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的西瓜味道消失殆尽，祁念柏侧脸朝角落望去。不止是他，几位嗅觉敏感的alpha也察觉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有人迅速锁定气息来源，一个男生起身，在祁念柏冷下来的目光中向年桁走去。
“呦，这不是不释放信息素的怂蛋，在这又跟我装呢？”
原本嘈乱的包厢瞬间安静，男生醉醺醺的吆喝被无限放大。
“……”
年桁偏头想躲，男生的狗友也来凑热闹，他们围住年桁嬉笑，看样子是高一的同学。因为但凡与祁念柏同班，都知道欺负年桁是什么下场，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男生身上熏臭的烟酒味令年桁几乎窒息，“走开。”
“你在跟谁大呼小叫呢？高三一年都没见到你，还长胆子了，敢跟你爷爷顶嘴？怎么，还想被锁厕所啊？哈哈哈。”
周围一片死寂，男生的笑声突兀又恶心，他直起身子不满，“学校欺负他的没有你们吗？出校门都怂成鸭蛋，看看这小子窝囊样，真给alpha丢脸。”
他早知年桁无法用信息素来压制其他alpha，更肆无忌惮攻击年桁，“那你反抗啊？放狠话谁不会，瘪三。”
年桁躲闪不及时，正当他不得不被压得往下低头时，更为霸道的麦叶香冲开男生的信息素，温柔地包裹起年桁滚热的腺体。
大家似乎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特殊味道的存在，年桁慌忙朝祁念柏望去，却看到祁念柏正对那位omega露出笑容。
“易感期！一个没有omega的劣等alpha也有易感期！”
见祁念柏并没有搭理这边，众人逐渐放松，有人开始附和男生的话。
“哈哈哈如果不是你说，我还真没察觉出来。”
“alpha易感期恨不得毁坏一切东西，怎么你的易感期没有反应，你该不会是假的alpha吧？”
“劣等alpha还要什么自行车！会有omega看上你吗？不会连标记都标记不了。”
讥讽声远不及祁念柏对omega露出的笑容让年桁痛苦，亲吻后颈的麦叶香像是他的错觉。年桁不语，易感期的影响下他头脑昏沉。
男生还想嘲讽，捏住他肩膀的力度令他破口大骂，他皱眉回头，下一秒软了脚跟，“祁、祁哥？”
祁念柏只是瞥了一眼男生，后者被他眼里的杀意吓住，傻在原地一动不动。
易感期的alpha对同类信息素极其敏感，包厢气息混杂，年桁意识不清，他凭感觉回握伸在面前的手。
众人目送他们离开，告白失败的omega失落地坐回座位，好友们过来安慰他，“被祁神仙拒绝很正常啊，不要放在心上啦。”
omega苦笑，如果只是单纯的拒绝还好，可他分明看到祁念柏对角落的alpha变了脸色。况且祁念柏拒绝的话，才是他难受痛苦的根源。
──你配吗。
祁念柏是笑着说出来这三个字，声音很轻，轻到低不可闻。男生俊美无比，没有糖衣的利剑扎在他心上。
门关上了，冷气十足的走廊激得年桁哆嗦，他下意识去寻找祁念柏，在看到那双沉静的黑眼睛后，空虚与茫然一齐涌上心头。
“祁念柏。”
“在。”
等他们回到祁家，年桁易感期彻底爆发。两人绊倒在床，被浓烈麦叶香包围的alpha眼角分泌出现了泪。
一只手捏住了年桁的下巴，祁念柏盯住年桁，他轻声询问，“你喜欢的是谁？”
年桁被易感期的空虚快要折磨疯了，可身边人还不给他一个痛快，祁念柏一边靠近，手一边搭在年桁的肩膀，“那个人是谁？”
身体深处仿佛有火焰燃烧，祁念柏碰触的地方如久旱逢露。年桁被这种异样的感觉快要逼疯了，他抱住祁念柏下滑的手。
“没有谁──”
年桁想再渴求祁念柏的碰触，祁念柏却收手，坐在床边看被易感期折磨的年桁，纯黑的眼珠里是腾起的怒火。
他厌恶这种年桁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祁念柏任他跪在床上摸索到自己的手，拉着它去抚摸滚烫的腺体。
这是祁念柏第一次触碰那片肌肤，灼手的热度令他呼吸一顿。
虽然祁念柏是beta，可祁母去世前没少给他普及alpha的知识。冰凉的隔离贴对易感期没用，祁念柏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着年桁的脖颈，看他因空虚而变得迷离的双眼，看他因易感期变得通红的脖颈与如樱桃落雪般晶莹剔透的耳尖。
不知从何起，毛巾落在地上，祁念柏握住处于极度敏感期年桁的手。搭在椅子上的校服被拽到怀里，堪比omega美丽的面容陷入情谷欠的漩涡，床头小灯暖黄色的光笼罩在两人身上，祁念柏在他嘴唇落下一吻。
他说了一句话，可得到舒缓的年桁抱着祁念柏的手沉沉睡去，他发丝凌乱地散在床单上，祁念柏抬手关掉了台灯。
夜航飞过，留下闪闪红光。
年桁今晚滴水未进，再加上情绪大起大悲，他抱着豆豆眼有些头晕。领带夹放在了床头柜上，年桁躺在一旁盯着上面的碎钻发呆。
台灯光对上他右手有些不自然的小拇指，年桁握了握手，那处不同于其余四指与手掌的契合，唯独空了半个指节的空隙。
这是易感期结束后的第二天，年桁得知祁念柏将要离开，匆忙赶往机场时，为了躲避一个突然从旁边冲出来的小孩，年桁身子一歪摔到了车道上。
索性后面货车的车速不快，没有出伤筋动骨的大事，可年桁的手却承受住全部的冲击。剧痛袭来，他躺在地上看着软趴趴的小拇指，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小孩父母被这幕吓出一身冷汗，他们抱着号啕大哭的孩子连连道歉，并与司机承担了全部的医药费。
医院的消毒水刺鼻，年桁的右手毫无知觉，他新买的单车也报废了。司机是个忠厚的beta，他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单车赔给年桁。
见年桁整日对着天花板发呆，司机安慰年桁能恢复后，不禁小心翼翼地询问，“那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麻醉还没过去，年桁看着面前的司机，轻声开口，“他走了。”
司机察觉年桁是个级别不是不高的alpha，他怕这个孩子想不开，一直陪在他身边，“还回来吗？”
年桁摇头，“我不知道。”
“叔这一辈的人信缘分，只要你们有缘分就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因为工作司机不得不离开，他看了眼这位又瘦又小的alpha，“等来年开春，临市有一个小镇，里面的花开得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们没有留联系方式，年桁也没有去司机说的小镇。小拇指尽管得到及时的救治恢复到八成，却落下了残疾。
厨房里煮上一小锅面，年桁没有开灯，他借抽烟机自带的小灯慢慢搅动汤勺。水咕嘟咕嘟地往上涌，鸡蛋落下去很快成型，白白胖胖的是祁念柏喜欢的荷包蛋。
与此同时，在办公室的景淮言突然接到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归属地是宁城。
“喂？”
“景淮言。”
听到对面声音后，景淮言挑了挑眉，“祁大少爷？”
来电正是祁渝川，他在会客厅坐得笔直，“客套话免了，我问你，之前你带年年去淮庄时见到谁？”
景淮言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还有脸问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他被变态盯上了？自己玩得脏不要拉上年年，你不恶心我还恶心。”
那天订了包厢的除了几个临市的老总，只剩一个祁念柏。景淮言虽然对祁念柏产生了怀疑，但没有证据之前他不敢妄下定夺。
见得不到回应的祁渝川冷笑，“被我说中了吧？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如果被我发现，我早晚把他送进去。”
景淮言没敢说他怀疑的对象是祁家家主祁念柏。
“你发现的？”他反问，“没证据前凭什么污蔑淮庄。”
“污蔑？”祁渝川嗤笑，“整个宁城谁不知道景老板在淮庄，养了一个跟年家二少爷模样相似的玩意，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替身攻击呢？”
“……”
他捏了捏眉心，“我跟他没关系。”
“你最好是。”
祁渝川的电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景淮言回到通讯界面，才发现自从那天中午后年桁一直没同他联系，他的一句在干嘛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现在才晚上八点，景淮言索性合上电脑拿起衣服下楼，边走边拨通了年桁的电话，一阵忙音后alpha温和的嗓音传来，“淮言？”
“大忙人啊小年老板。”景淮言下楼去地下车库，“我以为你都要把我给忘了。”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离远了，年桁笑，“对不住，最近事情有些多。”
拉开车门的手一顿，景淮言想起之前见到的祁念柏，他压下脱口而出的质问，“那今晚请小年老板吃个夜宵可好？”
发动车子的前一刻，年桁温和的声音传来，说出口的却是拒绝，“以后我晚上不出去了。还有叫我年桁就好，大家都不是学生，喊小年老板着实有些别扭了。”
【如果年桁变小】
景淮言：带你买车！
祁渝川：带你买熊！
年锐宁：……
祁念柏，祁念柏因涉嫌违法被关起来了
大家上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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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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