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狐落王府被人欺

亲王府,李良珂在后门外徘徊,许久才出来个小厮道:“大人请回,二公子不在府内。”

李良珂额头渗着汗,“我知道你们二公子在,请务必转告他,那日西房他同我问的事,我会细细与他说清楚。”

小厮记着话,又进了府,行至半路,遇上了韩桐。

后院里,韩昕支开了韩桐,没有去练剑,在这刑房坐着,取下刑架上人口中之物,问:“你方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你问哪句?”长策没个好脸色。

韩昕挑眉道:“你说我忘恩负义,没有良心,说清楚。”

长策蔑笑反问:“韩公子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清楚?”

韩昕握着鞭子,指指点点,“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开口就是骂我,你到底想让我知道什么?”

长策瞥了一眼,蔑光一闪,露出一丝冷笑,“说得好似你真的不知道一样,你那兄长说得好,我只是个刁奴,不懂什么文人墨客间的礼仪,也没有想让你知道什么,说你忘恩负义没有良心都是事实罢了。”

韩昕半点没有生气,而是温声说:“你主子怕冷,那日淋了雨,回去一定没少受罪吧。”

“你现在知道关心了?”长策瞪着怒目,“那你当时怎么下得去狠心?他精心挑的玉壶,被你一句话拒之门外,你可知他有多难过?”

“所以你来亲王府,就是想为他出口气?”韩昕撤回鞭子,盘在手里。

长策额角清晰可见几根青筋,道:“主人从未怕过谁,也轮不到我为他出气,我只是心有不甘,他那样高傲的人,却三番五次受你欺负!”

韩昕瞳孔中清晰倒映出这份恨意,垂眸半晌,“我与他之间的事,你又懂什么?你替他不值,可他想做的事哪有人能拦得住?”

“你很了解他?”

韩昕还低着头,瞠然自失地说:“我要是真的了解他,也万万不会……让他成今日这样。”

“今日怎样?什么意思?”

韩昕眼中是明净的光,盯着他,诚挚地说:“你主子心性善良,也绝非滥杀无辜之人,你以后多劝着他些,劝不住,就来找我。”

长策愣神,表情呆滞,眉睫皎皎,眼眶的凶狠消失,剩格外清澈。

府外,李良珂没等来韩昕,来的是韩桐。

“尚书大人大驾光临,韩某有失远迎。”韩桐挺着腰杆做了个礼。

李良珂行礼,“韩世子……”

他吐出三字,被韩桐堵住,“我若没记错,尚书大人这会儿离府,不是时候吧?”

“是,下官抗旨不遵,有违圣意……”

话语再次被韩桐打断,笑着说:“这罪名可不小,若让陛下得知,可就不是撤职查办这么简单了。”

李良珂勉强挂住笑,知晓对方不想听他说话,便索性没再说。

韩桐磨磨指关节,眼眸射出灼灼光芒,道:“李大人,你欠舍弟银子不还的事我暂且不追究,可你让他夜不归宿这要怎么算?我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或对他施了什么蛊,他屡次因为你萎靡不振,实在荒唐,希望你能理解做兄长的苦心。”他驻足在原地,是不可撼动的嫉恶如仇。

“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官,昕儿虽不比你小,可在步步惊心的官场,决计不会是你的对手,大人又何必屡屡找他麻烦?”

“还有,私事归私事,尚书大人,请您牢记,薛太尉的事,韩某一定追查到底,还他清白,还社稷安宁。”

李良珂看着柱子听完这些话,深吸一口气,恭敬道:“韩世子,咱们都是明白人,何必说些糊涂的话?我今日为何而来,想必您一定清楚,下官府上没几个会办事的人,也劳您能体谅下官,下官感激不尽。”

他低首欠着身子,怀着诚恳的态度,道:“至于薛太尉的事,那就恭祝亲王府能早日查个水落石出。”

韩桐姿态傲慢,故作轻松的脸上赫然一笑,道:“尚书大人真是威风凛凛,你真是来要人的?瞧着怎么倒像是来抢人的?”

李良珂退步佝腰,道:“下官不敢,有任何不当之处,请世子明示。”

韩桐知晓这言下之意是要他提出条件,亲王府来刺客的事绝非小事,看来这尚书大人是想大事化小。

难得啊,他心里笑话,这奸佞没心没肺、坏事做尽,竟对自家下属这般重视,他倒想看看此人肯为一个下属做到什么地步。

“尚书大人这是哪里话?国法严明,陛下自会秉公处理。”

李良珂哑声说:“韩世子若肯给这个情面,下官来日必当千百倍奉还!”他只知这事若真上报朝廷,长策决计没有活路。

听出对方心急,韩桐含笑说:“尚书大人客气了,并非是韩某人不给情面,只是这事搁谁那儿都是要呈报给陛下的,欺君的罪名,你我都担不起。”

李良珂脸色惨白,冒出一层薄汗,“世子知法守法,深明大义,只是下官……”

“哦?”他话说一半,韩桐微微抿嘴,露出一抹让人生寒的笑来,道:“尚书大人是要求我?这我哪儿受得起?”

闻言,李良珂未迟疑,立即掀了袍,双膝落地,端庄地跪在地上。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韩桐模样惶恐,可眼底露出的寒潭分明是讥诮之色。

“请世子赐教。”李良珂身段姣好,跪姿端庄秀丽,格外诚恳。

韩桐冷冷挥袖,回了府。

正临近午时,日头越发得紧,韩昕没问出什么,就出了刑房,想着长策现在的状况也一定逃不出,就让人给他松了绑、上了些药。

他出来时,正遇上韩桐。

“廷骁?”韩桐纳闷,朝他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

“哥,我打听了,他确实并非来行刺,我让人给松绑了。”

韩桐颦蹙双眉,“大理寺的案子处理完了没?他的事交给我就行。”

韩昕拉住他胳膊,赔笑道:“哥,这小子傻憨憨的,勇猛有余,实在不算聪明,审了这么久都没审出什么,那李良珂狡猾得很,只怕什么都没告诉他。”

韩桐脸色一暗,表情严肃,逼得韩昕松开手后,语重心长道:“廷骁,哥曾多次劝过你,切莫感情用事,这些事并非儿女私情,你我身为大郑子民、韩氏后人……”

“哥说的我都明白。”这话韩昕一日听八百遍,听得耳朵起茧子,“可这小子不过投错了主,罪不至死,难得他护主心切。”

韩桐眉头又打皱,问:“你这是怎么了?你可知那李良珂害了多少无辜大臣的性命?你留他手下一命,他可未必会记着你这情,到时候反咬一口,害得岂非是韩家,是整个韩氏血脉!”

韩昕笑道:“他又不属狗,哥想多了。”

“韩廷骁?”

“去练武了。”韩昕笑着跑开了。

纪言来宫里没几日,卢府却去了不少趟,卢师离教他为官之道,他学得快,日日请教,得了空就聊些国事,初次离家,却半句未聊家常,卢师离心知他的想法,也懂他爱国心切,这些日子也就对他格外照顾。

“纪大人!”

纪言出了卢府,东宫太子韩彦轩走来。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纪言恭敬地行了个礼,被韩彦轩扶住。

这大郑太子二十出头,与他年纪相仿,卢师离身为太子的老师,在家的时日不如在东宫里多,这次太子出宫,特意绕道来卢府拜访,正巧又碰到了他。

这是韩彦轩第二次在卢府见着纪言。

“纪大人这是又来拜访太傅?”

“是”,纪言问:“殿下出宫,可也是为了大理寺的案子?”

韩彦轩笑如和煦春风,“司马臻与本宫好歹也是幼时玩伴,以前每至清明,他总要与我玩蹴鞠,前几月本宫忆起往昔感慨良多,如今既然案子另有隐情,本宫于情于理都该是时候去探探他了。”

纪言问:“殿下要去刑部探司马臻?”

“正是。”

纪言才想到司马氏的案子过去月余,如今被景兰君当堂指认吏部尚书,这才让众人都挤着抢着从魏文钦口中探消息,现在想来,案子的关键只是李良珂和那司马氏仅存着的司马臻,李良珂露不出马脚,可司马臻却不一定。

“那下官就先行一步了。”

“慢着”,韩彦轩裂了唇角,弧度轻嘲,道:“我一来纪大人便要走,何不进去再坐一会儿?”

纪言双手抬到身前行了个退礼,道:“殿下,下官确实有些急事,难以耽误。”

“纪大人与太傅来往频繁,可太傅是东宫的功臣,教的是治国平天下之道,纪大人要多听听。”韩彦轩盯着纪言的眸子,格外郑重地说。

纪言闻言立即跪地,“下官不敢,下官惶恐。”

韩彦轩轻笑了几声,又立即将他扶起。

“本宫出言不慎,让纪大人受怕了。”

纪言抹抹额头的冷汗,离去后,韩彦轩进了府,在屋外听窗边的卢师离问:“遇到纪言了?”

韩彦轩朝窗子看来,回了“是”。

卢师离道:“你以后即位,身边有个知心人帮你治国,你要懂得珍惜。”

“是。”

卢师离道:“他是你纪老师之子,论辈分,你与他该称兄道弟,你是大郑太子,他即便功成名就,将来不也是为你所用?”

韩彦轩恍然明白卢师离的良苦用心,道:“太傅说的是,轩儿知道错了,轩儿来日定与言弟弟共商国事,谦听见解。”

纪言去了大理寺,在总部经过应允后进了牢狱,见着那不成人形的司马臻。

“怎么给弄成这个样子?架起来,本官有话要问。”

“是。”两差吏立即过来抬人,可才触到手臂,就又收了回。

“怎么了?”

“大人,他……”差吏哆哆嗦嗦,满目惊惶。

纪言心头一紧,立刻将地上人翻开,那面上触目惊心的眼还睁着,却四肢僵硬,早已没了呼吸。

他怒气冲冲出了大理寺,韩彦轩驾着马正朝这边来。

“纪大人?”韩彦轩诧异他怎么也来了这儿,就见纪言朝他行了几步,神态十分不祥和,道:“殿下,司马臻出事了!”

韩彦轩脸上的异色凝固住,“你说什么?”

“方才才发现”,纪言道:“死了有段时间,大约是昨夜子时左右。”

韩彦轩坐在马上牵着缰绳立即调了头。

“殿下要去哪儿?”

韩彦轩吩咐说:“我去宫里禀告父皇,你立即告知大理寺卿迅速封城。”

“下官……”

韩彦轩停下,朝他扔来一块令牌,“接着,就说是本宫的旨意。”

“是,下官遵命。”

韩彦轩驾着马离去,踏出一阵俏丽的马蹄声。

纪言看着袍子上的泥水,话说太傅都教了这人什么武技?

堂堂太子有轿子愣是不坐,驾着马肆虐地遍地踏,幸亏他今日着的不是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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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他做奸佞后成了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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