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不走难道留下来陪你包饺子?”
“呦”,韩昕笑着说:“你不提醒我都忘了,不正要到除夕了吗,留下来一起包饺子啊。”
秦昭都来不及回,韩昕又继续道:“不过你会包饺子吗,我瞧你五大三粗的,包饺子这种细腻的活儿让温柔的公子哥来就行,我看你主子正合适,不如把他留下来,你就自个儿回去吧。”
秦昭一急,咋还有人说他五大三粗的了?不是叫他娃娃就乱说他五大三粗,真当他没脾气了?对方不是喜欢打架,好啊,他撩了袖子,那就来吧。
韩昕这次身手敏锐,灵巧闪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硬是半点没碰到他。
“你!”秦昭看了一眼堂内李良珂修长的背影,将怒气又憋了回去,嘲笑地说:“想要我主子就直说啊,做什么拐弯抹角说包饺子的话,他这样的金枝玉叶,你叫他与你包饺子,我可不同意。”
“你倒是忠心护主”,韩昕今日的心情似乎比昨日好了许多,认真地说:“那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他了,别叫他再受欺负。”
李良珂这次较上次瘦了不少,而他也是昨夜才发现身上竟然还有伤,夜色暗,他也看不清,觉得那伤口像是鞭子所至,当时心疼不已,今日一早就提起那事,说想看一看,可李良珂裹紧衣服说什么也不让看,反复说着无大碍的话。
“我主子的事用得着你操心?”秦昭又不爽了起来,什么叫别再受欺负?他这下属当得这般失职?
韩昕瞥了一眼,进堂去了。
梅青松进来后李良珂就退在了一旁,韩昕看他站得不稳,摇摇晃晃,连忙搀扶。
“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这般虚弱?”
李良珂勉强提起精神,可后背的伤经昨夜后越发疼痛难忍,很快又没了精神,极为苍白地摇摇头,宽慰他说:“站久了,腿麻了。”
韩昕拉着他坐下,埋怨道:“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椅子就在这儿都不知道坐?”
“你还说我?”李良珂脸色虽白得很,可这会儿声音格外刚强,“你说你一个公子爷,睡的都是什么床铺,那床那般硬,怎么也不知道添床厚软的被子?”
韩昕被这话戳中笑点,看他这委屈巴巴的模样,竟是昨夜那床被致使他睡得很不好,连忙道着自己的不是,“说的是,是我的错,我帮你揉揉吧。”
李良珂推开他,嘱咐说:“以后夜里冷记得添被子,想喝酒一定要温热了再喝,千万别嫌麻烦,别伤了身体!”
韩昕通通应下,看他放心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良珂真贤惠,知道关心我了。”他嘻嘻笑,李良珂竟然瞧见他看向韩桐的灵位,口中念着:“哥,你看见了吗,到了下面记得跟爹娘说,有人会心疼昕儿,好好照顾昕儿,让他们别担心。”
他声音说得小,大约只有李良珂一个人听见了。
回祈国的路上,秦昭瞧了李良珂一路,李良珂也恋恋不舍了一路,还没发现侧后方人一直盯着他。
秦昭忍不住道:“主子,要不停下来歇歇?我让人备了轿子,您还是坐轿子吧?”得亏了韩昕的嘱咐,他才想到他主子细皮嫩肉的,还是坐轿子更妥当,就快马加鞭到大户人家买了一顶舒适的轿子,那大户人家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看见他吓得连银子都不要,莫不是看见他腰上挂着的刀,以为他是强盗土匪?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应该不可能,他这样风度翩翩,是不可能像强盗土匪的,只有韩昕那厮才像强盗土匪。
他主子教导他不能抢百姓的东西,他当即将大把的银子送到那大户人家的手中,那大户人家貌似以为他要做什么灭口的事,吓得差点当场归西了。
哈哈哈……想到此处,他内心不由地大笑起来,当时的场景实在太好笑了,他从来没见到过那样胆小之人,又想到买轿子这事他主子还没夸奖他呢,心中又开心起来。
“主子?还有很长一段路,路途艰辛,您坐轿子吧?”
他小心问候着,仍然得不到回应,看着那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似乎、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来……
“主子!”他连忙跳下马,及时搀扶住从马上掉下来的人。
队伍停下,他将李良珂抱进了轿子中,卸下水囊,小心翼翼给他喂了几口。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李良珂终于醒来。
“继续前进。”李良珂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主子,你……”
“我没事”,李良珂道:“王上这次下了命令,怕是耽误不起。”他只知若是晚回去,后果恐怕要祸及三军。
他这次私自带兵出征,将士们随他出生入死,岂能再受他连累?他再三吩咐,秦昭不得已应下,只能下令启程。
秦昭领着众将缓缓打马抵达李良珂府邸,门口却立着一排王宫郎将,为首的在阵前负手转悠,听到马蹄声才停下。
秦昭急着送轿子里头的人进府休息,不想在自家府邸还被人拦截,大骂道:“尔等何人,怎么在这儿挡了小爷的道?”
带头的侍卫说:“圣上有令,三殿下私自带兵出去,一旦回来,立即押进行宫庭审。”
“谁敢!”秦昭呵斥,拔了剑。
“秦将军,您就听从王宫卫队的话吧,这可是圣上的意思。”侍卫身后一人道,他这才看见府里的管家和澹台修在旁边毕恭毕敬地立着。
丝毫不出意料,秦昭未收剑。
任谁都知道,秦昭何人的话都不听,除了轿子里的那位。
见剑出了鞘,侍卫怒斥:“大胆秦昭,想造反不成?”
秦昭大喊:“谁敢动小爷主子一根头发,小爷就杀了谁,圣上敢庭审小爷主子,小爷就造他的反!”
“你!”侍卫又惊又怯,“好啊,小小秦昭,竟敢造反!”他怒气冲冲,欲令众郎将上前压制捉拿,这时,轿子里传来一声呼唤。
“昭儿。”
李良珂半路昏厥又醒来,虚弱至极,自行调养了须臾,方才得以开口。
秦昭听见这声音立即下马来,到轿子前掀开帘子,“主子,您醒了?”
李良珂喘着息道:“将士们奔波一路,带他们下去好生安置,切不可闹事。”
秦昭焦急道:“可是现在……”
“放心吧”,李良珂玉面上总是挂着一股淡淡的温柔,笑如清晨绽放的樱花,让人无比地安心和舒适,“没事的,我向圣上说清楚就没事了,别担心。”
秦昭见到这笑容,无奈收了剑,带着众将让出路来。
萧瑾听到李良珂回来的消息,一路狂奔到王府,只见着几个垂头丧气的老头子。
是澹台修从民间请来专门为李良珂调药煲汤的那几位,竟然被赶出来了。
“三殿下呢?”
老头子们摇摇头,萧瑾便跑进府邸去,老远就听见澹台修在训着话。
“眼睛都长到头顶去了,这么大一个活人看不住?就由着他私自带兵去援驰境塞?”
“这是什么罪不清楚?你们就这么不懂规矩、由着他胡闹?我看你们是要害死他!”
萧瑾急匆匆到门口,止步不敢前进,就在门口轻声道:“澹台先生,三殿下如何了?”
这声音极小,澹台修以为听见了叽里咕噜的鸟叫声,还在纳闷鸟儿怎么都敢下树了,回顾就看见门口柱子上扒着一人,探头朝着屋内,眼巴巴在等着什么。
那不是萧将军?
“澹台先生”,萧瑾看他脸色不算太差,才敢站出来,问:“三殿下如何了?”
他小口喘着气,一是累的,而是吓的,三是急的,澹台修听完这句,脸色又不好了起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没有王上的旨意,他怎么能带兵出去呢?”
萧瑾道:“我听说是境北王被郑军抓了,想必三殿下也是一时心急才乱了分寸。”
“这岂是乱分寸的小事,这是欺君大罪!”澹台修来回踱步,他的担忧已经溢满了胸口,泻成一团怒气,散及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别说萧瑾秦昭和刚回来的将士们,就连毫不知情的仆人们也都被训成了塞子,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萧瑾努力散着火焰,秦昭跑进房间把门锁上了。
“先生息怒,当下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澹台修袖子一挥,“珂儿好歹也是先王之子,此前又立了多番功劳,王上倘若真的毫不顾忌,岂非让老臣们心寒?”
“是。”萧瑾道:“先王年轻时作战无数,老臣们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三殿下是先王独子,王上就算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网开一面。”
澹台修仍难以宽心,有些事情心中也明白一二,正因为李良珂是先王独子,王后和首辅才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算王上肯网开一面,那王后和首辅呢?李良珂凡事亲力亲为,平日行事滴水不漏,这次有了这样大的把柄,王后和首辅真的肯轻易错失这个机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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