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试探着敲了敲四面墙壁,她耳朵实在没有那般灵,怎么听也是沉闷的实墙。
但既然显现出不同那这墙后面必有古怪之处。
昭月拎起外衫把墙上的水蹭了个赶紧,折腾了好些时那衣裳才能滴答出几滴水来。
昭月不敢耽搁,连忙对着那面墙的墙根处拧衣服。
水滴滴答答地落下,却没有按昭月预想的那般干涸,反而在地面和墙的夹角处缓缓流动起来。
昭月没动,紧盯着那一滩水渍不放。
果不其然,那水渍虽然一开始看着毫无变化,但若时间久了就会发现水是会从墙缝里往进渗的。
昭月抿唇,用力推了推那面墙,自然是推不动的。
手贴在那滑溜溜的墙壁上瞬间就被冰的一激灵。
不过她没挪开手,缓了半晌适应了那墙面的温度后昭月便把自己能够着的墙面几乎摸遍了。
她抬头望了望顶上的出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原本一直以为这墙面的作用是为了防止被关押在里面的人爬上去才故意做成这样的。
可现在想想这做墙的材料她从未见过,出口距离地面也非常人能上去。
花大价钱把四周墙面都捣鼓成这样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
昭月思忖半晌,终于把视线落到那个一直不曾好好看过的烛台上。
坦白来讲来到这里的人怕是都不会注意这些按在墙壁上的烛台。
一是因为那烛台交映发出来的火光实在可怖,谁能有那个心思去碰它?
二则是那上面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和蜘蛛网,谁也不会觉得它有什么问题。
但这密室里空空荡荡,昭月也是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了。
她踮起脚摸了一把烛台,顿时了然。
莫要说是上面的灰尘,就连蜘蛛网的手感都不对。
她从前打扫了不知道多少间屋子,那时间久了沉积下来的灰和人为刻意制造的终归还是有差别的。
昭月挨个摸了个遍,把手感觉着不对的全都记在了心里。
试探着伸手去掰,一共十五个烛台,有十个都是能取下来的。
那面墙上原本有四个烛台,全都不对。
昭月把蜡烛从上面捏下来对着烛台左右翻看也没找出什么不对。
又起身研究起了墙上拿不下来的,她个子够不上,看不清那被拔下来的烛台孔洞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昭月活动了下手脚,伸手扒着那卡死在墙壁上的烛台跃跃欲试。
只是她许多天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了,成日里靠着墙往那一坐倒还好,实在是经不起什么大动作。
扒着那烛台还没等看清旁边的孔洞里有什么就眼前一黑,下意识松手栽了下去。
摔在地上更是懵了好一会儿。
待回过神来昭月也发觉自己不知怎么回事,竟把烛台上面的蜡烛也给带下来了。
昭月苦笑一声,坐起身子手里握着两根蜡烛才突然觉得不对。
那烛台上放的蜡烛极大,这么多天也没燃多少,放在手里沉甸甸的。
但现在两根分别放在两手里一对比就能察觉出来这重量竟然不大一样。
昭月试探着又取下来一根那被钉在墙上的烛台里的蜡烛,不免轻轻蹙眉。
不是错觉,有些蜡烛就是要比别的沉一些。
两根蜡烛从外表看没有任何区别,那就只能是……
思及至此,昭月双手用力,直接把那蜡烛掰成两半,却出乎意料的什么也没有。
昭月不死心,琢磨了半晌,把那蜡烛放在火上烤了须臾,不多时蜡烛底部竟真的慢慢熔化,里面是一个刻着什么东西的铁块。
昭月眼睛一亮,用力把那铁块抠了出来。
又把其他几根蜡烛逐一检查,也就只有四个里面是有东西的。
昭月看了看那四个铁块上的数字,又抬眼看看那墙上的小洞。
昭月扶额,现在她知道这墙为什么是这样子的了。
这里大多数关进来的是女子,就算真能找得到这机关术,也会因为身高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个子高些就算能看见,也做不到仔细观察,这个高度若是普通的墙面人还是能爬上去的,但有了这滑溜溜的墙面就难了。
昭月蹦了几下,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墙上的凹槽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凹槽。
昭月看了看地上刻着数字的铁块,估摸着里面的凹槽就是放铁块用的。
只是既然这上面标着数字,那里面肯定也有相对应的数字,若是安不对还触发不了机关。
况且也难保不会触动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
昭月头晕眼花地跌坐在地,人在脱力的时候是什么都想不到的,她越缓人就抖得越厉害,整个人出了一身冷汗。
只得咬着牙从地上费力爬起来。
这屋里能用来垫脚当助力的就只有这几个烛台了,但也太矮了,最起码要两个叠在一起昭月才有可能抓到上面的凹槽。
但莫要说两个,就这烛台的设计只有一个单独放在那都摇摇晃晃的。
昭月琢磨了半晌,突然抓起散落在地上的馊饭,把里面米粒尽数挑出来,用手捻成黏糊糊的一摊,把烛台固定在地上,等了良久外层的米浆干了才松开手。
昭月活动了一下手腕,只盼这凹槽里的数字是有规律的。
她踩着这个才只能勉强扒住上面的烛台,还未必能百分百成功。
体力和固定烛台的米粒都有限,来四次……她还真未必能遭得住。
昭月不敢磨蹭,把四个铁块都固定在腰间,用那烛台垫了脚又抓着烛台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用另一只手扒住那个凹槽,才松了脚上的力度,整个人晃晃悠悠的扒在墙上。
好在她练的那些拳脚功夫在此时也算派上用场了,手臂并不是力道全无。
双臂用力,整个人都往上提了一下,才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三”就摔下去了。
昭月懵了几秒,着实忍不住苦笑一声。
好得很,还是得挨个儿试不说,就连这个都要重新来一次。
昭月不知道现在距离仆人来送饭还有多久,却也不敢耽搁,继续爬起来重试。
如此反复十几次,整个人摔得都好像灵魂出窍了,才终于熬到最后一个。
昭月伸着满是干涸血渍的手,勉强把那最后一块铁块塞了进去。
这面墙最底下突然落下去一小块,形成一个只有狗洞大小的洞口。
昭月盯着那洞口,一阵无言,歇息了半晌才缓缓爬进去,然后又在楼梯上滚了一圈。
昭月:“……”
她勉强爬起来,一直顺着楼梯走到尽头,抬头时才看见一个小门。
门是从里面锁住的一个抽拉门,昭月把门栓拉开伸手去推那门,却没能推开。
昭月微微蹙眉,总感觉是上面有人较劲似的,只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整个人往上一顶,却突然听上面一声类似于什么东西慌乱逃窜的声音。
昭月动作一顿,等了半晌,正在思索要如何是好,却有人快她一步小心翼翼地抠着那小门的缝隙拉起门看她。
那露出来的上半张脸稚嫩不已,分明是个小孩子。
还没等昭月缓过神来,就听一阵粗暴的开门声裹挟着怒骂声而来:“吵什么吵!大晚上的不睡觉,又想挨鞭子了是不是!”
在那开门声响起之前上面就有一个更大的力道把门摁了下来。
上面那不知道是什么人,嘴里骂骂咧咧的。
昭月仔细听着,似乎是有人手里握着鞭子摔了几下,但似乎只是抽在了墙上和杂草一类的地方,并未伤人。
待上面的人走了又静了半晌,才听轻轻几声敲击。
昭月犹豫片刻,才轻轻推着顶上的门探出身子来。
两个小孩子正一脸懵懂地看着她,瞧着年纪都还不大,昭月琢磨了半晌,突然想起来之前温窈商说的那对兄妹。
按理说小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但两个人眼神却都如一潭死水。
静静盯了她半晌就跑开找个角落坐着去了。
小孩子聚在一起玩拍巴掌,本是有一首童谣的。
那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习惯,昭月一看他二人在玩心里瞬间自动哼起了歌谣。
但他们却一声不吭,就连拍巴掌这个消遣的游戏他们做起来也有些麻木。
“别看了,他们说不出话来。”
昭月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子坐在角落里,一脸阴森地看着她。
昭月一时间没接话,那老头嗤笑一声,道:“怎么,又是个哑巴?”
昭月嘴唇动了动,还没等说那老头就好像看穿她心中所想,道:“你才是贸然闯进来的那个,要问也该是我先问你是谁。”
昭月从底下爬出来,轻声道:“不值一提的人罢了……这里是哪里?”
闻言那老头有些诧异地瞧了她一眼,道:“你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就敢来?”
“瞧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来,若是知道了就不来了。”
老头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口气,随即便禁不住笑了起来,但似乎又有什么忌惮,死命忍着,又忍不住。
最后索性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儿,换了一种方式疏解心情。
待他笑够了,才正了神色,道:“你说得不错,这里,是地狱,进来了就只有死和被关一辈子两条路。”
朋友说我像在写密室逃脱,于是果断把两章名字设置成密室和逃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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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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