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安静的书吧里,随着祁念柏低声讲述年桁的过去,齐文生由开始的错愕,到现在的久久无言。

祁念柏看到他眼底的泪光,渐渐止住了话头。

“不好意思。”齐文生用纸巾按压眼角,“我不知道年宏富竟然会对基因等级敏感到这种地步。”

听到他这话,祁念柏一愣,他蹙眉,“您的意思是?”

“如果年桁是高等alpha,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一个孩子。”齐文生苦笑,“年宏富本身就是个偏激的基因等级者。”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可我却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解。”齐文生轻叹,将张照片交给祁念柏。

祁念柏对上齐文生含笑的眼睛。虽然遭受过蹉跎,可齐家的底蕴还是令齐文生气质脱俗。

“这里应该不是你的住所,我猜是他的,对吗?我能见一见他吗?”

齐文生前倾身子,目光殷切,“照片劳烦你带给他,他回复之前我都可以在这里等你。”

书吧的灯光由白光调成了暖黄,将祁念柏的踌躇照得无处遁形。

得不到回复的齐文生难掩眼中失落,他收回身子,手指落在冷却的咖啡杯上,“我早该料到的。”

再三考虑之后,祁念柏决定对齐文生说出真相,“年桁目前不住在这里。”

齐文生疑惑的目光投来,祁念柏微微垂眼,“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见祁念柏掏出手机,病房模样的房间出现在屏幕中,齐文生蹙眉困惑不解,“这是?”

“兄长顽劣,犯下大错。”

看到病房里熟悉的腺体监测器,齐文生心中腾起不安。病床上的青年面如白纸,若是呼吸机闪有工作中的蓝光,齐文生都要以为他没了呼吸。

“如果没有监控,我也不敢冒然出来。”天空乌压压的黑云比不上祁念柏眼中阴翳一分,“祁渝川用了大量违禁催化剂逼迫年桁提前进入易感期,他想趁机用信息素标记年桁。年桁宁死不从,只能……”

剩下的话他选择隐瞒,真相对于一个刚找回亲生孩子的父亲来说太过残忍。

路口的绿灯亮起,学生如一阵风般骑车驶过。齐文生静默,良久他才接上话,“他疼吗?”

“不亚于清醒时,用刀子插入心脏。”

齐文生手指发麻,他已经感受不到心中抽搐,青年悄无声息的模样令他不忍细看,“等他醒了,我能见他一眼吗?如果不想见我,我也不会强求。”

面对齐文生恳求的眼睛,祁念柏默不作声,他收起照片,“我会告诉他真相,但决定权在他。”

“好,好。”

像是卸下心中的担子,齐文生长舒一口气,“我愿意等,还有他的…杭叔叔,我们都愿意等他回应。”

祁念柏走后,齐文生一直坐到书吧打烊才起身。不同于来时的规整,齐文生衣摆上有了褶皱,围巾也只是草草搭在臂弯里。

夜风四起,吹乱了他的发梢,也吹开病房里洁白的窗帘。

祁念柏关上窗坐回病床前,床头的豆豆眼被他拿起,祁念柏拉下它背后的拉链,取下放好的监视器。

像这样的小东西,这几年祁念柏不知在年桁身边放了多少个。

一直以为跟祁念柏断了联系的年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祁念柏关注他的时间远比他想念祁念柏的时间久得久。

方才最后一次查房,护士取下了年桁的呼吸机,记录他腺体恢复的数值,对比下午的数据后她咦了声。

祁念柏抬眼。

“腺体波动很大。”护士将图片传给主治医生,得到对方回复后她叮嘱祁念柏,“今晚或许是年桁第一次假性易感期发作,开的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给他服用。”

护士有些惋惜,“如果能标记是最好的,标记不了就……用药吧。”

年桁还躺在病床上昏睡,他的脖颈被白纱层层包起,腺体上涂有促恢复的药膏。药味浓郁,祁念柏几乎闻不到那股浅淡的西瓜味。

就当他准备在一旁的陪护床上睡下时,病床上的alpha发出短促的闷哼。年桁手抓住病床的栏杆,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病房的光线昏暗,腺体的钝痛令他背如针扎,年桁想挣扎起身,却跌入一个充满麦叶香的怀抱。

又胀又痛的大脑当机,年桁只能看到扣到最后一颗纽扣的衬衫领口,麦叶香不断冲击着大脑的混沌,年桁拽住祁念柏放在他背后的手。

“阿桁?”

“……”

温热的呼吸铺洒在祁念柏脖间的肌肤上,年桁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祁念柏一时防备不及被年桁拉下。

假性易感期会令alpha陷入短暂的思维错乱,会下意识地去寻找令他们感到安全的人或物件。

放在后颈的手指冰凉,祁念柏被年桁冰得一个哆嗦。

年桁目光涣散,他在假性易感期的支配下,失去了对周围的声音的感知,仿佛行走在沙漠将要濒死的人看到一抹绿洲,哪怕是海市蜃楼也要一头砸进最后的美梦。

“乖,阿桁乖。”

尽管祁念柏的腺体退化到与普通beta无异没有敏感点。但后颈被人咬住并不是什么愉悦的体验。祁念柏虽吃痛但没推开,他一下下轻拍年桁的背,放松身体方便年桁动作。

腺体发育期时掉入寒冷刺骨的冰水里,又没在第一时间得到救助的年桁,发育彻底停在了儿时的冬天。

同龄人或多或少会用牙齿注入信息素,年桁从未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他得不到要领迷茫抬头,眼神里的无辜看得祁念柏投枪缴械。

“阿桁,我是谁?”

这双美得令人屏住呼吸的眼睛露出一丝茫然,深蓝色的病号服衬得年桁手腕更加苍白。当年瘦弱的小豆芽已经长开,祁念柏无法再用他卑劣的念头,去阻止年桁本应该得到的光。

就当祁念柏引导年桁时,病床上的青年眉眼弯起,年桁亲昵地蹭蹭祁念柏的鬓边,“你是年年的念柏。”

年年的念柏,这是祁母在世时,用来调侃他俩的话。

“……”

祁念柏最后一道防线崩溃,他紧盯年桁的眼睛,伸手拉下衣领,露出干瘪的、失去光泽的一小块皮肤。

摸索到那颗尖尖的小虎牙,指腹经过咬合变得又酥又麻,祁念柏的心已柔成一汪清水,他低下头,年桁懵懵懂懂地顺着气息贴在那处。

牙齿扎入肌肤的滋味并不好受,祁念柏深深吸气,他轻抚年桁细软的发丝,“慢慢来,阿桁。”

信息素注入干瘪的腺体,这是年桁第一次尝试释放信息素,快/感令他软了后腰。假性易感期释放出信息素便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得到缓解,年桁移开嘴,倦倦靠在祁念柏的肩膀。

如果标记所要达到的信息素浓度是一等,而年桁拼劲全力也只是最次的四等。

怀中人的体温渐渐恢复正常,祁念柏怕年桁着凉,用被子将他捂得严严实实。他的衣领却还是敞开的,胸口的肌肉线条流畅。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接受信息素注入的缘故,祁念柏心中腾起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悸动。仿佛又回到初见年桁的冬天,瘦瘦小小的男孩子穿了单薄的夹袄,脸上瘦的几乎只剩一双葡萄般晶莹剔透的眼睛。

他站在走廊,白雪落在身后,美得像是一幅无声的画。

不同于十楼的寂静,九层的景淮言快要将隔离门踹开,要不是看在景家捐给研究院不少基金,保卫处早就报警将这个闹事的alpha抓去。

幸好住院部隔音不错,院长叮嘱过只要不招惹到十楼的病人,剩下的随景淮言折腾。

“上面躺的是我朋友,我去探望我朋友又有什么错!”景淮言一改以往游刃有余的样子。

自看到年桁送往研究院的消息,景淮言马不停蹄往这边赶,可直到现在也没见到年桁一面。

保卫科无动于衷,隔离门早就设好了密码,一位警卫实在承受不住高等alpha释放的信息素,他好生相劝道:“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嘛,现在都快半夜十二点,这也不是看望病人的时间不是?”

被警卫从上午一直阻拦到现在的景淮言气极反笑,他解下领带,双目因愤怒变得通红。正当景淮言打算硬闯时,原本红色的密码锁转绿,隔离门从里面应声而开。

“年桁?!”景淮言的目光在触及来人时瞬间转成厌恶,他挑眉冷笑,“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祁渝川,omega双手插兜沉默地看着地面。

“哑巴了?”

见景淮言向前,警卫忙上前挡住他。

“让开!”

尽管再生气与着急,景淮言还是没有对研究院大打出手,他将领带绕了三圈缠在手上,“需要我像祁念柏一样,将你揍得抬不起胳膊才肯让开吗?”

“……”

祁渝川对上景淮言的眼睛,他微微一笑,脸上是掩不住的悲凉凄恻。

“你进来了又怎样,年桁假性易感期发作。他已经对祁念柏注入了信息素。”

话音未散,手中深色领带垂落,景淮言愣在原地。

元旦快乐!(挨个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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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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