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祸不单行连夜雨

韩昕背影隐约出淡淡的哀伤,带着怒气道:“我以后决计不会再来!”

李良珂淡然说:“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会儿吧。”

韩昕停步。

李良珂道:“我坐上了床榻,那椅子让给你吧。”

韩昕折回来,坐上椅子。

李良珂这才整理起乱的衣袖,道:“韩公子想坐直说便是,扔人到床榻,让人误以为你要行些非礼的事。”

“你要说什么?”韩昕始终没半点好脸色。

“不是我要说什么”,李良珂道:“是韩公子你要问什么。”

韩昕似乎这时才想起来这趟的目的,问:“你为何要害薛景若?”

李良珂眨了眨眼,无辜地说:“怎么是害他呢?这么直白?”

韩昕怒道:“你还与我掩饰?”

李良珂揪着身前的一缕发,玩了起来,一边无意地说:“他查我,弹劾我,我总得自保不是?”

韩昕盯着他,温润地说:“你想自保就没有别的法子?你就没有想过找人帮你?”

李良珂抬起眸轻蔑的眸子,问:“找谁?韩公子那日那般狠绝,现在三番五次、拐弯抹角想说些挽留的话?”

韩昕厉色,“你是怎么害得人,交代清楚!”

李良珂又低头玩起头发丝,扯成了小辫,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自掘坟墓的事我不做。”

韩昕脸容格外严肃凝重,用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床上人道:“当下情形还由得你?你不说也得说!”

李良珂又看了他一眼,含笑问:“韩公子要带我去大理寺严刑拷问吗?”

韩昕声色又凌厉了几分,“你还害了哪些人?”

李良珂抛开小辫,将对面椅子上的人打量个遍,“韩公子要审问下官,却独自一人来下官闺房审问?”

韩昕不觉耳根发红,神色仍格外凝重,厉声道:“那你最好交代清楚,入了大理寺可没这么舒服!”

李良珂捉着身前小辫,又低头玩了起来,道:“韩公子要经了陛下同意,我自当随你入大理寺。”

韩昕后悔自己留下来了,起身又要走。

“韩公子急着破案子,如若规定日子内未查出线索,陛下会做何处置?”他走到门口,听李良珂问。

“放你官复原职。”

“我是问你。”

韩昕愣了愣,“你问我?”

李良珂眼角弯了弯,懂礼地说:“韩公子若因此受罚,下官也好幸灾乐祸一回不是?”

“你!”韩昕怒气冲冲道:“不过恐怕要让尚书大人失望了,本君首次办差,有功当奖,无罪不罚。”

李良珂松了口气,笑道:“那还真是白白便宜你了。”

人走后,凝薇进了屋子,李良珂问:“长策呢,几日没见着他了?”

凝薇摇首,说:“或许在后院,我去找找。”

嵇然原本想找吏部尚书做个靠山,哪知才送完礼第二日就出了事,正想着这朝堂上还有谁值得去靠,门外来人报:“大人,钦天监监副求见。”

“钦天监监副?请他进来。”嵇然想起,那日朝堂上新封的纪家三公子似乎正是钦天监监副。

纪言入屋来,朝着屋内人行礼,“下官拜见嵇少尹。”

嵇然起身笑道:“三公子多礼,快快请坐,来人,上茶。”

纪言坐下,见着茶叶,一眼瞧出,问:“嵇大人,这可是乌龙茶?”

嵇然道:“正是,下官府上没几个好物,唯有这乌龙茶,倒是储藏了不少。”

纪言目光在他通身绕了一周,参考这几日对此人的打听,问:“嵇大人可是有亲戚行商坐贾?”

嵇然开怀大笑,道:“三公子不愧是泾都神童,说得不错,嵇某有位兄弟,正在扬州一带做茶庄。”

纪言眼底浮现隐隐笑意:“下官也只是随口猜猜,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岂可这样说”,嵇然道:“只是公子有这才能,不去大理寺任职可惜了。”

纪言衣着端正,稚气未泯,但语话时总格外成熟稳重,道:“不瞒嵇大人,下官近日正有意触碰案子,那两桩案子实在棘手,下官也正有尽些绵薄之力的心意。”

“哦?”嵇然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两桩案子,也正感兴趣,问:“可查出什么了?”

“只听闻这两桩案子都与吏部尚书有关。”

“是”,嵇然说:“这事是景兰君所奏,尚书大人也当堂认了。”

纪言疑惑:“尚书令认了?”虽只有一面之缘,但李良珂会当堂认罪这事实在让他难以置信,心里越发好奇那位是个什么样的人。

嵇然叹着息道:“认是认了,只是如今也找不出证据。”

纪言只知这位吏部尚书十分得圣意,却不想已被皇上青睐至此,问:“既然都认了,陛下也只是撤职查办?”

“这种事岂非儿戏?”嵇然道:“兹事体大,陛下爱才,尚书大人又是大郑不可多得的人才,陛下自然要充足的证据。”

纪言掀半边盖子,啄了一口茶,嘀咕说:“这样看来,那位尚书大人,我等还真惹不起了。”

嵇然道:“三公子切莫这样想,那两桩案子若真与他有关,陛下也决不会姑息。”

纪言问:“听大人这样说,大人可是也认为案子与尚书大人有关?”

“公子多虑了,本官绝无此意。”嵇然细细饮茶,吹着热气。

纪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十分有礼地说:“大人公正廉明,为国为民,下官一定如实告知太傅,让他在陛下面前为您美言几句。”

嵇然饮得快,一阵咳嗽,茶水呛在了喉咙。

纪言起身搀扶,“大人还好吗?可有大碍?”

嵇然咳了两声,连忙止住,又扶对方坐下,道:“纪公子大方之家,出生高贵,嵇某若有能帮得上的地方,定当不吝余力!”

韩昕回到府上,竹炎正杵在门口,见人下了马,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去哪儿了?属下没来得及跟上,就先回府等着了。”

韩昕道:“去了吏部尚书府。”

二人向府内走去,传来一阵阵鞭挞声。

“什么声音?”

竹炎道:“昨夜在后院抓找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世子正在审问。”

韩昕去了书房,翻出周朝的易经,瞧了瞧,自言自语地问:“这有什么好看的?看的那般入迷?”

“公子?”

韩昕扔下书,又拾起扔到床头去了,道:“没你的事,我要去后院练会儿剑,你去问问哥审完了没。”

“哦。”竹炎小跑去,一会儿又跑来,道:“世子说还没审完,让公子在前院练剑。”

“那小地方怎么练?”韩昕抱怨说:“大哥也真是的,抓到谁了,就不能改日再审?”

竹炎道:“听世子说,似乎是尚书府的人,说尚书府一定会来要人,明日审就晚了。”

韩昕一惊:“尚书府的人?”立即问:“哪个尚书府?”

竹炎挠头说:“好像是吏部尚书,公子方才……”

他话未说完,韩昕已经冲出了屋。

“公子!”

韩昕朝后院直奔去,一把推开门,喊去:“住手!”

执鞭者停手,韩桐才见来人,“廷骁?”

韩昕瞧去,刑架上的人蓬头垢面,身上多处伤痕,但不难瞧出,这抓的正是尚书府的侍卫,他见过,若他没记错,此人唤作长策。

韩桐道:“昕儿要在后院练剑,可哥要审人,就借这一天你都不允?”

韩昕问的是:“抓到尚书府的人,哥怎么都不交由我处置?”

“听廷骁的意思,你与尚书府可是有仇?”

韩昕到刑架前,抬脚蹬上一旁的椅子,道:“你家主子屡屡欠银子不还,正好拿你抵债。”

长策一阵喘息,韩桐没少对他用刑,他却半字未吐,这会儿听韩昕这样说,怒道:“我家主子从未欠你什么,倒是你忘恩负义,好没良心!”

“你说什么?”这话带着疑问,韩昕并非生气,是真的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

“你倒是衷心护主”,韩桐道:“可那李良珂无情无义,你这般愚忠,与为虎作伥又有何异?”

长策狼狈不堪的脸上挂着几缕血迹,不甘心道:“我主子若是无情无义之人,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境地!”

韩昕欠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你主子现在的境地是他咎由自取,你会是哪般境地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刑架上人疯癫大笑,狰狞地说:“有种杀了我啊,怎么不动手?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亲王府还有什么招数,你们一心想陷害主子,我偏不遂你们的愿!”

韩桐怒火中烧,“你这刁奴,李良珂没教你怎么做奴才,我定替他好好教你!”他一挥手,一旁的小厮立即扬起手中鞭子,却被韩昕阻下。

韩昕让人堵了长策的嘴,道:“明日再审吧,我要练剑,为这样一人耽搁了时辰不值得。”

“可是……”

“哥”,韩昕炯炯有神的眼中目光严厉,道:“那李良珂想来要人,也得看看这是谁的府邸,有我在,他就休想进来!”

凝薇在后院寻了遍也没找到人,到西房说:“大人,长策不见了!”

李良珂心急了一上午,问:“你上回见他是什么时候?”

凝薇道:“昨日还见着的。”

“他昨夜去了何处?”

凝薇想到什么,忽地跪地,道:“大人,您那日从亲王府门前淋雨,长策问我出了何事,我便将玉壶和那日的事都告诉了他,是奴婢多言,奴婢有罪!”

“他性子一向急,你怎可……”李良珂心一急,无意扯动了背上的鞭伤,一时疼痛难忍,伸手轻抚。

凝薇哭道:“请大人责罚!”

李良珂将她搀扶,“罢了,你先起来吧。”

凝薇起身。

“现在尚书府还在禁着”,李良珂道:“你在门外守着,一旦有人来,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拦住。”

“大人要去亲王府吗?”

李良珂视线转到门口,漂浮在了空中,“韩家恨我,长策若真落入他们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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