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安宁被杰打破，他指了指窗边的保温桶，“拜托真奈美准备的鸡汤，硝子说你已经没有事了，所以要不要喝一口。”
“真奈美？”你疑惑地皱起眉头。
难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笑得眯起眼睛，“有对象的女下属，津田。”
“啊，”你摁了下病床的自动调整按钮，让自己能稍微坐起来一点，“悟，麻烦你回避一下。”
杰笑起来，他去拧保温桶的盖子，悟别别扭扭得转过头去看窗外。
你扶着夏油杰的手啜鸡汤，鸡汤的味道相当清淡，确实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东西，像是什么上等的饭店的出品，真是鲜美啊。
【术式无为转生】
你看着夏油杰震惊的眼神，特级咒术师的咒力像海啸一样一层层的袭来，然后在你灌入他身体的咒力面前像春天的薄冰一样消退。这是一个很快的过程，而且无法逆转，无法停止，直到□□刻印的全部术式消失为止，收容在其中的咒灵甚至成了你的术式的薪柴。你放下搭在夏油杰手腕上手指的时候，五条悟也不过是刚翻身跳下窗台，盖住眼睛的绷带四处滑落得乱七八糟，眼睛里闪着海量的蓝光。
“啊，想这么做很久了。”你转头重新看着天花板，“杰，现在你是猴子了。悟，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居高临下得站在你的床边，全身上下笼罩着咒力燃烧的蓝火。
“成为咒术师是他痛苦的根源。”你这么回答，“那我替他做了决定就完事了。”你看着少年时的玩伴，你们那个时候是同样恶劣的小孩，“只是以前没做过这个，而且确实对是否能对特级咒术师有效没有什么把握。”但是既然能做到领域展开，那么大概对除了悟以外的人都是有效的，你进化成了终极版本的清道夫鱼，最卑贱者便是最洁净者，真正意义上的不可接触者。
你看见悟身上的蓝火逐渐沉寂下来，但是绷带已经全都断掉了，他柔软的白头发垂在向天远处看那样蓝眼睛前面，声音喑哑，“你在对男人狠心这件事上，很有天赋。”
“五条。”你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下一个是天元。”
“如果我不及时阻止，领域完全展开的时候，你活不下来。”他用陈述语气的事实这样说话。
“因为那个领域是一个愿望。”你回答他，“发愿的时候，是不能有我的。”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最基础的三法印。
你听见碗被搁在床头柜上的声音。
夏油杰头也不回走出去。
“所以，五条追过去了吧。”硝子在听你讲完全程后，如此评价。
“这种时候总要有个人跟着防止出意外。”你待在医务室里，硝子也有不怎么忙的时候，终于到了凉爽一些的秋天，好久没有下雨了，枫叶也开始泛红，高专要迎来新的一届学生了啊。
“你真得不担心他们有一腿吗。”她的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青黑痕迹。
“想了很多遍吧。”你这么回答，“夏油到底为什么突然跑过来示好。”除了你的术式确实能给他带了一点好处之外，恐怕和跟五条竞争的意思也是在的。但是这样把大义挂在嘴边，为什么事情都要赋予意义的人，其实也是心智不那么坚定的人吧。即使有一种恶堕的美和诱惑，但是你最终还是，不忍心。
“那个时候就觉得很奇怪。”硝子这么回答，“你为什么会愿意跟他们两个混在一起，男的太多了让人觉得很烦。”硝子好像很长时间里是上下两届学生里唯一一个女孩子。
“就像一支乐队。”你回答，“或者是一场戏。羁绊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倒是和爱欲的关系不大。”或者说正是因为在默认排除了爱欲，羁绊的力量才会更强大的显示出来。希腊神话里爱神诞生于被阉割天神的□□落于海中产生的泡沫。
“明明是僧侣但是却舍弃不了爱欲吗。”她看起来像在身上摸烟，你陪着她出去。
“光明也好，罪恶也好。都由我来承担好了。”你这么回答硝子，在高专的走廊里，你最后选择在东京咒术高专里成了一名老师，给夜蛾、日下部和五条做辅助工作，大概是一种兼任心理老师和宗教老师的位置，“就现在孩子们放弃咒术师作为职业的概率也太高了，好像只有咒术师家庭出身的学生能好一点，所以想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和痛苦共生，每时每刻都有可能看到人类和同伴的死亡，还有来自行政高层这种莫名其妙的社会压力。”你皱着眉毛，“对青春期末尾的小孩子来说，这样的成人世界，确实太残酷了。”而且咒灵很丑，让小孩子直观的见到人类的丑恶一面，即使抱着某种降妖除魔的心态，但是咒术世界和少年漫世界的区别可太大了。
“那些孩子从小都和别人不一样，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硝子提醒你，她好像也是非术师家庭出生，“其实从小就习惯了说谎和照顾别人的吧。”你知道她在说谁，为了大义屠杀父母，那恐怕也是因为亲缘浅薄。
“我问过夏油。”你知道她在说什么，“他说高专的时候，对你有过好感。”
硝子站在马路边，可能有一瞬间的垂泪，可能又没有，你知道她和那两个人一直保持着某种距离，从来不用名字称呼她们，但是关系肯定是很亲近的。硝子最终开口，“虽然有的时候也有累了，世界毁灭吧，的想法。”她把烟掐灭，“倒是没想到他真的那么做了。”
“而且做得其实挺难看的。”你叹气，“如果是纯粹的随心所欲为恶反而有种崇高感。这么拖泥带水的，倒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办就好。”声称有大义的人反而是有各种各样小情小爱的，表现出来傲慢无礼的人反而看起来倒是心怀大爱的。
“你真得狠心。”硝子如是评价这件事。
“你知道九十九由基吗？”你问硝子。
“那个声称要消灭咒灵所以长年在国外游荡不回来的特级咒术师？”硝子显然知道这位，导致夏油恶堕的源泉之一吧，所以也很有名。
“夏油那个消灭所有普通人所以就不会有咒灵，咒术师能快乐生活的想法就是她提供的。”你之前特意去了解了下盘星教，发现信徒大概是一群以盲目相信夏油杰为核心的乌合之众，诅咒师则是被他的个人魅力感召，“而我并不想消灭咒灵。”
“因为国外的咒灵和咒术师都很少，没有这么夸张。”硝子大概明白你在想什么了。
“是的，所以如果想要咒灵数量变少，普通人的生活不那么被打扰，消灭天元就好了。”你眯着眼睛，“让日本的情况变得和外国一样。”
“其实挺好奇你和天元讲了什么的。”硝子这么问，“居然还能让你待在祂的结界上面自由活动。”
*本卷也是八章完结，之后才是夏油结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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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为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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