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言拒绝

捋了把灰白的胡须,他启唇抿茶,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他能理解,他清楚裴玄一定会妥协,就像他一直以来一样。

想起母妃今日在大殿的疯癫表现,裴玄胸膛起伏,“是你支开梅林轩侍卫将母妃放出来的?舅舅,你怎敢如此,当初要是没我母妃,你怎能坐得上宰相之位?”

当初他母妃被封为贵妃,秦衡不过才刚考中了进士,他不姓裴,不过是裴氏一名外戚的儿子,是他母妃善良才向圣上引荐,如今,竟还变成了他拿捏他的把柄。

听裴玄又提起陈年旧事,秦衡略显不悦,白瓷杯重重砸向桌面,他眉心一凛,但一瞬后,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裴玄,哦不,我应该叫你四皇子。在整个皇宫,最没资格提醒我忘本的便是你。你以为你现在的身份是怎么得来的?要没有我,你现在估计已流落街头了吧!”

听着秦衡言语,裴玄墨眸轻眯,“什么意思?我的身份是因为我母后,因为整个裴氏,跟舅舅您,又有何关联?!”

小时候母妃疯癫,是秦衡教导他长大,可同他走得越近,裴玄就越是了解他是如何心狠手辣之人,狠毒到为了权利,就连自己的骨血也不放过。

看着裴玄那憎恶倔强的眸子,秦衡不置可否,他没再言语,摆摆手便吩咐身旁侍从安排他退下。

“宁儿,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千万别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倘若你不答应,不光是你,就连你母妃,整个裴氏,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你考虑一下。”

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直冲上脑,裴玄紧攥着拳,有些喘不过气。

舅舅这话是何含义,他又有何目的?

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让他妥协,难不成,他早就在背地里跟北胡达成了某种契约?

走出宰相府,裴玄魂不守舍。景年瞧见立马迎了上来,担忧地帮其掀开了马车的帘络。

“公子,咱们要去哪?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你脸色这么不好?”

他知道裴玄一向不喜跟宰相见面,可这毕竟是主子的家务事,他也不好过问。

“今日大殿上保护圣上安危的暗卫们在哪?带我去见见。”

听闻此话,景年瞬间了然,“您是想见祁月?她今日在宫中都那么说了,咱们怎么还上赶着?”

一个暗卫也敢对皇子如此无礼,他真不知主子在忍她什么。

“让你带你就带,哪那么多废话?!”见景年不情不愿,裴玄眸色渐冷,“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连你都敢堂而皇之地忤逆我了”

“没……没有。”景年听罢,不自觉打了个趔趄,他收敛多余的情绪,连声调都不自觉弱下了两分,“我这就带您去问。暗卫那边应是由掌管巡查的禁卫军负责,要问到祁月的下落,应当不难。”

与此同时,盛德酒楼内,应乾带着弟兄们喝酒,顺便庆祝今日任务完美完成一事。

破晓阁接的任务是到使团离去前截止,但宴会兹事体大,索性没出乱子,宴会结束后也得到了赏赐。

坐在角落,宋挽月心事重重,她还在想白天宫宴上的事,以及那位北胡使臣的死。

仵作虽说他是中毒而死,但并未提及究竟是何种毒,倘若是蛮夷那边的蛊毒,那仵作自然会提,既然并未言明,就说明连他都无从判断。

宫宴结束后,使团便带走了使臣的尸首,仵作查无可查,倘若人真是裴玄所杀,那他们理应闹着,要求圣上帮忙查清下毒者才是。

如此急切地将裴玄盖棺定论,只能说明那人死得蹊跷。

虽说怀疑是栽赃,但官府不查,也就无任何证据证明的确如此。

应乾注意她心绪不佳,贴心地将酒水换成了茶。

此时已然入夏,屋内闷热干燥,他轻咳了声,抬手撑起支撑悬窗的木架。

“师妹,在想什么?”

今日殿上之事他亦有听闻,只是圣上无性命之忧,便不在破晓阁管辖之内。

“师兄,咱们有办法弄到那使臣的尸首吗?我想查查他究竟中了何毒,好揪出幕后主使。”

宋挽月思忖片刻还是开了口,她知道破晓阁主营为暗杀,将尸首偷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师妹,你是为了那四皇子?”应乾面露难色,“你跟他的交易已然结束,你没必要冒着性命危险去替他查案。”

这宫中波云诡谲,很多事不是他们能插得了手的。

“不是,”怕师兄误会,宋挽月赶忙否认,“师兄应当清楚,虽说连环凶杀案已经结案,但真正的杀手却并未抓到。之前我们查到,那些被害人在死之前,均有中毒情况,且中的毒,为大黎和蛮夷混杂而成。”

“今日大殿上仵作看了尸首,并未称那使臣是中何毒而亡,我怀疑,他跟那些被害人一样,均是中了混毒,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跟北胡脱不了干系。”

北胡肯突然进京,绝对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五年前两国交战,北胡大败,她父亲也因此而立了大功。

北胡在山穷水尽之时都未提出和亲,今年突然进京,定是有大阴谋。

“师妹,你这是想查当年将军府惨案的真相?”对凶杀案的情况他有听闻,若宋挽月猜测不错,凶杀案确与将军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师兄,可以吗?如果不可以,我也能以自己的名义去查。”宋挽月知道希望不大,正如她所说,必要时候,她会跟组织脱离关系,同真凶玉石俱焚。

“有点难,”看着她渴求的眼,应乾摇了摇头,“你要知道,我们为大黎做事,且不说那使臣是否真的死了,倘若事迹败露,即便你同破晓阁脱离关系,阁主也一样会受到牵连。”

宫中不比江湖,宫内规矩森严。

倘若宋挽月做错了事,那圣上一定会为了稳住北胡而拿她献祭,到时候不光是她,就连整个破晓阁都会跟着遭殃。

听了应乾的劝诫,宋挽月叹了口气,“师兄的意思是说,那使臣很可能没死,只是北胡用来钳制大黎的手段?”

思来想去,确实有这种可能,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向大黎提要求的由头,没必要真的牺牲自我。

“不清楚,也许吧。”应乾扭过了头,“我劝你还是离那位所谓的四皇子远一点。宫中那些个皇子大臣,没一个省油的灯,你跟了他这么久,应该对他的底细有所了解。”

裴玄能骗过圣上,却骗不过他,裴玄今日射箭那姿势,明摆着就是熟手,可见,他正是知道有人挡,才会故意中计。

高堂之上,他赢也不是,输也不是,只能将计就计,随了北胡的愿。

只是这人,他着实看不透。

即便是不想对外人暴露他会武功的事,也没必要将自身都搭进去。

车马辚辚,裴玄自玄武门而过,他询问了巡查的侍卫,得知破晓阁那群人在宫宴结束后便已离开,白日才会回来。

破晓阁高手云集,效忠于大黎却不受皇宫管制,对他们在上京的驻地裴玄一无所知,只能等明日宋挽月回来,再去见她。

跟后宫的管事打了声招呼,他一路回梅林轩,只见宫女们行色匆匆,见着他,各个都像见了鬼一般抬不起头来。

拦住一个宫女,裴玄冷声问询,“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慌乱?”

宫女将脑袋压得很低,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裴玄脸色像浸了墨一般,连忙拂袖直奔寝屋而去,结果刚到门口,便听到一阵哼唧,里面男女都有,小心翼翼地压着声。

薄唇紧抿,裴玄抬腿踹门,屋内噤若寒蝉,仅剩床头的安神香散发着缕缕幽冥。

一个侍卫衣衫不整地从床脚跌落,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他哆哆嗦嗦,抬眸瞥了眼裴玄又狠狠低下,梅妃却攥着他衣摆不放,青丝如瀑,遮住她煞白如纸的脸。

“四……四……四皇子殿下!不是您看到的那样,奴才……奴才该死!”

梅妃狞笑着对上裴玄的眼,伸手拢了拢滑落的里衣,“怂货!这就怕了?!是本宫要的你,你何至于此?!”

没成想母妃竟然在寝宫做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裴玄一把将侍卫踢开,“滚!还不快滚!要想活命!就将此事牢牢咽进肚里!”

目光对上他眼中熊熊怒火,侍卫连滚带爬地爬开,寝屋门‘啪’一声关上,就连屋内仅剩的一点光亮,也不由暗了下去。

抬手,裴玄不由分说地用薄被盖住梅妃的娇躯,“母妃,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是妃子!这里是后宫!你怎能堂而皇之地同外男私通?!”

灰败的眸子瞬间亮起,梅妃表情阴毒,抬手便狠狠朝他扇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有子嗣才能在宫中立足!本宫这是在创造机会!”

白皙的脸被烙了清晰地五指,裴玄软下声线,“母妃!我就是你的孩子啊!有我在一日,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晦涩的眸子对上面前人英俊的脸,梅妃讥讽地苦笑,“你?我的儿子?!不!我儿子早就死了!你这个野种!也敢自称是我裴氏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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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她没有心
连载中幻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