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有些发愣,他从小养尊处优,父母宠爱,还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但见余笙桥屈辱又愤怒的神情,言辞间更是充满对他的厌恶,杨羽难免自尊心有点受伤。除此之外,还有他长久以来的那股莫名的悸动与焦躁,都在余笙桥露骨厌恶的眼神中,逐渐凝结成冰。
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一把扣住余笙桥下巴,“你就这么讨厌我?”
余笙桥用力朝一旁扭过头去,挣脱他的手,视线落在地板上,紧抿着唇,垂下来的略长的碎发遮挡了他的眼睛,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杨羽盯着他看了又看,目光显得极为阴鸷,忽然上前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下巴,扳过他的脸,狠狠吻住他倔强的双唇。
余笙桥睁大了眼睛,不过是迟疑一瞬就反应过来,双手用力推拒着他的身体,奈何对方比他体格强壮太多,余笙桥的反抗不值一提,浑身力气也在他的亲吻中逐渐流失。
他从未跟任何人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这是杨羽第三次强吻他了,身体本能的反应却并非抗拒,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战栗兴奋与酥麻快感。
这让他倍感绝望。
恐惧远胜快感,但二者同时剥夺了他反抗的力气。
等杨羽放开他时,余笙桥神情恍然,不知不觉间早已淌了满脸的泪。
杨羽一怔,情不自禁就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余笙桥下意识躲开,神智也在这一刻猛然回归。
他将杨羽一把推开,走到餐桌旁抽出纸巾,擦拭自己狼狈不堪的脸。
杨羽在他身后站了好一会儿,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余笙桥,悠悠地道,“我虽然爱玩儿,但从来不强迫任何人。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这段时间,就当我们增进同桌友谊了,嗯?”
说着他还很绅士风度地朝余笙桥递出了他的右手,适才激烈的情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者已被他不动声色地掩藏在了那双看不透的沉黑双眸之下。
余笙桥冷眼看着那只手,抿着唇不说话。
杨羽见他丝毫不领情,轻轻一笑,单手插进裤兜里,就那么悠闲地走出了他的公寓。
从始至终,狼狈的、挣扎的,似乎只有余笙桥一个人。
余笙桥把杨羽赶走之后,自己也翻来覆去睡不着,而且突然间腹痛难忍。他家里已经没有了任何药品,眼见这股疼痛无论如何都无法忍耐过去,余笙桥不得不在半夜一点过的时候爬起床,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厚厚的外套,下楼去小区外面的便利店买止痛药。
小区附近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余笙桥买了药,就迫不及待地吞了一颗,虚弱地走出店门,捂着肚子动作迟缓地朝小区门口慢慢走着。
然而,他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马路对面停着的那辆保时捷,车窗是摇下来的,杨羽正坐在驾驶座上抽着烟,手肘靠在车窗外。
隔着一条马路宽的距离,余笙桥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能看出他的阴郁。
这个时候离他离开自己家,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他居然还待在自己家楼下。在这滴水成冰的冬夜,他穿得那么单薄,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余笙桥皱了一下眉头,仍朝小区门口走去,但走进了大门,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杨羽的车仍然停在那里。
寂静的街道,昏暗的路灯光下,他的身影未免显得有点过于冷清。可能开保时捷跑车的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余笙桥来同情,但在回头的那一眼,余笙桥还是不免感到了一阵刺痛。
余笙桥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心软是病,一边强忍着腹痛,转身朝他走去了。
“你不回家吗?”站在他的车窗前,余笙桥冷冷说着。
看到余笙桥出现,杨羽愣了一下,迅速掐灭烟头丢进车上的烟灰缸里,反问他道,“大半夜,你出门干什么?”
余笙桥没有回答,只皱着眉头,有些生气地道,“请你早点回家吧!别一直待在这里,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可别怪我。”
杨羽见他脸色虚浮苍白,一只手一直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还握着药品,便立刻下了车,一把扶住他。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笙桥摇头,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瞪着他道,“拜托你快些回去吧!别管我了,我没事的。”
杨羽却再次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臂,将他半个身子都扶到自己身上,不由分说将他架上了车,然后开进了他们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余笙桥不得不再次将他带回了家。
回到家,余笙桥烧了一点热水,又吃了一颗止痛药,杨羽担忧地看着他,“要不要去看医生?”
余笙桥摇摇头,他的脸色依然苍白虚弱,唇无血色,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什么痛苦,只平淡地道,“只是腹痛,过了就好了。”
杨羽久久凝视着他,眼睛竟然逐渐发红,突然一把用力将他抱住,那炙热的怀抱让余笙桥一时间感到分外窒息。
“余笙桥,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杨羽的声音显得很压抑,饱含情绪,像是在用力抑制着什么,紧贴着他的胸腔微微震动着。
余笙桥四肢百骸里突然涌出无比酸楚的感觉,让他几欲落泪,不由闭上了眼睛。
余笙桥确实需要人照顾,但该对他说这话的人不应该是跟他同龄的未成年少年。
余笙桥没有力气再赶他走,他家里没有多余的被褥和床铺,杨羽只有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折腾了大半夜,余笙桥早就疲累不堪,倒在床上没多久就困意袭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感觉一直有人贴在他的身后,搂着他的腰肢。余笙桥从来没有跟人同床共枕过,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醒来时,余笙桥迟钝地看着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这是个分外晴朗的冬日早晨,余笙桥甚至能想象到窗台外一碧如洗的湛蓝色天空。
好的天气会带给人好的心情,昨夜的种种折腾和疲累,似乎都在这样明媚的冬日清晨被阳光消解了。
等他逐渐清醒过来,想要起床时,先是感觉到了腰上的重量,然后转头就看到了身旁侧躺着的人。杨羽安静俊美的睡脸就在他枕边,一只手还搭在他身上。
余笙桥自己给自己吓了一大跳。明知道这个家伙对他有所企图,他竟然还敢将他带回家睡一张床上,自己昨晚真是病糊涂了。
他哆哆嗦嗦爬下床,去卫浴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回来发现杨羽还在继续睡。余笙桥刷拉一声拉开窗帘,外面果然阳光明媚。刺眼的阳光照到了杨羽脸上,他乌黑俊挺的眉微微蹙起,但仍然没有醒。
“喂,你该起床了!”余笙桥走到床边,俯身毫不留情地在对方脸上拍了两下,把人拍醒,杨羽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他睡眼迷蒙的样子慵懒性感,让余笙桥不禁心口怦然一跳,脸也不自觉红了起来。所幸背对着光线,看起来不明显。
杨羽反手撑在床上,慢慢坐了起来,拧着眉头,脸色不善,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他抓扯了一把凌乱的头发,皱眉道,“你的床也太硬了,跟地板没区别,你怎么睡得下?”
余笙桥听他挑剔,旖旎心思瞬间就被冲散了,不由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专家说睡硬板床对身体好。”说着他顿了一下,望着杨羽道,“你快些回家吧,我上午还有事情!”
杨羽放下手,有些无奈地道,“你怎么总是赶我走?”
因为你图谋不轨!
余笙桥差点脱口而出,但他忍忍还是没好意思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只道,“我真的有事,没空陪你玩儿。”
杨羽没再答话,下了床便去浴室洗漱了。
余笙桥去厨房里简单地冲了两杯燕麦片,煎了几个鸡蛋放到餐桌上,权当是早餐。
杨羽忽然打开浴室的门,朝外探出头,对他道,“笙桥,你去帮我买件内衣裤吧,我要换衣服。”
余笙桥又羞又气,但不得不下楼去便利店替他买了回来。
余笙桥走进卫浴间,将浴室门打开一条缝,把袋子给他递了进去。杨羽却猛然伸手,一把将他给拉进了浴室。
浴室里热气蒸腾,慌乱中余笙桥看到了对方光裸的身体,顿时像只火烤的虾一样,浑身沸腾起来。
他面红耳赤,眼神躲闪,杨羽拿起淋浴头将热水浇到了他身上,把他衣服都打湿了,余笙桥下意识咒骂不已,恼怒地瞪着对方,“你有毛病啊!”
杨羽却大笑起来,一把抱住他,将他按在墙壁上,亲吻他的脸,然后封住他的唇。
余笙桥被动地承受他的亲吻,身体里像被点燃了一簇火焰,浑身滚烫,让他不由发出呻吟。
杨羽得寸进尺,灵活的舌头掀开他的齿缝,勾住他的舌头吻着他,一只手不安分地滑进了他的衣服里,来回抚摸他的腰肢。
余笙桥颤抖着喘息不止,当他的手游走到余笙桥腹部下方时,余笙桥不禁浑身一个战栗,像一道闪电突然划破混沌的天际,让他陡然间清醒了过来。
余笙桥没有任何性经验,因为他妈以前经常带不同男人回家,让他对性逐渐产生了一种排斥和恐惧感,长这么大连小黄片都没看过。而此刻,对性的天然排斥和恐惧,几乎成了他抵抗杨羽侵犯的最后武器。
余笙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他,给了他一巴掌,从浴室夺门而逃。
对方的意图一直都是这样清晰且明确的,他为什么要一再心怀侥幸?或许是余笙桥一直以来都太孤单了,他想要朋友,或者想谈恋爱,而杨羽又对他表露出了少有的善意和关心,他才无法拒绝他的亲近,容忍他一次次过线的试探。
但理智一再警告余笙桥,无论他想要什么,杨羽都不是那个合适的对象。如果昨天不是偶然在夜店里遇到了余笙桥,他现在应该是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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