产完毕，他都不会放心的。
就算封明泽现在不信任他，不许他参与生产过程，但只要留在这里，他就还能请雷主任出面，甚至闻彦也可以帮忙，在问题暴露后及时调整处理。
封明泽找了专业的家政□□，把多余的东西都清走了，家里所有光面的物件都铮铮发亮，包括新添置的一批食材饮料，在崭新的冰箱里整齐放着，堪比超市精心打理的货架。
所有周全的准备，都是为了让楚煜在家里稳住。
封明泽没有告诉楚煜期限，只是叮嘱楚煜没事别乱跑，如果他回家，必须要看到Omega。
所幸楚煜的确没有出门的理由，他不能去办公室，更不能去研究所找宋昕，上次离开的场面，让他对所里的工作人员都感到羞愧，甚至事情已经过了两天，都没好意思再联系师兄。
封明泽第三天才回来一趟，楚煜莫名觉得下午猛地拉开门往里扫视的Alpha像是来抽查的，见他没有乱跑，脸色稍缓，然后便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向了卧室。
或许是其他事情的进展比较顺利，也因为他的服从，Alpha的动作比上一次温柔许多，但楚煜依然能感觉到，从对方腺体传来的急不可耐。
似乎在两人分开期间，一直积蓄着见面的激情。
然后标记过后，封明泽的态度很快退回到之前的淡漠，并不会留下和他说更多话，而是整理好衣服就离开。
楚煜按了按自己酸胀的腰身，慢吞吞下床，推开窗让卧室湿热的空气散出去，站了会儿拿出手机看时间，这才发现多了一条未接来电。
是不认识的号码，不过手机智能识别为研究所，只响了几秒钟就挂断。
楚煜眼皮一抖。他在研究所就像个临时工，几乎不会有人主动找他，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宋昕。
一定是因为封明泽的警告，宋昕才没用原来的号码。
楚煜想都没想就回拨过去，接通后还没出声，就听到熟悉的一声“楚煜？”
“……师兄。”楚煜一时失语，不知道怎么道歉更好。
没等他开口，宋昕已经抢先表达了自己态度，“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理解，不怪你。”
迎面而来的信任让楚煜噎了一下，随后感到一阵难以描述的心酸。
他们已经那么久没见，一见面又给师兄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宋昕却说理解，而他的Alpha和他同床共枕，做着最亲密的事，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沉默间，他听见宋昕温润的声音，能听出没有责备的意味，“研究所，你还是不要来了。”
紧接着宋昕似乎怕他误解，马上补充一句，“但如果你还想继续研究的话，我之前说的还作数。”
“嗯？”
“上次我无法帮你解答的技术问题，问过导师之后，他给我推荐了一个国内的专家学者，我们短暂沟通过，他愿意在下周的高校学术会议后和我们交流。”
听到宋昕报出的名字，楚煜眼神一亮，随后又皱眉道，“他真的答应了？以你的身份，当然可以约到这么好的学者，但我现在……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他怕宋昕把他带去，会影响宋昕在大牛心里的形象。
“你要是这么怀疑自己，我就不得不请他亲自给你发一封邀请函了。”
“不，不用！”
宋昕轻笑一声，他了解楚煜，所以知道这种层次的交流，才能在短时间内让楚煜获得充足的营养。
“其他信息，我让同事发给你。”见识过封明泽的蛮不讲理，宋昕只有选择更谨慎的方式。
那天他都想好了，只作为一个引荐人出现，中途尽量少露面，以免让楚煜为难。
会议当天人并不少，大厅内宋昕和楚煜的座位还隔了一段距离，在听众中并不起眼，两人见面只是心照不宣地简单示意就分开。
楚煜提前跟封明泽报备过他要出去一下，对方没有回复，就像之前发送过所有石沉大海的信息一样，因此楚煜没有在意。
但恰好是这一天，在他刚怀着忐忑的心情和大牛打了招呼，周围一圈学生都在和他一样准备深入探讨时，封明泽的电话强硬地插入进来，震动声都格外明显，楚煜只好拢着手机接起。
“我要见你。”Alpha开门见山，不容置疑。
楚煜当着其他人的面，只能隐晦道，“跟你说过的，我在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大概六点结束。”
“我要见你。”封明泽那端传来引擎和公路外车辆行驶的噪音，像是刚回家发现没人，直接出来找了。
“你要来接我吗？”楚煜硬着头皮反问道。
“地址。”
“嗯，我发给你，不用着急过来。”楚煜讷讷放下手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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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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