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又走了起来,姚江曳好奇的问伦回:“你亲戚叫什么名字,在哪一家啊?
“我暂时也不知道,他们说北边有一间空屋先给我住。”
“这样啊,那你之前在哪儿?”
“在戏院。”
“戏院?这我不太了解……”
司归一直盯着伦回的肩膀处不知在想什么,等三人在村口分开后,他同伦回去了北边的路。
按照大伯一家所说的,外围栅栏上绑一根青色的布条,门前土地上画一棵迎风飘摇的竹子,等他拿出钥匙解开锁后把布条扯去,再把画也抹去。
现在司归随他走进院子,打开房门。
家具不多但也算齐全,屋子还没收拾完就已经到了中午。
伦回午睡期间司归正在外面扫院子。
这时有人推开院门,他走上前去直接问司归:“跟你一起的那个人睡了没有?”
“嗯。”司归放下扫帚打量他。
今早那个人径直进屋后走到伦回身边,他伸出手冲着伦回的额头使出特殊道具。
“这是干什么?”司归守在一旁认真观察伦回的脸色。
“刺激他主动触发任务,因为他本身就是任务的一环。他很有可能,成为任务……”
“砰——”
那人指尖炸开一道火花,烟雾极速消散在空气中。
“我竟然,进入不了他的梦境,可恶——”
他咬了咬牙,“我的道具用不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进入他梦里?”
“我尽量。”
那人给司归让开位置,看着他也认真的触碰伦回的额头,可惜也没成效。
“看来都不行。那你等遇到游戏里的NPC再让他触发任务吧。我现在再去调查一遍BOSS,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等我找到了完成任务的方法,自然会带上你们……”
司归看向伦回左侧的肩膀,等那人离开,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块皮肤。
伦回肩膀上有一串代码亮起蓝色的光,不过只有司归能看见。
他收回手指,心想:我的密码,连我也排斥?
一时间他想起一个人,但不知道那人会在哪里。
下午的天气阴到没有多少光亮,厚厚的云层移动起来显得有些笨拙。
伦回醒后在院外检查栅栏是否损坏。
他余光里缓缓走进去一个黑点。
转头一看,一个跛脚的打伞人蹒跚而来。
伞沿下垂了一半死死遮住整块人头的地方,一身黑衣破破烂烂,仔细看手指尖还在向下滴水。
他走过的路径上一长条水痕拖出几里地,再回过神,他的身影放大数倍后出现在伦回面前。
他抬起伞露出那张涂满金色粉尘的脸,嘴前到脖子以及额头上都裹着一层不透风的黑布,楞大的眼型却只显现出眼底一条缝隙的空间。
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像是干渴多年不见雨滴的旱地,他问:“你有没有钉子或者钳子?”
“没有。”伦回觉得这人可能是个有特殊习俗的外乡人,以防冲撞别人他站在原地没有过多的动作。
“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条河?”那怪人又问,难听的嗓音宛若一柄生锈的老刀卡在蛀虫的朽木上一点点锯出碎屑。
伦回撇开头不再看他的脸,“不知道。”
这个怪人一路上走的很慢,等他问话时两脚便在原地小幅度踏步,此刻伦回回答完了两个问题,他也没逗留,拖着踉跄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伦回蹲下身继续检查栅栏,再想起他后又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远处有个金发蓝眼穿着没见过服饰的男子举着手里的相机接受了他的询问。
那青年男子身上没有工具,但是他用不太熟练的中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西边有条河。”
闻言,怪人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就是你去的这个方向……”男子又说。
“谢谢……”怪人喉咙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随后他把伞递给了那个老外。
两人推脱着最后老外收下那把老旧到布满灰尘的油纸伞并握在手里。
黑衣怪人这才动起来,边走边抬手扯下头上的厚布……
伦回看得入迷,一转头看见司归的脸到是吓了一跳。
等他缓过神来准备进屋时,他瞅见司归眼里好像有……
他凑上去仔细观察司归眼睛里的东西。
“这是……?”
一个倒贴着一双丹凤纸糊眼睛的木头架子出现在司归的瞳孔里,轮廓格外清晰。
伦回转过头,什么也没看见。
他又看向司归的眼里,瞳孔里的木偶一步步靠近,可背后却什么都没有。
他不死心的一连几次来回转头,直到司归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原来它在这里。”
说去找BOSS的那个人此刻出现在两人面前,不过他看的是该有木偶的那个地方。
伦回察觉他俩的视线都在自己背后,他顿悟了,“就我看不见?”
伦回眨了眨眼,他站到一旁后退几步,将木偶可能在的地方都收入眼底。
不一会儿,司归眼前飘下来一朵紫红色的花朵,他抬起手稳稳捧住。
“什么意思,它在表达爱意吗?”伦回视线落在司归手里的花上。
“它说,刚刚那个人抢了它的工作。然后,它同情你……”
那个人说完瞥了司归一眼,紧接着转身离开,像是追着木偶走了。
伦回站到司归面前再看进他眼睛里,“没有。”
他把司归转了个方向,“也没有。”
“他不在了。”司归捧着手里的花走到屋里,在凳子上坐下后平静的把花放在桌子上。
伦回走进屋,看见司归在想事情的样子心里犯嘀咕。
同情,是什么意思?
整个下午两人待在屋子里哪儿也没去,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夜里,司归走出院子一副在找什么的样子,伦回跟上去问他:“这么晚去干什么?”
司归脚步没停,只说:“你跟着也可以。”
月黑夜的山里寒风刺骨,每走一步就有一棵摇曳的树。
“你不解释一下吗?”伦回走在司归身旁,边走边仰头看他,“你之前问我怕不怕鬼,是什么意思?”
他停在原地,“世界上,真的有鬼?还有那个木偶为什么你们能看见我看不见?那个人是谁,你们认识?”
司归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有没有喜欢的句子?”
“什么?”伦回云里雾里的搞不清他什么意思。
“或者是,经常说的话。” 司归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伦回也拿不定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好像,没有吧。”
伦回不自觉的移开视线,眼神落到一旁。
背朝路面的树皮被向里敲了一个个凹槽,白框里密密麻麻黑或红的字,潦草的像是刻意不让人看清内容。
贫瘠似沙的土壤浇灌不起旺盛的树,它们悬吊着一口气的样子凄凄惨惨却也不枯萎。
他一时有些疑惑,“我记得最近的天气也没有很干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这个村子看起来这么诡异?”
四周后异样的光亮打在伦回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像开始腐烂的红苹果。
火红灯笼低垂在无叶树干枝末,绀紫灯笼固定在细弱的尖端,没有挂灯笼的树照不见月色独自喘息。
司归听见他的询问,这才看向周围的环境。
灯笼的排布摸不清规律,更多小径是緅色漫天交相,紫色稀缺的快要没有。
司归:“世界上没有鬼,但这里,是伪造的世界。”
伦回:“伪造的世界?你的意思是,我是假的?”
他回想起师姐曾经跟他说过的,画本里的世界,若是里面的角色能自己选择故事,会是怎样的场景?
“那这个世界是谁创造的?”
他又问。
司归:“暂时不知道。”
伦回低下头,“那你呢?你跟我一样吗?不一样吧?”
一阵强风突然从伦回面前刮过,他身子快速转移到了一边。
背部生疼的撞在树干上,脖颈处一股碾碎骨头的刺疼,压制住气息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睁开眼,思绪还未接上面前那一张奇怪的脸,喉咙里的干痒先涌了上来,“咳咳……呃……”
正在他挣扎的时候,司归用力推开他身前的东西挡在视野中央。
“你想想自己有没有经常喜欢说的话。”又是那个问题。
伦回没理会司归的问题先向后瞥了一眼刚刚那个抵住他喉咙的人,结果那人影一瞬间起步就要冲过来。
“再想想。”司归背后有什么挡住了那个前进的黑影,他认真的看着伦回,可是后者却是满脸茫然。
“我……不知道。”
“你让开!”那个追着木偶走掉的青年出现在这里大声呵斥司归。
“你在旁边看着不好吗?我又不会真的杀他。”
他走上前去推开司归,站到伦回眼前,“你叫什么名字?”
伦回平静的直视他,“伦回。”
“什么身份?你跟那个戏院什么关系?”
戏院?他跟聆风阁有仇?
“你跟班主什么关系?”
“他……捡的我。”
“这就对了。”他转过身不知在干什么,先前袭击伦回的东西一眨眼便没了踪迹。
“我知道这不会有效果,本来也只是试验一下,可惜只能用一次。”
他俩是商量好的?伦回一时间觉得司归越看越陌生。
“我叫金久玹,是这里的村民,从今天开始加入你们。”他是对着伦回说的,说完还不忘查看一下伦回的脖子。
“看在刚才对你不友善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或者给你一样东西。”但我也不会对你放松警惕的……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伦回试探的问。
金久玹没想到他能问的这么大,“可以,但是你能接受吗?”
伦回思考一番,慎重点头,“能。”
“那……你得告诉我你从小到大都在戏院里经历过什么。”
两个人的眼神对到一起,谁也不让谁。
伦回:“戏院,是一切的开始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你在隐瞒什么?还是说你知道背后的秘密?”
闻言,司归也看向伦回。
伦回吸了口气,显然他的处境并不站上风。
伦回:“你想知道什么?”
金久玹:“所有,最好是,奇怪的传闻。”
伦回心下一惊,司归也问过这个问题。
“传闻吗?并没有。”伦回回想不出什么。
金久玹收起笑脸,眯起了眼,“你再想想。”
“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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