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与狐谋皮谋算计

找不着车夫,魏文钦越发担忧,夜里睡不安稳,翌日一早便要去韩亲王府。

姜阳闻讯,阻拦说:“大人此时去怕是回打草惊蛇,更易引起怀疑。”

魏文钦急道:“那怎么办,你要我束手待毙吗?”

姜阳僵问:“大人可将车夫未着落一事告诉李尚书了?他怎么说?”

魏文钦道:“我没告诉他,你不是说他早已与我离心了吗?”昨日姜阳说的那番话一直在他脑中回转,他彻夜睡不好觉,下定了各种决心还是没个准确的打算。

姜阳手不经意握拳,思虑说:“属下还是不明白,他若唱那出一早是为了设计陷害薛景若的,他为何不与大人商量,至少在对付薛景若这件事上,大人与他也是一条心。”

魏文钦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其实他一早并非是想陷害老狐狸,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才对老狐狸起了杀心?”

“属下猜不透,总之此人不简单,大人与虎谋皮,一定要当心。”

魏文钦指尖凉风吹来,瑟瑟发冷,道:“我连他瞒了我多少事都不知,就近日来看,他难道是料到我的事情一定会败露,所以给自己另做打算自保?”

姜阳问:“大人与他一直和睦?有无分歧?”

“分歧?”魏文钦细细想来,突然想起一事,道:“似乎还真有那么一次,陛下命我与他去操办韩亲王回府事宜,我提建议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韩亲王一家来京都的路上灭杀,也好过又多了一大对手,他当时立即与我翻脸,隔日杨梓铭吊唁会上,我同他解释了多次,他也没再多说什么,他难道不是怕事情败露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姜阳凝视远方的眸子炯炯有神,眉头紧锁,“只怕是他与韩亲王府还有别的关系。”

魏文钦心中急火如燎原之势,当日他就觉李良珂异色,与平日判若两人,现在想来,那翻脸的模样分明就是与亲王府的交情深厚,甚至远远胜过与他的交情,瞒着这样的大事,难道他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毒茶一案明了,赵嘉业与嵇然也被释放,嵇然知晓要害他的人竟是薛景若后,日日寝食难安,想着在这深宫官场,人人尔虞我诈,若不拉帮结派,最终受害惨死的都会是他们这些个独来独往又没权没势的牺牲品。

他想清了这点后,备上礼来了吏部尚书府。

李良珂听人来报,以为来的是魏侍郎,没想到是嵇然,想到魏文钦从前一日来三回也不算多,现在不知在忙些什么,竟隔了多日未来他府上,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嵇然被下人请进来,手中大小包裹也落了地。

李良珂坐在炕上,起身相迎,道:“嵇少尹来就来,还带这些作甚?”

嵇然笑脸,“下官听闻大人时常感染风寒,特地向巡游的道士求得天山雪莲,愿进绵薄之力。”

李良珂让人备茶,道:“嵇大人才历劫新生,自己也要注意多调养。”

嵇然闻言,忽然抬袖抹泪,“大人心肠这样好,下官感激涕零,谁人又能明白,下官前些日子在大理寺受的苦岂是简单的释放就能了的?可恨那姓薛的只有一条命,竟未殃及池鱼,让满门的祸害都身退了去!”

李良珂知晓这位记着他与薛景若从前不合,才逮着机会说这样觉得他会痛快的话,可薛景若到底也没做过什么太过的事,这样冤死只让他心中多了道郁结,说什么都高兴不起来,淡淡道:“薛太尉为国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嵇大人又何必作这赶尽杀绝的盼头?”

嵇然连连应着:“是、是,尚书大人所言极是,下官愚昧,还是大人思虑周到。”

李良珂颔首,“你的衷心以表,本官记着了。”

下朝后,魏文钦遇着韩原,就与他一同去了亲王府。

韩原什么都没准备,也没成想这位不熟的魏侍郎竟随他来了亲王府,他没什么可招待,让下人去请了几个歌姬来。

魏文钦焦虑的神色转瞬间笑逐颜开,道:“韩亲王太客气了,下官初来乍到也没备上礼,您不嫌弃就是给足了面子,还这般款待有加,下官真真受不起啊!”

韩原来泾都没几日,对各方势力都格外客气,“魏大人这是哪里话,像您这样响当当的人物,这泾都何人不想一睹风采?”

魏文钦捧着茶水轻轻吹了吹,盖子碰在茶口叮叮作响,道:“要说风采卓绝,还当属薛家的那位,可惜啊,不知为了什么,怎会想不开去做了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他又是叹息又是摇头,真像是在替薛景若不值。

韩原落了手到身前,心中感叹,半声未吭。

魏文钦本是为打探阿芙蓉而来,又不知如何提起,现下说到这事,便顺着又多说了两句。

“薛太尉能以死明志,有这等骨气不去做能臣名垂青史,却要做什么乱臣贼子,不知是受谁蛊惑,幸得陛下垂怜旧情,听说他那位侄女还是王爷您的准儿媳?”

“是”,韩原道:“陛下抬爱,早年将信阳郡主许配给小儿……”当时以为结了门好亲事,但现在看来,还不知是福是祸。

魏文钦听他言犹未尽,趁机问:“王爷是否也觉得薛太尉是遭人算计了?”

韩原一颤,“魏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陛下钦定的案子,你这样说是陛下不明是非、忠奸不辨?你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

魏文钦放下茶盏,四顾了下周围,低声道:“王爷,恕下官斗胆,案子其实当日便能破了的,只是被人误导,换了查案的方向,才从寻左臂受伤者演变成寻到了曼陀罗的果实。”

韩原不解般问:“魏大人此话怎讲?”

魏文钦道:“王爷试想,若早些查出了刺客,薛太尉又何故拿出奏折,顶那诬陷诽谤罪名的险?”

韩原心中确实有过疑虑,只怪这招祸水东引的手段用得巧妙,连陛下也蒙在鼓里,当下听这位也有此意,道着疑惑:“可确实是搜遍了安平大道的府邸也未找出刺客,若刺客不在安平大道又该从何而来?”

魏文钦神情肃穆,眸子漆黑如墨,“下官不知刺客从何而来,但下官认为薛太尉所言一定是实情,王爷难道不觉得两位刺客同一日行刺、又同时都伤在了左臂太过巧合吗?”

韩原松了桌角,轻摩擦起手上的扳指。

“下官纯属猜测,王爷听听便是。”魏文钦缓缓抿了一口茶,眼睛里透着一股祥和淡定,道:下官今日没在宫门口见着轿子,就索性跟来王府歇息,若有言论不当之处,王爷莫要计较。”

韩原怒锤炕桌,“若照景若的法子去查,那左臂受伤者定是幕后凶手!”

“下官也正有此见解!”魏文钦深感欣慰,又疑惑:“只是到现在也未寻得那人到底是谁,左臂中了剑,区区一夜,各府邸人一个不落,怎么就生生未寻到?”

“噗通”,这时,窗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

窗纸稀薄,依稀可见深蓝的袍子。

“廷骁?”韩原起身,开了门,门外已空无一人,窗边盆景碎了一地。

“这孩子,怎么来了也不进来?”

魏文钦问:“是二公子吗?”

韩原道:“廷骁他就是这般性格,魏侍郎莫见怪。”

“哪里哪里。”魏文钦已到门口,行礼道:“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魏文钦走后,韩原才到后院里,没见着韩昕人,只瞧见竹炎,问:“廷骁呢?”

竹炎纳闷:“公子不在前殿吗?公子方才听说来的何人后,就说要去见见这位与李尚书来往亲密之人是何模样,王爷,魏大人走了?”

韩原心里叫奇,方才那人正是韩昕,他为何要见与李良珂来往亲密之人是何模样?又为何要跑开?难道是摔了盆栽怕被责骂才跑开的?

魏文钦前脚出了亲王府,后头就见着了嵇然。

“魏大人怎么在这儿?”嵇然问:“下官路过,魏大人是从亲王府来的?”

魏文钦停在门口,回顾了身后,笑道:“亲王府内宽敞华丽又简洁,尤其那莲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嵇大人有空一起去观赏啊。”

嵇然笑颜,“魏大人闲情雅致,下官有幸奉陪是下官的福气。”

隔日,为了不引起怀疑,魏文钦来了尚书府一趟。

他好些日子没来,李良珂猜测是去刑部盯着,问:“怎么样,人处置了吗?”

魏文钦愁眉,“人影都没见着。”

李良珂温润的浅笑逐渐展开,慰问道:“无妨,一步一步来,大郑地广,不容易查到的。”

魏文钦坐下,不经察觉地瞥见李良珂喝下茶水,才自行倒了一杯,饮下,道:“我知晓,已经停了药庄,还有些老客人在闹,都会尽量补偿。”

李良珂抬袖,拨了拨炉子里的碳,“这样是最好,等这关头一过,上头查不出什么也只能放人,到时候再重新开张便是。”

魏文钦微微颔首,“是,当下也只能这样了。”

话了,他来了一刻钟的工夫,凳子还未捂热就走了。

凝薇进屋来换炉子,问:“魏大人这就走了?”

李良珂瞧她手上炉子好看,问:“新买的?”

凝薇回:“是啊,炉子旧了,不暖和了。”

李良珂盯着炉子瞧得仔细,溢出不易察觉的欢愉,“在哪儿买的,那店里卖玉壶吗?”

凝薇小脸被炉子熏得红扑扑,像个嫣然韶光,问:“大人的玉壶呢?大人不是说玉壶藏得越久,色泽越好,您珍藏了这么多年,终于舍得换了?”

“贫嘴。”李良珂在她轻敲了下,笑着说:“走吧,带我去瞧瞧。”

凝薇摸摸额头,立即去备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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