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 181 章

若这些都不是,那这汪贵妃怕也只不过是幕后之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汪令笙瞧着沈清晏那副浅笑的模样,伸手便打翻了面前的茶盏,一盏子已然转冷的茶水都泼到了她自己的衣裙之上。

“县主如此巧舌如簧,你说若是我现在大声叫喊,殿外之人见我此等模样,会如何传这话呢?”

演绿茶了呀。

沈清晏心中这般想着,只觉得这汪贵妃兴许真就是凭着自己的那副容貌才能入得了景帝后院吧,这行事作风比宋晚月高明不了多少。

“贵妃应当知晓,我那便宜舅舅府上,有一个宋氏小妾吧?”

听得沈清晏提及宋晚月,汪贵妃神色微变。

“在我眼里,贵妃还不如宋姨娘。至少,我那个便宜舅舅是真心实意将这个妾室摆进心里头的。可贵妃就不是了,世人谁不知晓,在陛下心中只装得了一个明德皇后。”

沈清晏伸手提起架在炭炉上那壶滚水,道:“还有,贵妃,白莲花绿茶女表,只要想当,是个人都能当的。”她才刚站起来,汪令笙便侧开了身子,生怕沈清晏这一壶滚水真泼到了她身上。

可沈清晏却是走开了去,数着步伐看着左右的距离,最后寻了一处好位置,将那一壶滚水浇在了自己的手上,衣服上。

汪令笙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模样,惊诧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什么话。面前这个女子,比她想象中的要狠得多,她可以滚水浇身依旧忍得疼痛面不改色,只此一桩,便是她所做不到之事。

“今日就由妾来教一教贵妃,何谓白莲花。”言罢,她便将手中的壶重重摔在地上,然后退了几步直接撞上一旁足有一人高的烛台灯架。

霎时,那些燃烧着的蜡烛便四处滚落开去,汪令笙愣在一旁,她身则的老嬷嬷则大声呼喊着让殿外立着的人赶紧入内扑救。

那灯架之上的是蜡烛非是油灯,故而虽是打翻了,也不足以当下便烧起来。再者,好些蜡烛都在倒地之时已然灭了火苗,哪里像是个能烧得起来的样子。

那老嬷嬷唤人之时,言说是沈清晏欲加害贵妃。然,此时殿外之人入内,见着沈清晏衣裳半湿,衣裙间还被火苗烧坏了些许,再看那地上的水壶还有汪贵妃衣袖上的水渍。

怎么看,都像是汪贵妃气急了将一整个滚水壶砸到了沈清晏身上。

“这闹哄哄的怎么回事?”郑贤妃赶到的时机也是十分之好,她甫一入内,见沈清晏此等模样立在一旁,问道:“你手怎么这么红?”

“方才替贵妃斟茶之时,手腕无力没拿稳水壶,不小心烫到了,不妨事的。”沈清晏这一句话带着委屈,面上还带着极其虚假的笑容。

怎么看,都更像汪贵妃伸手教训这未来的朔阳王妃了。

不就是白莲花绿茶女表吗?像这等茶里茶气的法子,只是不喜欢用,并不代表不会用。随意将自己的摆位换成一个白莲花设定,沈清晏便能很好拿捏这其中分寸了。

汪贵妃气得不行,可此时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无用之功。她若解释,沈清晏必定会扮作委屈一口认下。哪怕是在陈述事实,落到外人眼里也会是这位县主受她贵妃威严胁迫而已。

可她若斥责,只会让人更加笃定这一切都是她所为。

再者,今日本就是她汪令笙前来邀约,她纵是全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未必能辩出来个黑白。

郑贤妃蹙着眉头,冷声道:“贵妃姐姐,临川县主到底是在我的宣庆宫中学习礼仪规矩之人,她日若姐姐想要亲自指点一二,大可来我宣庆宫指教。”

“姐姐你这宫门紧闭亲自指点临川县主,妹妹我自是知晓你并无他意。但指不定外头那帮嘴碎之人会传姐姐你越俎代庖,想要代皇后殿下教导她未过门的儿媳妇呢。”

方才有沈清晏怼汪令笙蓄意挑拔皇室父子亲情,现下又有郑贤妃直怼汪令笙觊觎中宫后位,当时是将汪令笙气得连身子都在颤抖。

话已毕,郑贤妃也不会再多将工夫浪费在此处,当下便带着沈清晏一道回了宣庆宫,召了御医替她诊治。

待她们离去,随侍的嬷嬷才扶着汪贵妃入后殿更换衣物。

“您这又是何必呢,凭白送了把柄过去,这不就是明摆着让陛下降罪么?”老嬷嬷取了衣物替她换上,“眼下咱们殿下位置尴尬,您这么做不就……”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汪贵妃叹气,道:“巽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徐蕊那头又一直盯着巽儿不放,我若再不想法子护着,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巽儿以后只能被锁在宗正寺里吗?”

“咱们殿下到底是,”话到此处,老嬷嬷也不免叹息一二。“您一心为着咱们殿下着想,只怕殿下会因此心中不悦呀。”

“他要怪就怪吧,我宁愿这一世母子生离,也好过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清晏的伤其实并无大碍,不过就是烫伤罢了。她身上并其它无伤处,毕竟时值冬日衣裳厚实,只不过手上那一处便有些醒目难看了。

烫伤之处满布水泡,一眼看过去还当真有点像□□的皮肉。

御医开了完了药就退出去,白鹭就跪坐在旁拿着针开始一个又一个地挑破她手上的水泡,将其中的液体挤弄出来。

“疼疼疼!”沈清晏皱着眉头不住喊停,半点也没有方才自残身体时那般架势。“白鹭,能给我打个麻药吗?真的好疼!”

白鹭扁了扁嘴,道:“姑娘现在知道疼了,那你刚刚……”她顿了顿,又四处看了看,方道:“你怎么就不知道疼呢?”

外人察觉不出来,白鹭还是能猜出来几分的。

她方才入内见着沈清晏那般神态的时候就知晓了,这伤多半就是沈清晏自己弄出来的。

白鹭与沈清晏一道长大,对沈清晏的脾气性情也是十分清楚的。若她当真受了委屈,她也不可能将这些委屈写在脸上,只会在心里盘算好如何还击,再一招制胜。

像方才那等局面,白鹭瞧着便知晓定然是沈清晏在算计那汪贵妃了。

“事急从权,我这一手水泡可是换来了不错的消息。”想起汪令笙的言语行事,沈清晏便觉她并不足以成为秦汐的隐患。

昔年秦汐领兵为将,两军交战之际她都不惧分毫,要对付像汪令笙这般的后院女子于她而言易如反掌。

既是如此,只怕汪令笙与宋晚月之间尚还有旁的未明之事,她还是需要再从柳家查起方好。

想到柳家,她便又想到了嫁入晟王府的柳华烟。

柳华烟忽然之间与晟王府沾上了干系,这事太过突兀,且这柳华烟行事也颇为擅藏。这么些年来,沈清晏与她时常见面,却一直都以为她只是个随波逐流之人。

如她这等深居后宅之人,又是通过何人与肃国公府世子妃扯上了干系?

只是可惜柳华烟此时已嫁入了晟王府,而她与晟王妃显然也不可能再如从前那般交谈,再想要将手探到柳华烟身侧,便十分艰难了。

“白鹭,我……”沈清晏话未完,萧恕便直接推门进来了,他径直走到沈清晏身侧,十分自然地挤掉了白鹭在的位置。

白鹭瞧着眼下这情景,估摸着自己留下也多余,就直接退出殿外。

“我没事,不疼。”沈清晏睁着眼睛说瞎话,她看着萧恕那张冷脸,心底是当真存了几分后怕的。“真的是我自己弄的,不是汪贵妃,是我自己烫的自己。”

沈清晏自然不在乎外间人怎么传汪令笙,也不在意景帝是否会处置汪令笙,她就怕万一萧恕觉得此事处置不端,他再来个挟私报复,这便麻烦了。

“我就是想试一试汪贵妃这池子水有多深而已,你别生气嘛。”

萧恕若是开口训她,骂她,沈清晏反而不担心,但他此时一言不发,指不定心里打着什么旁的主意。

他拿起摆在一旁的细针,伸手替她挑破余下的水泡,再轻轻地挤出浓水。

萧恕的手法同白鹭压根无法比拟,可白鹭替沈清晏挑水泡之时她尚会张口喊疼,而换了萧恕之后,她便只是咬紧牙关,半句也不肯嚷出来。

她也怂啊!

萧恕替她包扎好,再抬头看着她那张五官尽数皱在一起的脸,忽然微微勾了勾嘴角。“既知疼,还敢自残身体?”

“我那不是为了全身而退嘛。”沈清晏抽回手,道:“汪贵妃摆明了是要收拾我,我若不将此事利用起来,指不定要被她安上什么罪责,届时便是失了先机。”

“那既是如此,不若就自己动手,送她一份大礼好了,也省得她觉得我是个软面团。”

沈清晏说得毫无底气,她探头看了看殿门处,见无人在旁,这才压低声音道:“殿下,我觉得汪贵妃并不像是一个能逼迫我外祖母自尽之人。”

“十一早前在冽澜拜师学艺,故而我也对冽澜的些许事物有些了解。今日我去见汪贵妃之时,我闻到她宫中燃着明漪香,这种香料昔日十一也曾托人带了些许回来。”

“这种香料在冽澜的贵族之间十分盛行,民间大抵都是用不得此物的。那时,十一的师门有一冽澜贵族子弟拜师,他送的拜师礼之中便有明漪香。”

“明漪香的气味过于浓郁,莫说我不喜爱,即便是柳家那三个偏爱调香之道的人对此物都兴致寥寥。而且,此物在大稽也是极难寻摸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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