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的视角
这天,我正写信寻求外国君主们的帮助,罗柏走进书房。
我等着他汇报情况,提笔写了好一会儿,却也没有听见他说话。
我搁笔,把信纸折叠,压印泥,侧过头去问:“怎么光站着,不说话?”
罗柏盯着我手里的信,问:“陛下在给谁写信呢?”
“给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什么内容?”
“请他支援。”
“以什么筹码?”
我皱眉:“有什么事,你直说。什么时候跟个蚊子一样喜欢打转?”
罗柏道:“陛下想必已经听到一些风声,说贵族对您三十未婚的事颇有微词。”
我不置可否:“这样的言论自我登基以来不是就一直不断吗?”
“据我手下的探子所知,这次贵族可能会动真格。”
我瞬间想明白,质问他:“所以你觉得我会妥协?”
罗柏心虚地挪开视线:“当然没有,陛下。”
“没有?那你现在站在这里是干嘛?”我心烦意乱。
罗柏道:“我只是想提醒陛下小心,尽早防范。”
“你是我的公爵,这些事情你处理就好了,”我不耐烦道,“难得那些贵族还能逼宫,逼我和一个女子生下孩子吗?要是这件事闹大了,他们第一个针对的就是你,毕竟我是南境的封君,他们的皇帝。”
“是我唐突了。”罗柏道。
我瞥了他一眼:“如果你要我的一个态度,那我明白地告诉你,我不会妥协。”
“陛下……”
“所以,现在别烦我。”
当晚,奔流城举行一个小型宴会——每场宴会都是展示君主态度的时机,与其说是宴会,不如说是表演,每个人的位置路线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越靠近皇帝越能彰显其地位,反之就是受到冷落。
按理来说,我应该将罗柏安排得远一点,以安贵族的心。
不过这也太可笑了,我们被朱姝压制,又不是因为我没有结婚。况且,就算临时生一个继承人,等他长大些去和别国定亲换来军队,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不过就是看我暂时失势,想要步步紧逼,换取更大的利益罢了。
我不会妥协。
“我亲爱的公爵,”我和罗柏亲密地拥抱,“今晚你还是坐在我身边吧?”
罗柏亲吻我的脸颊:“服侍陛下,是我的荣幸。”
我能看到,某些贵族的脸都要气歪了。我忍住笑。
整个晚上,罗柏都在为我切肉倒酒。我也只和他搭讪,不和别人聊天——只要我不开口,按照礼仪,没有人可以先向我说话。罗柏宽阔的肩膀,像一堵厚厚的墙,将那些怨恨的目光挡在我们的小天地外。
我也切下一块羊羔肉,递到罗柏的嘴边。
罗柏同我相视一笑,轻轻咬下。
有些贵族坐不住了,大声道:“陛下,现在我们危在旦夕,您却还有心思和自己的情人**吗?”
我还没有开口,就听见罗柏喝斥道:“大胆,敢以这种语气和皇帝陛下说话?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罗柏,你不过是罗宿陛下的养子,能得到公爵爵位是罗兰陛下开恩,如果不是你为奸,我们怎么会惨败?”更多人站起来。
我皱眉,不说话,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这样想的。
“我们是不是每次失败,都是因为有人为奸?”罗兰眼神犀利如出鞘的宝刀,“我打的胜仗可比你们多多了。是不是你们都是奸细,所以才会打败仗?”
“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我们这次的惨败,是因为朱姝有继承人,而我们没有,”他们咬牙切齿,很想指责我,但又没那个资格,只能委婉道,“罗兰陛下为什么没有继承人,你我都心知肚明!”
“朱姝靠联姻才得到法洛林的军队支持,若陛下有个皇子和公主,那你们是不是也要出卖他们,换来军队?”罗柏冷冷道,“你们怎么不把自己的子女卖了?”
我浅笑,喝酒,别看罗柏平时不说话,关键时候唇舌还是很毒的。
贵族们面面相觑,罗柏乘胜追击:“皇帝陛下正值壮年,任何人胆敢议论皇帝的继承人问题,都将以叛国罪论处!”
贵族显然被吓到了,我这才缓缓开口,安慰他们:“公爵大人,你言重了,大家都是忠臣,都是出于对南国的考量,才失了分寸。”
我举杯:“大家都坐下,别这样剑拔弩张的。”
罗柏和贵族都坐下。我笑道:“正如罗柏公爵说的,我正值壮年,还有大把的时间为继承人的事情考虑,但是战争是战争,结婚是结婚,你们也不想听到‘陛下是靠裙带关系才坐稳皇位’这样的言论吧?”
“陛下,可朱姝王后已经靠联姻招来法兰西人,就算联姻可耻,可我们如果不这样做,只怕命都会没了。”贵族语气和缓了些。
“朱姝养虎为患,一旦法兰西人受了怠慢,肯定会大闹,到时候有她的苦头吃,我们只要镇守南境就好,”我指着桌上的菜肴,“南境年年丰收,我们能守住。”
我忽然想到,父亲刚战死时,罗柏来劝我向朱赫投降。如果当时我坚守南境会怎样?
朱赫擅用兵,招揽各**队,非今日的朱姝和法洛林人可比。
我摇头,不再去想过去的事,只希望现在那些贵族能安生些。
当晚,罗柏来到我的房间。我启开一瓶葡萄酒,往玻璃杯里放冰块,窗外夜色浓郁,晚风徐来,吹拂起我的丝绸睡衣。
“公爵大人,今日的争辩可真的精彩啊。”我撑着头,笑道。
罗柏坐在我身边,将我搂在怀里,接过我递给他的酒,温柔道:“为了陛下,千军万马我也不怕,何况几个只会动嘴的人呢。”
我笑了笑,问:“据守南境,不代表没有出路,对吧?若是自乱阵脚,祸起萧墙,被敌人派来的奸细趁虚而入,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不好了,对吧?”
罗柏白了脸,定定地瞧着我。
“其实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
“哗啦”罗柏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嫣红的酒液瞬间浸透我的衬衣,勾勒出肌肉的纹理。我能感觉到酒顺着我的腰腹,落入我的腿间。
“抱歉,陛下。”罗柏起身。
我饶有趣味地盯着惊慌失措的他。
“跪下,给我舔干净。”
罗柏果断下跪,捧起我的腿,像狗一样,用粗糙的舌面细细地为我清理。
我低头,只能看见他的额前发,以及微微颤抖的睫毛。
不知道他眼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恐惧或伤心?
罗柏撩起我衬衣的一角,舌尖往更深处探去。
“嗯哼……”猫挠似的愉悦让我忍不住轻呼一声。
我按住他的脑袋,闷哼着想要更多。
就在这时,贵族们举着火把闯了进来,他们见到罗柏和我,变了脸色,有的脸颊绯红,有的面色苍白。
罗柏愣了愣,随即跳起来,“砰”地一声杂碎酒瓶,护在我身前:“诸位大人是在干什么?”
“我们是来请愿的。”
“带着武器擅闯陛下寝殿,是‘请愿’吗?”罗柏冷冷道。
我看着对着罗柏的火光,想着眼下不能激怒他们,于是道:“既然是请愿,那就说说吧。”
“陛下,我们希望您尽快选择一位妻子。”
“比如?”
“比如某位公主,或者是平小姐。我们听闻您曾倾心于她。”
“如果我不呢?”我晃了晃脚趾,起身,披上斗篷。
“陛下,我们忠心一片,如果您一直被奸臣蛊惑,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强硬措施。”
“比如?”我浅笑。
“我们不得不清君侧!”
“罗柏公爵,他们要清理你呢。”
罗柏冷哼一声,挥舞手中的碎酒瓶:“那就看诸位大人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按照法规,任何人进入皇帝的寝殿不得携带武器,所以逼宫的贵族们很难与罗柏周旋,更遑论罗柏身经百战,身强力壮,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身上挂了彩。
我悄悄挪到窗边,丢出一块宝石,吸引楼下路过的守卫的注意。
“你们就这能耐吗?”罗柏冷笑。
这时,一个贵族忽然拔出匕首,明晃晃的刃身显得格外狰狞。
“当心!”
罗柏显然没有意料到对方胆敢携带利器,一个不注意,被割破了袖子。
“放肆!你这是叛国!”我震怒,“其他人不阻止他,难道是帮凶吗!”
其他贵族如梦初醒,两三人上来围住我以免我被误伤,勇敢的两个人上去夺过同伴的匕首。
“陛下没事吧?”罗柏推开“包围圈”,关切道。
“没事。”我抓着罗柏的手,检查后,舒了一口气,幸好他没受伤。
贵族们齐声嗔怪道:“你怎么敢在陛下面前亮凶器!真是大逆不道!如果我们事先知道,肯定要阻止你干蠢事!”
罗柏显然愤怒不已:“你们倒会把自己撇得干净,要是陛下伤了一根汗毛,十个头都不够你们偿还!”
这时,守卫匆匆赶来:“陛下,有何吩咐!”
贵族们以哀求的眼神注视着我,面色苍白仿佛已经入土。他们肩膀像筛子哆嗦,希望我网开一面。
一旦这件事被捅了出去,城墙上就要挂几颗人头。
“无事,”我摆手,“护送这些大人们离开。”
贵族们如释重负,一个个差点瘫软在地。
我似乎闻到一股尿骚味。
“对了。”我叫住他们。
贵族们立刻如临大敌,汗毛都竖了起来。
“今日你们请愿的事,我还没给个答复呢。”我微微一笑。
“我们不敢有妄言,一切由陛下决定就好。”他们点头哈腰。
我满意地笑了笑,颔首,示意他们离开。
“简直大逆不道,就应该枭首示众。”罗柏咬牙切齿。
我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
罗柏皱眉。
我笑个不停。
他恍然大悟:“那个用匕首的人,是你安排的?你故意让那些贵族犯忌的?”
我浅笑。
罗柏盯着我:“不战而屈人之兵……陛下,其实当年我……”
“嘘……过去的就过去了……”我跳到他身上,勾住他的腰,“今宵苦短,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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