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道手忙脚乱拼命划动船橹,眼看就要到达河岸,一道十来丈高的巨浪过来,陈有道大叫:“准备跳船!”
浪头将小船压入水下,少顷间,听得嘭的一声,苍陵带着一鸣从浪涛中御剑而出,叫道:“他们两个怎么办?”
一鸣显得并不担心,道:“萱儿水性好,放心吧。至于陈有道,听鹤羽说,常把他踹下鹤神山天堑,掉入江河里,再叫他自个爬上山去。”
苍陵惊了一瞬,“鹤羽仙尊这么严格?”
两人落地回头,见萱儿与陈有道正往岸上游,又一个巨大浪头拍来,一鸣朝他们挥手喊道:“游快一点。”
就在这时,一人从两人身后走上前来,望着河面道:“师父这是跟谁打起来了?”
一鸣疑道:“师父?”
苍陵转头一看,是金玉言。
萱儿与陈有道气喘吁吁上岸,抬头见到金玉言,左右把目光瞥向了别处,装作不认识。
但听金玉言直言不讳道:“陈有道,你大白天跟我媳妇在河里面干什么?”
几人呆呆处了良久,一鸣瞧瞧金玉言,又瞧瞧陈有道,再瞧瞧金玉言,又瞧瞧陈有道。最后指着金玉言,对萱儿微笑问道:“你是他媳妇?”
萱儿一阵摇头。
苍陵瞧着河面,鹤羽与兰枭还在斗。一鸣道:“以前兰枭就不会伤害鹤羽,我们找个地方升堆火,她们打累了,自己会过来。”
金玉言道:“你们跟我来。”
几乎同时,萱儿道:“不去!”一鸣道:“走吧!”
行不多久,眼前一间简陋屋舍,土墙陈旧,木椽发黑,唯独屋顶一层厚厚的稻草,显是不久前才铺上去的。屋舍外立有一块木板,上刻“寒舍”二字。
金玉言道:“寒舍简陋,但请随意。”
一鸣四顾茫然,道:“萱儿,你要是嫁到这里,可得吃苦头了。”
萱儿道:“师尊,我不会嫁来这里!”
陈有道低声道:“玉言是金石城,金家小少爷。”
一鸣当下一惊:“就是非常非常有钱那个金家?怎么管这里叫寒舍?”
金玉言道:“是师父说这里寒碜了些,随手刻的。”
萱儿瞪了陈有道一眼,说道:“我跟他没有关……系……啊啾……”说着打出一个喷嚏。
苍陵与陈有道去拾柴生火,金玉言走到萱儿面前,说道:“屋里有我的衣物,你去换一换,别着凉。”又对一鸣礼道:“里面有毛毯,请仙尊随意使用。”
一鸣摆手道:“我不用,但我想进去参观一下。”小声对萱儿道:“温柔体贴,谦逊有礼,还那么有钱,这小相公不错。”
“师尊,他可是凶狠魔道……”
陈有道在河边发现那筐鱼头,给捡了回来,问:“玉言,你是怎么受伤的?现在伤势如何?”
苍陵升起篝火,金玉言拿出一口大铁锅架上,将鱼头都丢在里面,先煎了煎,又掺上水,盖上盖子,淡淡说道:“矿山出来,我遇到两个鬼,跟他们打了一架,险些丢了性命,是师父及时赶到救了我,现在伤势已恢复得七八成。”
苍陵问:“两个鬼?什么样的?”
金玉言道:“一个长身黝黑,执一对利刃双钩,说是地府刑具。另一个苍蓝发色十分抢眼,名字好像是叫……不知命与不知天。”
听到“不知天”苍陵愣了一愣,心想:“这黄泉大鬼不是让鬼仙人给收了?那长身双钩的鬼难道是地府鬼王?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萱儿与一鸣走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萱儿道:“你一个魔道,不要那么喜欢逞英雄,打不过还要打。”
但见一鸣拿出一个药瓶,对金玉言道:“这是我瑶台境的仙药,能助你快速恢复元气。”
萱儿怔道:“师尊,这药很贵,可以换好多钱。”
金玉言从衣兜摸出一大锭金子,递出道:“我定然不会白拿仙尊的东西。”
萱儿:“……”
一鸣道:“萱儿既是你媳妇,便不用跟我见外。”
萱儿道:“师尊,我不是他媳妇。”
见金玉言接过药瓶,萱儿也从他手里拿过那锭金子。
金玉言摇头笑了笑,伸手揭开大锅,一股鲜香登时四溢。
苍陵道:“我去叫鹤羽仙尊。”
一鸣道:“不用叫。鹤羽与兰枭二十来年未曾见面,让她们多打一会。”
金玉言道:“师父曾跟我提起,有一位女仙,遇到了就会跟他打架,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他了……”
听此一言,几人沉默良久。一鸣小声问道:“可否与我说说,兰枭是怎么看鹤羽的?”
几人齐刷刷转头,望着金玉言。
金玉言叹了口气,道:“我师父说……可惜是个女人。”
一鸣惊道:“莫非兰枭他喜欢……”
“乖徒儿,做好饭没有?为师打了一架,肚子有些饿了。”兰枭走近道。
见鹤羽垂头走在兰枭后面,一鸣喊道:“鹤羽,来这里坐,我带了酒。”一手拿出锦袋,从中取出酒坛。
一见有酒,兰枭抢前坐到了一鸣身旁,鹤羽不言不语侧身坐到了对面。
兰枭道:“早就听闻瑶台境仙酒佳酿,我也想尝尝。”
一鸣心想:“你既已经察觉曾经鹤羽喜欢你,还要如此待她,我怎么都得替她出这口气。”言语刻薄道:“都说北溟魔尊潇洒儒流,今日一见,却是有些放浪形骸之外。鹤羽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得罪了她,如何能厚着脸皮跟我讨酒?”拿起酒坛放在了另一边。
兰枭道:“一鸣仙尊说笑了,我与鹤羽曾是师兄妹,现在只是道不同,但兄妹情谊尚在,她找我切磋武艺,我不会伤了她。”
“兄妹?”一鸣惊诧道:“你把她当你妹妹?你不是知道她……”见鹤羽抬头看着自己,一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陈有道摆上几个碗,兰枭不客气的从一鸣面前拿过酒坛,挨个斟上。先端起一碗酒,放在一鸣面前,道:“谢一鸣仙尊赐酒。”再端一碗递给鹤羽,鹤羽脸色阴沉,但也接过酒来,一口喝下。
兰枭端起第三碗酒,闻上一闻,道:“果然好酒。”随手递到苍陵面前。
苍陵赶忙推辞:“我……不能喝酒。”心下奇怪:“他递酒给我做什么?”
兰枭冲他一笑,端回来自己仰头喝下,接着又斟满一碗。
此时场面尴尬,金玉言道:“想必大家肚子都饿了,不如饱吃一顿再言其他?”
几人这才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也不知个个肚子是真饿了,还是这鱼头汤甚是美味,十来个鱼头被一扫而空,锅里最后连一点汤都没有剩下。
吃饱喝足,一闪眼,兰枭不知道哪里去了,几人决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去长河村。
银河织锦,繁星点点明。
这边,卓欠远眺深穹,叹道:“原来望云海也不尽都是黑暗。”
倾云道:“望云海海域有诸多未知之地,接下来你要去的地方,定能让你此生不留遗憾。”
卓欠笑道:“难道不是我们一起去?”
倾云走到鲲翼上,向下一望,只见一片散落的岛屿如群星嵌在海面。“过来挑一个你中意的。”
卓欠道:“我中意的不就是你?”
倾云转过头道:“你中意我,所以叫你的人带陆继风的儿子来到云城,处心积虑让我瞧见?”
卓欠微微笑道:“他欺骗了你,我是为你抱不平。”
倾云踱步到卓欠面前,刷的召出金戟,指着他道:“你这是在算计我。”
卓欠道:“这是我对你的心意,并不是算计。”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安排不少人潜入我云城,到底意欲何为?”
卓欠走上前,任倾云的金戟抵在胸口。倾云怔怔一愣,叫道:“你干什么?”
卓欠面不改色,语重心长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儿你。”
“花言巧语!”倾云金戟一刺而出,当的一声,看卓欠时,只见他手中一把黑色巨镰正架在自己的金戟上。
倾云道:“你是自己下去,还是要我亲自送你下去?”
卓欠笑道:“若云儿喜欢,我很愿意就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海岛上,与你共度余生。”
倾云手中金戟乃星灵族上古神物,而卓欠手中的黑镰是鬼族在众神征战中遗留下的黑暗之刃。二人相斗,霎时间,天地震颤,撕裂虚空,数道惊雷落下,倾云后退躲避,卓欠道:“云儿,我不会伤着你,但我们继续斗下去,这里恐将会变成一片风暴海域,下面的岛屿也将不复存在。”
“我并不想与你斗,是你赖在莫耶身上不肯走。”倾云挥出金戟,当当当当,与卓欠黑镰数次碰撞,心念忽动:“他只是挡格,并不反击,我虚晃一戟,再以星灵神力震出,定能够把他打下去。”
但见卓欠截住倾云金戟,忽觉一股无可容让,威仪至极的力量逼迫过来,心知:“星灵神力难以抵挡,唯有反击,令他非守不可。”当即拔出黑镰链刃,以镰柄击向倾云右肩,倾云急忙抽身。纵是倾云不避,卓欠这一击也不会当真打到他的身上。卓欠再挥镰刃勾住倾云金戟,运力一拽,倾云金戟脱手,在空中呼呼转了几个圈,掉下望云海。
倾云立时跃身去追金戟。卓欠道:“云儿,我还没下去,你急什么!”跟着一跳而下。
倾云回头见卓欠追他而来,冷冷一笑,拿出鲲笛,凌空穿上战甲,伸手一唤,那金戟便回到他手中。
卓欠道:“你无非是要我下来,索性我们就在下面的岛上,住些时日,增进感情。”
二人在空中对了数十招,倾云道:“你是第一个能与我斗这么久的人,但只要把你丢下望云海,至此我们互不相干。”
倾云飞身而上,心想刚刚让莫耶藏进了云海,就算卓欠追上来,云海苍茫,甩掉他易如反掌。
陡然间,卓欠出现在前,嘭的一声,倾云撞了上去。
卓欠抱住倾云,笑道:“云儿投怀送抱,让我难以拒绝。”只见他身上出现刻印,倾云察觉星灵神力被束缚,叫道:“放开我!”
卓欠望着他道:“到了下面,我就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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