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花纹

钟序说的没错,一路上他们二人确实遇到了不少机关,其中有的只需要暴力解决,有的却需要按照一定的规律去破解。

后者几乎都是越涯一个人在做,钟序只能在旁边感叹越涯学的杂。

“你多大了,有两百岁了么?”钟序说。

“没有,怎么了?”越涯问。

“没什么”,钟序对越涯的回答感到有些麻木,以至于没那么惊讶了,“只是好奇你是怎么修仙的,感觉你特别厉害,什么都会一点,还那么年轻。”

“可能是因为我笨吧。”越涯说,“我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笨?”钟序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就是笨。”越涯说,“以前在山上因为笨,不懂得娱乐,不会享受适当的休息,是个只会修仙的傻瓜。”

“只是笨鸟先飞、勤能补拙罢了。”越涯总结到。

“你……太谦虚了吧。”钟序说,“你这不叫笨,你这是对修炼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吧,是难得的先天修仙圣体啊。”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笑了。

“不过根本看不出来你是那种修仙修的废寝忘食的人啊。”钟序说,“你甚至还经常有吃饭的闲情逸致,你刚刚说的那些不会是诓我的吧?”

“骗你作甚。”越涯说,“再说那都是以前在山上的事了,我现在又不在山上。”

“行吧,竟不知你们云隐宗里过的日子这么无聊。”钟序说,“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越涯正掏出纸笔写写画画。

“我打算等走的时候在原本放法器的地方放一团灵气。”越涯说。

“灵气,让人误以为法器还在?”钟序好像知道越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嗯,然后沿路返回的时候把机关重新布置一遍,好让他们信以为真。”越涯说,“等他们千辛万苦到了地方却发现自己被耍了,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老奸巨猾啊你”,钟序说,“浪费了别人时间还找着了乐子。”

除了机关,一路上他们还路过了许多完好或已遭到过破坏的房间,走过了几座石桥,看到了不少色彩暗淡的壁画,遇到各种各样的随葬品,除了涂了色的陶俑、各种金器银器,甚至还有早已变质的食物。

“真不知道葬在这里的人是什么身份。”钟序说。

各种器具上的字不是他们熟知的那种,因此他们无法从上面获得有用的信息。

那些要通过推演计算的机关钟序帮不上忙,就在旁边观察那些壁画。可能是前面的那些机关破解的太容易了,显得越涯此时在忙活的这个格外耗费时间,这倒给了钟序时间去仔细看壁画的内容。

这块壁画上讲述了一个少年因为机缘巧合,从一个普通村民变成修仙者的故事:

少年出生在一个村子里,家里虽然不富裕但胜在和睦。直到有一天,村子被修炼邪术的魔修摧毁,乡亲们也被屠杀殆尽。

年幼的少年因为被母亲藏在储存食物的地窖里而逃过一劫,少年随后又被路过村子的商人搭救。少年被商人送到了大同商会的慈幼局,最后竟在慈幼局里得了仙人的青眼,成功拜入仙门。

不是,这故事怎么越看越眼熟呢?钟序心里嘀咕到。于是他继续往下看:

少年来到仙门,却因为年龄大和根骨好而颇受排挤,少年也因此更为努力地练功。在这段孤独的时光里,一位程姓师叔给少年许多鼓励和支持。

在少年的不懈努力下,少年向众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一跃成为仙门的风云人物,并结交到了不少朋友。

……

程师叔失踪了,少年很难过,但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对方。

……

这,这不就是钟序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吗,一桩桩一件件都分毫不差,怎么被画在了壁画上?钟序心中很是恐慌,但是他按捺不住他心中的好奇,看向了只有一点的、还未发生的事:

正道在与魔道等势力的较量中险胜,正道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少年也在这场较量中受了重伤。

钟序突然很想伸手去触碰墙壁,但他止住了。

“越涯,你能过来看一下这面壁画吗?”

钟序的声音里也饱含着恐惧,这声音是越涯无法忽视的,他只好放下手头的事,凑近那面墙。

“你看到了什么?”钟序问。

越涯说:“我看到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在湍急的河流中捡到了一个弃婴,那婴儿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要断气了,男人于心不忍收养了婴儿。男人把婴儿带到了一座漂浮在空中的仙山里,并在那里正式收婴儿为徒。”

“婴儿逐渐长大,男人便教那孩子读书、写字和道理。又过了几年,男人开始教那孩子修炼、剑术和法术。”

说到此处,越涯逐渐明白了这壁画上描述的正是他被越衡收养的事。

“恐怕我们看到的不是同一件事。”越涯从钟序的反应和自己所见的内容得出这个结论,“我看到的了关于我的事,而你应该看到的是关于你的。”

“没错”,钟序脸上的表情总算变得好看了些,他轻声说道,“你再看看。后面,似乎有关于未来的内容!”

于是越涯继续看下去:

山中关着一个罪大恶极的鬼魅,经常闹得孩子无法入定,男人命令孩子每旬抄写清心咒。在清心咒的作用下,孩子挣脱了鬼魅的禁锢,也逐渐变成一个无喜无悲、冷心冷情之人。

看到此处,越涯可算是知道为什么那日自己开始不抄清心咒后,映苍会说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了。

越涯又往下看:

随着孩子长成少年再蜕变成青年,男人的身体每况愈下,鬼魅则愈发猖狂。

一天,男人把青年叫到跟前,并交给对方一封信。青年就带着这封信下山了。

经过跋涉,青年在旅途中遇到了收信人,可惜当时他没有认出对方。在并不长久的相处中,青年对收信人产生了朦胧的、难以言说的好感,青年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对方吐露心意,并为此苦恼。

看到这里,越涯的耳朵突然烧了起来,他现在既尴尬,又羞涩。他忽地抬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的上方,不知道映苍会不会从观影球里看到他看到的这些东西……

越涯跳过一些画面,来到有关“未来”的部分:

山中的鬼魅无时无刻不想要逃跑,它流窜在空间之外,试图在其他地方制造裂隙逃出去。青年为了阻止它,加入了一个志同道合的组织。

这都是些什么?越涯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云隐宗里关着的那家伙,不知道它其实还能绕过云隐宗的束缚、从别的地方逃跑。也许那是越衡才知道的事……得找个机会问清楚。

“你看到了怎样的‘未来’?”越涯问钟序。

“我看到的‘未来’只有一小段,是关于……的事。”钟序瞟了眼上方,又用左右拳相撞的动作代替了没有说的话,“我看到我受了很重的伤,但没死。”

“我看到的内容也很少,但那不是现在的我预料过的事。”越涯说。

“这么看来,我们还是不能确定壁画所描述的‘未来’到底是真是假。”钟序说,“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看到那些东西的一瞬间,我都被吓住了。”

越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们还是少看为好,我总觉得这壁画很有吸引力,给我一种想要走进去的冲动。”

……

水镜外的映苍和程红月从钟序死盯着那墙壁的时候就发现了异样。在他们眼中,那面墙上画满了人——栩栩如生的,身体叠着身体、脸重着脸的,表情或痴迷或惊恐的人。

程红月当时还不明白为什么那壁画被设计成这样,直到越涯刚才的那句“想走进去”才把程红月点醒:

那些人可能不是画上去的,而是受到诱惑自己走进去的!

程红月顿时觉得后背一凉,似乎那张牙舞爪的、重叠着的人面近在咫尺。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程红月的手臂,程红月猛地看过去,原来是映苍。

“别怕”,映苍说,“我听说这样会让人好受一些,你有感觉好点了吗?”

“呼——”程红月缓缓吐出一口气,“是真的很吓人啊。”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映苍哥你知道吗?”

“你刚刚不是害怕的要命吗,怎么还主动问起来了。”

“师兄说过‘恐惧源于未知’,所以只要我知道了那是什么,我就不害怕了。”程红月说。

“他还会说这种话?”映苍不信。

“好吧,是师兄他娘说给他听的,然后他又把这话告诉了我。”程红月说,“你还没告诉我那是什么呢。”

“实话实说,我也不确定。”映苍说,“不过我在书上见过类似的,那是一种喜欢寄居在各类物品上的精怪,他们洞悉他人的命运,喜欢引诱生灵到他们寄居的物品上充当花纹。”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审美可真够糟糕的。”程红月果真不怕了。

……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这种感觉了。”钟序后怕地说,“我刚刚不知怎的就很想上手去摸壁画,还好我止住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钟序催促越涯道:“你解好密没有?我们赶紧走吧。”

后面的路程钟序老实了很多,也不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只是紧跟着越涯走。越涯被他挨着,手头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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