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犬狼争芝兰卧雨

哪料秦昭怒不可遏,生生将脸色气得发青,“怎么回事?你好心来救援还要挨打?”

“又不是打你,你这么气做什么?”李良珂又好哭又好笑,这秦小将军怎么耍着小孩子的脾气、摆着大人的脸色?

“你才说什么胡话!你是我主子,打你就是打我,要让我见着那姓梅的,我见一次揍他一次!”秦昭握着拳头,青筋都起来了,看起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李良珂道:“都是个可怜人,你针对他做什么?”

秦昭摸摸耳朵难以置信听到的话,瞪着眼睛问:“你为别人考虑宁可苦了自己?真要下定决心做个忧民的好殿下?”

李良珂想勾起嘴角,后背又被扯得摧心剖肝,啼笑皆非道:“我祸国殃民,地狱都要坐穿了,哪儿还配洗心革面啊。”

“想什么呢?”秦昭听见这话莫名不爽,道:“小爷杀人如麻血流成河给你垫底,你还想把地狱坐穿,门儿都没有。”他现在也不知怎地,听不得李良珂轻贱自己,又想到那祸国殃民的罪名中也有他出的一份力就心生烦闷,早知当初不该未知全貌就和大伙儿一起辱骂李良珂,谁知道从前他眼中最罪恶之人,如今会成为他最敬爱的主子呢?

李良珂疼痛难当,急着休息,懒得再与他辩驳,转话题道:“秦将军,咱们先……”

“什么秦将军?”他连话都没说完就被秦昭打断,又瞪着他说:“以前我娘叫我昭儿,现在我娘死了,你是我唯一的主子,你不叫我昭儿?”

昭儿?

李良珂就当小孩子许心愿,满足他道:“行,昭儿,天黑了,咱们先回营帐休息吧。”

秦昭抿嘴偷笑,又瞧了四周,李良珂还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突然身子被一揽,竟被对方抄膝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这会儿换他瞪着眼睛。

“送你回营。”秦昭一副不省心的样子,抱着人就跑,一边说:“别乱动,小爷力气大得很,小心给你扔下去。”

李良珂勉强点点头,懒得再费力气,干脆闭上眼睛休息,临睡之前留下一句:“到了记得把我放床上,不要吵醒我。”

“你……”秦昭低头一看,怀里人竟然是要睡着了?

回了营帐,秦昭将人送到榻上,牵来被子给他盖上,忽然见着他的眼睛微睁着。

“我弄醒你了?”

李良珂不知在想什么,眼神空洞,听了这句话才看向他,侧过身去,又闭上眼。

“有心事?”秦昭杵了一会儿,问:“姓梅的跟你说了什么?”

半晌静默,还是没有回声,榻上人静得只剩呼吸的起伏。

秦昭只得出去了。

翌日午时,秦昭还没见着李良珂从屋里出来,心中担忧他身体,端着饭菜推门进去,哪料里头竟空无一人。

韩昕不知道昨夜自己何时回房的,睁眼只见着床边跪着李良珂。

他抽出手来摇了摇,轻轻唤着:“良珂、良珂?”

李良珂醒来揉揉眼,左瞧瞧又瞧瞧见到床上的人喜道:“你醒了!一定饿了吧,我去拿饭来。”他正起身,哪知跪了许久的膝盖酸麻使不上力,就要再次跪下,还好被床上之人及时扶了一把。

“守几时了,怎么也不去休息?”韩昕问。

李良珂摇着头说:“我不累,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他扶着腿下去时,又被床上之人抓住了手。

“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你来休息吧。”韩昕温柔地握着手,轻轻地往身边拽。

李良珂没做挣扎,身子离床贴近了些,仍道着:“我不累。”

韩昕添了力,将人拽上床来,“就在我身旁睡会儿吧。”

李良珂坐在床上,始终带着笑意说:“我真的不累,你好好休息。”他面色惨白得紧,看上去明明疲累至极。

韩昕摊开胳膊,将坐着的人放倒,一把搂在怀里,道:“良珂,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他说得深沉,沉到呼吸都开始变重,细长的眼尾又染上了一层红晕。

李良珂静静杵在他怀里,待他呼吸平稳后才将他的胳膊慢慢移开,道着:“你放心,我都答应你。”

屋子内静下来,二人就这样躺了一会儿,韩昕侧身搂过他,抱进了怀里。

李良珂睡着后,韩昕悄悄下床来,到厨房吩咐做些汤药,他方才摸着李良珂又瘦了不少,不知他在祈国过得怎么样。

出来时,门口立着秦昭。

“是你?”

秦昭环着双臂靠在门柱子上,漫不经心地四处看了一遍后目光落在韩昕身上,问道:“我主子是不是在你那儿?”

韩昕眼神黯淡,瞧了一眼就懒得再多言,出去时从秦昭身旁擦肩而过,被秦昭一把拉住。

“问你话呢?你死了哥哥就拉我主子受罪?”

“你说什么?”韩昕黯淡的眸子燃起一团明火,是怒意。

“我说的难道不对?”秦昭被这一团莫名的火气灼烧得难受,胸口发热。

韩昕握着双拳问:“你再说一遍?”

秦昭还不知这团怒火的由来,他生性咄咄逼人,哪管对方的境地,又哪里能照顾到别人的情绪,直说:“你死了哥哥又不是我主子的错,他好心来帮忙你别乱咬人。”

韩昕愤恨不止,提着拳头就往人脸上抡,秦昭猝不及防,生生挨了一拳。

“韩廷骁!”秦昭捂着脸颊,愤怒地提起拳头想还回去,可看见对方的神色后一诧,竟满是怒意和失落。

他知道韩昕因为韩桐的死痛不欲生,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孤单惆怅的衰落感。

他漂流多时,不畏四海为家,亦不畏亲人的离去、家国的覆灭,韩昕经历的事他都不知是何滋味,这样的神情他也确实不会拥有,但他从这神情中竟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对方的痛苦。

这种痛苦让他莫名不爽,不爽到提不起拳头。

他想了下,这种痛苦大约是他失去最重要之人才会有的,比如李良珂。

对了,“我主子呢?”

韩昕被这一问问得又回到了原点,本还是懒得回他,可疑惑让他问道:“良珂是你主子?”

秦昭嘿嘿一笑,“咋滴?”他骄傲地像只二哈。

“什么时候?”韩昕问:“你与他什么时候成为主仆关系的?”

“关你什么事?”秦昭笑嘻嘻绕了他一圈,道:“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了,旁的事不是你该担心的。”

韩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秦昭:“你少糊弄我,他不在你这儿能在哪儿?”

韩昕:“既然你尊称他一声主子,那咱们身份有别,就凭你这样没大没小不懂尊卑,我就不应该告诉你。”

秦昭:“韩廷骁,你最好保证我主子平安无忧,否则要叫我知道谁伤了他一根毫毛,哪根手指伤的就扳断哪根手指头。”

“你什么意思?”韩昕几分疑惑,又觉得他话中有话,还想问些什么,就被他脖子上的玉佩吸引去,随口道了一句:“你脖子上的狗链还不错。”

“什么?”秦昭低头一瞧,扒出脖子上的东西,又嘿嘿笑了起来。

韩昕今日瞧见他这样笑了好多次,心道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遭遇了何事,竟变得这样痴傻愚笨,看起来真是蠢透了。

秦昭丝毫没注意到对方看他的神色,乐呵呵地拿着玉佩说:“这玉好看不?它可不是普通的玉,他能驱邪除祟,你猜谁送的?”

韩昕哪有兴趣打听这些,牵牵衣服正要出去,忽听对方说:“这是我主子送的!”

韩昕停步。

秦昭打算追问,看见对方停住步伐欣慰了一下,终于是良心发现要告诉他主子的下落了?

韩昕回过身来,问:“一个玉佩你挂脖子上做什么?”

“啊?”秦昭摸着玉佩,“驱邪除祟啊!”

韩昕移了两步到他身边,突然用力一拽,将玉佩扯了下来。

“你做什么?”秦昭伸手要抢,被韩昕另一只手拦下。

“我就看看,你狗急跳墙什么?”

“韩廷骁,你这么用力扯坏了怎么办?”秦昭道:“这是我主子送给我的!”

“谁要你这破玩意?”韩昕又一扔,直接扔到了地上。

“你!”秦昭不知道他又哪来这无端的怒火,赶忙先捡玉佩要紧,可手落到地上心一抖,玉佩竟被摔碎了!

“韩廷骁!”

韩昕欲离去时被秦昭一把拽回,一拳头甩了过来。

秦昭一拳头不比常人一拳头,他生来力大无穷,此刻又是真的生气了,这一拳头直接将人砸出内伤来。

韩昕捂着脸擦着嘴角,茫然地站起来,显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这狗子发什么疯?”

秦昭高举碎成两半的玉佩,怒喊:“你陪小爷玉佩!”

韩昕这才知道竟是玉佩碎了,可他方才明明没用多大力,这玉佩也太不结实了,可他刚才明明瞧得清楚,这玉佩质地优良,不该就这样轻易碎了,难道是他记错了,他方才真的用了很大力气?

他想说赔礼道歉的话,这时身后传来一句:“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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