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从春江摸到他滚烫的额头开始,下午乃至晚上桑若院里就来来往往的没断过人。
谢夫人更是心疼的不行,叫了四五个府医守着他给他诊治,生怕一点风吹草动磋磨了桑若这朵娇花。
桑若被哄着就着几颗蜜饯喝了苦药,晚上怎么也吃不下饭去,软着身子饿着肚子就睡着了。
谢夫人给桑若轻轻掖好被角,摸了摸他皎白泛红的面颊,长叹一口气。
“也不知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放下。”
春江不敢回答,低垂着头佯作未闻。
谢夫人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是气的战栗起来,“那个狗东西……罢了,总归是不好告诉若儿,待他及冠再告知他也不迟。”
她望着桑若虽在病中却丝毫不减昳丽的侧脸,疼惜的阖上了双目,再次再次睁开眼时,目光中一丝情绪也无。
“照看好若儿。”说罢,她起身离去。
*
“今日不乖。”冰凉的手指抚过桑若嫣红的唇瓣,用力按下去,血色散尽又复聚拢,像盛开的荼蘼的花。
赤着上身外披一件黑衣的健壮男人怀中抱着只着轻盈白纱的美人,那人身上覆了一层紧实流畅的肌肉,小麦色的大掌握在怀中美人的腰上,指缝间透出温软的皮肉,怀中人黑发淌在床榻上,鸦黑色长睫轻抬,缓缓睁开了双眸,露出清亮如虹的黑瞳。
“你……”桑若再次见到了男人,他整个人蜷缩在那人身上,被那壮硕的身躯完全覆盖在阴影当中。
“怎么能叫错相公的名字呢。”男人声音暗哑低沉,似乎融着浓浓的怒火,蓄势待发。
“你知道你哭的时候有多少人在看你吗?”男人伸出手拍了拍桑若挺翘的肉臀,咬着牙道。
桑若看不清男人的脸,他的脸就像是被水渍晕开的墨,模糊不定。
他眯缝着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晰一点。
男人见他不回话,大掌滑至桑若的下颌,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托起来面对面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对着桑若那红润的唇咬了上去。
男人用力吸吮着桑若软滑的唇瓣,对他的口舌长驱直入,勾起桑若的红舌,纠缠不休。
桑若被他吻的骨软身酥,泪水涟涟,被松开时他没有反应过来,吐出一截软烂的红舌,他坐在男人的结实的大腿上,细细喘着气。
“既然都在我面前哭着撒娇了,怎么还惦记别的男人。”男人单手钳住桑若的脸颊,将他嘴唇捏的微微撅起,在夜色下泛着光。
“要罚。”男人嘴巴贴在桑若唇上,喃喃地说。
他一下将桑若从腿上抱下来,推倒在床上,墨色长发倾泄满床,衬得桑若如同书中艳鬼,男人欣赏片刻,附身下来。
沿着桑若细弱白皙的脖颈蜿蜒向下,所过之处落下红梅点点,绕过柔软小腹,到了男人所想的地方。
“哈……”桑若轻喘一声,身躯轻颤,目光迷离间他只能看到男人的头顶,桑若再也支撑不住,发出近似小动物的哀鸣。
“你怕是水做的吧。”男人捏了捏桑若香汗淋漓的脸,只觉得手下触感细腻柔滑,软的一塌糊涂。
在梦魇中,桑若根本无力抵抗男人的动作,只能任人鱼肉,他口中发出一声低泣,与啧啧水声混杂在一起,羞得他面上一片红霞。
“你不要…唔…那里!”桑若的尾音随着男人的动作变了调,他反手抓住绸缎床单,落下泪来。
“他明日见你。”男人摩挲着桑若散发着暖香的皮肉,一掐摸了满手嫩滑,“你不许对他发騒。”
男人声音兀的低沉下来,“你上次是不是对着他扭腰了,我都瞧见了,你是想让他当着我的面弄你吗?”
他大掌轻挥对着他刚刚肆意玩弄过的地方拍打了一下,带着隐隐的怒火,“在我回去之前,别让他碰你一根手指头。”
桑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沉浸在男人给予他的感受里,在欲海中浮沉。
“荡/妇。”男人盖棺定论的落下一句话,伸手抱住桑若。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桑若像雪白年糕一般被搓圆揉扁,乱作一团。
桑若眼神失去焦距,口涎不断流出,又被对面的男人接下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结束时,桑若如同痴儿一般窝在男人怀里,眼底融着旖旎春光。
“明日你见他穿宽松的袍子别束腰。”男人思索着又添了句,“打扮的丑些别往脸上涂珍珠粉。”
桑若正在往脸上涂珍珠粉。
桑若素来是不用这些脂粉的,昨夜听了男人颐指气使的话给他气的不行,他偏生要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反正男人白日里对他束手无策。
春江给他穿了件新制成的秋装,粉色溜边外袍配上镶嵌珍珠的内搭,细腰紧紧束了起来,挂上叮当作响的环佩,行走时风姿摇曳,如弱柳扶风,他身子还未好全,瞧起来宛如一幅病美人画,很有风姿。
墨色长发依旧绾起垂在颈侧,头上覆上白纱,纯洁如画中仙子。
“真美。”饶是春江每日侍候在侧也不由得为桑若的容貌所倾倒,呼吸片刻停滞。
“美就好。”桑若轻咳两声,身上沁出汗来,对着铜镜微微勾起涂了淡红口脂的唇。
今日他要去国子学。
原本他刚入谢府时,是作为谢南烬的伴读进的国子学,谢南烬及冠后被推举进官,留他一人于国子学受业。
桑若支颐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上,昏昏欲睡。
”小少爷!”车外传来柳百粗犷的声音。
桑若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望向车厢口处掀开布帘的柳百,他起身,扶着柳百的手下了车。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今早放晴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桑若深吸一口,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自抑的呛咳。
“咳咳…咳…”桑若边咳边朝屋内走,他披着谢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叫他披上的外袍,步伐缓慢而沉重。
谢夫人本不想让他来,可今日恰逢小试,她拗不过硬要来考试的桑若,只得无奈地放了人来。
“欸。”有人在桑若肩上虚虚一拍。
桑若侧目过去,三皇子萧沉澜弯腰侧脸抿着嘴对他笑,目光相接之时,萧沉澜连忙垂下眼皮。
“三殿下。”桑若礼貌疏离地唤道,音色沙沙的听着很入耳。
“你怎么了!”萧沉澜脸腾的一下红了,但还是桑若那不同平常的嗓音更令他在意一些。
“偶感风寒,昨夜用了药已无大碍了。”
“怎么好端端的害上风寒了,你们家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么小个人都照看不好……”萧沉澜说着说着便哑了火,“你是不是又去给他哭坟了?”
二人一同朝着授课殿内走去,桑若身量矮,头顶只能抵到萧沉澜的肩膀,他撩起头上白纱,仰头注视早已直起身子的萧沉澜。
“正是如此,桑若尚在孝期,自然会给兄长扫墓。”
“他那个废物根本不值得你这样,我之前跟你说过一次了!”萧沉澜忽的拔高了声量,面上一片愤懑。
桑若听不得旁人说谢南烬的不是,更何况是本就不招桑若待见的的萧沉澜,他懒得和这蠢才争长论短,绷起一张素白小脸,冷冷的睨了萧沉澜一眼。
“不劳您费心了,三殿下您还是多关心关心您家养的狗吧,切莫让那些个畜牲再伤了人。”
说起这事,萧沉澜被踩中了痛脚。
京中众人皆知,三皇子萧沉澜酷爱豢养烈犬,各色品种琳琅满目的养了一府,因此被人戏称为“狗窝三皇子”,这便罢了,今年春初,他府中下人未拴好一只獒犬的狗绳,酿成了一场祸事。
那只未被拴好的獒犬也是英明神武,颇有将帅之姿,它咬断了十几条烈犬的绳子,领着一帮狗军从一个不知怎的出现在墙上的狗洞逃了出去。
三子狗军夜驰京城,恰巧碰上了刚从花颜楼寻欢作乐出来的张侍郎,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那狗军和张侍郎你追我赶了起来。
张侍郎因着是去烟花之地,一个侍卫也未带,被追的涕泗横流,裤子都跑掉了,更令人唏嘘是,在他精疲力尽难以为继之时,那领头的獒犬却是不依不饶,竟是生生啃掉了张侍郎的半个屁股!
皇上听闻这事以后怒不可遏,罚三皇子亲手斩杀了那日出逃的所有烈犬,并令他登门给张侍郎道了三趟歉。
桑若不再理会被他噎的一脸菜色的萧沉澜,放下头上白纱,飘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案几上堆满了花里胡哨的糕点小吃,自从桑若表现出嗜甜这一喜好,每日他的案几上都会出现一大堆甜点。
桑若见怪不怪地将它们拢到一旁,端起经书仔细温起了书。
从他出现在门口到落座,邹麒嘴角挂着流里流气的笑,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邹麒是邹呈光邹大将军的二公子,原本在军营里混日子,只顾着喝酒吃肉和杀敌军,直到随邹大将军班师回朝,对着兵书竟是大字不识一个,被大将军硬打到国子学来。
他初来时身上被打的血淋淋的,通体遍布鞭痕,如同死狗一般被丢在他的位置上。
桑若与他邻座,来到时被吓了一跳,他很快反应过来,犹豫之下扔了一条丝帕给邹麒擦血。
这一扔可不得了。
邹麒像野狗嗅到肉骨头一般缠上了桑若,情诗财宝不要命似的送,与其说是来上学倒不如说是来对着桑若发情。
桑若半个眼神都没分给身旁试图找存在感的邹麒,葱白手指捻着书页,一字一句的读着。
日光透过窗棂在桑若侧脸上打上一层白光,他长睫轻扇,涂了口脂的唇很是晶亮,像是被登徒子浇灌过,让人心火狂烧。
邹麒快被烧死了。
前几日他找人算了一卦,卦象说他不日将有佳人在怀,邹麒对此深信不疑,为了给桑若最好的体验,他足足素了五日没自己动手,忍得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邹麒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下面愈发剧烈的反应,他破罐子破摔,不再抵抗,用眼神上下扫视着桑若,如同燎原之火。
桑若书温的差不多了,轻咳两声,侧身伏在案几上等夫子的到来。
从邹麒的角度只能看见桑若曲线起伏的背影,清瘦的腰微微塌着,诱得人想用手丈量那腰围度几何。
就在邹麒沉浸在幻想里飘飘欲仙时,太子抱着新修好的古籍走了进来。
“今日孟夫子身体抱恙,由我来代为测试。”
“小试题目为论治国者当如何平衡政刑之约束与德礼之教化,使民有耻且格。”太子立于讲台之上,板着一张冷心薄情的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太子目光冷淡地扫过台下形容萎靡的皇子和大臣之子,在看到桑若时顿了一顿。
桑若眼角带笑对着他颔首,垂下眼睛,睫毛在他的眼下打下一片温柔的阴影,接着他提起手边紫狼毫,沉吟思索着动笔。
太子不再看他,嘴角微抿,面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柔和。
还涂了粉。
真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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