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把匣子小心翼翼放在一边,然后便朝殷岁犹扑了过来,动作间带起的风都带着灵力。
看修为,怎么着也筑基了。
他怕是真就找到了凶手家门口来。
殷岁犹滚着避开她的攻击,顺手捡起了之前掉的剑,他用灵力还不是很熟练,剑也只学了几招,这么对上一个实力经验都远超他的老婆婆很是吃力。
他不断在房间里躲开攻击,期间屡屡撞到捡漏的陈设,老婆婆更是一拳砸在了他身后的柜子上,出现几道裂纹。
殷岁犹清晰的看见了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再到气到颤抖的愤怒。
他虽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但既然这凶恶的老婆婆这么在乎,便说明她的弱点是这些东西了。
只是没等他想好一个落脚处,老婆婆便又攻了过来,这次她下手会注意了,全都看准了。
但下手也更重了。
殷岁犹不熟练的用剑身挡住她的灵力,余光忽然看见了一边的信匣子。
反正也挡不住了,他干脆放手全力去拿那边的信匣子抱在怀里,老婆婆见状动作僵住,眼中满满的愤怒,却又顾忌着那些信件。
殷岁犹的位置离窗户更近,他干脆趁老婆婆怔住的时间从一越而下。
老婆婆也反应了过来,殷岁犹隐约听见她的呜呜声在后面,但被风雪冲碎。
他刚扬起逃跑成功的唇角,下一瞬攻击便追到了身后,他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挨了一击。
殷岁犹摔在雪地里,原本白净的毛领都染了红梅点点的血。
真是……但不亏。
就是有点狼狈。
他爬起来踉踉跄跄跑出冷宫,因为受了伤还跑得急,呼吸的每一口都如饮刀子般刮着喉咙。
太黑了,殷岁犹依着之前的记性跑着,好几次撞到墙上,幸好后面的老婆婆到底是年纪大了,体力不行,不然他怕是早就被追上了。
只是夜里没光实在是吃亏,不然他早就把人甩开了。
殷岁犹撑着一口气跑着,不知跑了多久,他撞入了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伞落了下来,挡住万千风雪,昏黄灯盏被仙人提在手中,照亮了天地。
殷岁犹的戒备在看清人时消散,他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肺里中全是冷冰冰的寒风。
披风落了下来,盖在了不知不觉残破了衣裳,殷岁犹后知后觉过来为什么感觉这么冷。
司舟浅把伞和披风留给了殷岁犹,便站了起来,目光看向那边追过来的老婆婆。
原本以为要抓到人的老婆婆看到忽然多出个人,又感觉到他身上隐隐的威压,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不对劲。
她脑海中疯狂响起警铃,危机感让她毫不犹豫掉头就走,司舟浅迈步欲想追,却被殷岁犹抓住了衣角。
“……咳咳师尊,等等。”
殷岁犹拿出一直抱在怀里的匣子递给他:“刚刚那个婆婆是前朝公主的人,这匣子可能跟前朝公主也有关。”
他不是要放跑那个老婆婆,只是想到既然凶手很可能就是那老婆婆,现在也不知道多少人是她的帮手,万一师尊走了他又被人盯上呢?
殷岁犹深知这种重要的东西肯定不能在自己手里,之前冒险自己一个人去他刚刚就后悔了,要不是半路遇到师尊,都不知道还要跑多久。
还是得抓紧修炼,等筑基了,他怎么着也不会这么狼狈了。
最起码不会连反击都做不到。
司舟浅接过他的匣子,再看老婆婆已经跑远了,他知道追不上了,便先给殷岁犹看伤。
灵力一探他便蹙了眉:“伤着肺腑了。”
殷岁犹清楚是刚才跑的,但跟活了命一比这点伤也算不着什么,养养就回来的事。
只是师尊多半不喜。
他乖乖低下头认错:“弟子鲁莽了,下次必定不这样逞能。”
司舟浅拿出玉瓶倒了一粒丹药给他,殷岁犹接过咽下,下一秒温源在体内流窜,司舟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打坐,运转你体内的灵力。”
他下意识跟着司舟浅的声音做,直到他感觉那些暖流完全吸收掉睁眼,正逢黎明,天光照亮了皇宫。
师尊的身影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似乎也在打坐,但他走过去看见他只是坐下了,但掐着手诀,不知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司舟浅才收起手,抬眼看了看他,手一扬灵力探了一遍他身体。
“恢复得不错。”
殷岁犹点头:“还得多谢师尊。”
想起昨晚他费劲拿到的那个匣子,他顿了顿:“师尊,我拿到的那个信匣子打开了吗?”
司舟浅将已经拆开了的匣子给他。
匣子的锁已经开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但至少看不出暴力拆除的痕迹。
里面的信件全都拆开过了,显然他师尊已经看过了,殷岁犹随手拿了一封。
“……致林郎……”
今日听父皇说,扬州有叛乱,林郎尚安好?
西凉使臣送来了不少新鲜玩意儿,其中有支琉璃笔,我观十分适合林郎,便找父皇要了过来,不知你是否会欢喜?
早日回东离吧。
落款是吴南欢三字。
剩下还有几封,殷岁犹一开始还觉得有什么线索,结果每一封都是俩人回复的儿女情长。
看完殷岁犹脸色都变了,自己费大劲拼着命抢回来的东西,就是一些你侬我侬的私语?!
他还以为会是什么非常重要的线索,尤其是之前那老婆婆死死追着不放的样子。
他懊恼,也该想到的,那老婆婆对前朝公主的一些用品天天都收拾那么干净,这些信件被她重视也正常。
看出他的失落,司舟浅抚摸着他的头:“那位公主的奶娘既然如此在乎她的东西,这些也可以做以备不时之需。”
这么一说确实。
殷岁犹顺着师尊的话想下去,这些东西虽然回惹来麻烦,但是在有机会的时候说不定也可以拿来威胁老婆婆。
“那老婆婆估计就是阿音在宫里的帮手了,师尊。”
可能是跑了,只是当时情况司舟浅却是顾不上两边。
“我已经叫了宫卫与楚氏兄妹,昨晚他们已经去追了,但,她似乎也在宫里凭空消失了。”
殷岁犹一怔。
又是凭空消失。
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老婆婆既然是前朝公主贴身的人,又为什么要对她的孩子下手?
殷岁犹按照俗世常态来思考不通,按他自己的想法只觉得他们都很恨太子,但这股恨意来得不知为什么。
司舟浅话锋一转:“但我并没有感觉到他们离开宫里了。”
他的神识在宫里找了一晚,看到属于阿音和老婆婆的气息都一直停留在宫里,根本没有出去过。
他方才沿着那些气息找了很久,但那股气息不知道被什么覆盖着,让他始终找不到。
“去找他们吧。”
司舟浅起身,殷岁犹跟上,他知道师尊说要找的人就是楚氏兄妹他们。
他们到东宫的时候,意外的魏帝竟然也在,他守着昏迷不醒的太子,目光落在了殷岁犹怀里的匣子。
他微微眯眼:“不知道这位小仙君手中的是什么?”
昨晚司舟浅只是说了殷岁犹找到了帮凶的老婆婆,但没有细说为什么被追杀。
魏帝倒是敏锐。
“一些前朝公主的信件。”
殷岁犹递给旁边的宫侍,宫侍捧着送到了魏帝眼前,他听到那个久违的称呼恍惚了一瞬,拿起里面的信件。
在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他笑了声,满满冷意。
宫侍跪了一片。
楚应闲看了眼司舟浅师徒,暗自琢磨这魏帝对前朝公主也太讨厌了。
只是看一些她的信件便笑出这么冷的声音。
他摇摇头。
魏帝看得很快,几封信他几下就看完了,却没有让宫侍放回去,只是垂眸看着信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才挥挥手,让宫侍还给司舟浅他们。
殷岁犹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比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冷了许多。
帝王冷声:“朕已经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了。”
“八成便是……她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魏帝口中的她是谁,从提起太子生母开始,前朝公主在他口中一直都是她,这些再明显不过了。
再加上昨晚消失的人还是前朝公主的奶娘。
楚应闲下意识去看司舟浅,但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对方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让他猜测这道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居然一点也不惊讶。
实际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魏帝再不喜前朝公主,也必然和对方相处过一段时间,猜测出身份很正常。
“师尊?”
殷岁犹也察觉到了他豪不惊讶的模样,有些疑惑。
他师尊怎么也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魏帝现在猜到是因为这些信和奶娘,他师尊又是为什么知道?
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司舟浅没说话。
魏帝说完那句后便沉默了很久,又忽然主动开口。
“几位仙君在宫里大概没打探到,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自从生下太子后,她的身体便越来越差,那时朕还不清楚,她的身体已经差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便将她扔进了冷宫,再不久,便听到了她病死在冷宫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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