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石村住了两天，涂宁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了省城。
又是满满当当“奶奶的爱”，全都浓缩在行李袋里，涂宁背着上楼的时候差点没有累趴下。
好不容易把行李拽进出租屋，涂宁擦了把汗，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幸好他只有一个人两只手带不了那么多行李，不然他奶恐怕要把所有东西都塞进来。
一边塞一边说“不够不够”，涂宁心道他只是去上学不是搬家，最后无奈地叹气，蹲在地上和小老太太一起往行李里塞东西。
没办法，塞的越多他奶奶越安心，涂宁还能怎么办，只能和他奶一起塞了。
把各种东西分类整理好，涂宁又拿起扫把打扫卫生，全屋进行大扫除。
说来也奇怪，已经开学这么久了，这个房子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住，迟迟没有别的租客进来。
他问房东，房东大手一挥：“他们都喜欢整租，一听要合租跑的比兔子还快，没事，你安心住着就行。”
他房子多如牛毛，要不是涂宁问起，差点忘记还有一套合租的房子在出租。
也幸好没有其余的合租室友，涂宁自己独处的时候不喜欢穿太多衣服，尤其是洗完澡之后。
刚收拾完，他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个到屁股下面的无袖T恤，开了风扇在屋里吹，吹的很快头发就干了，衣服下摆晃晃荡荡的，两条腿又直又白，隐约还能看见翘起的弧度。
涂宁丝毫不在意，反正就他一个人。
他盘腿坐在椅子上，眼睫垂下，开始认真整理前两天的错题。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不想让学校发给自己的那十万块白费，听王欢欢说他们高一期末考试是二十八校联考，不知道阿尼慕斯在不在其中，要是在的话涂宁也想争一争前面的名次。
一直学到下午五点多，涂宁肩膀酸疼，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突然发现手机有好几条消息。
赵欢欢：“你还在小石村不？我回老家了，来找你玩。”
石青的消息很新奇，他先发了一个小狗探头的表情包……涂宁对狗的种类了解不多，看样子好像哈士奇，蠢蠢的。
然后问他：“回省城了吗？”
还有周冲：“涂宁你作业写完了吗？能不能给我抄抄数学物理生物化学，大恩不言谢！”
涂宁先把周冲要的作业拍照发过去了，然后回复赵欢欢：“早回来了，下次约。”
和石青的消息倒是让他有点犯难，上次对话还是停留在他刚回家的时候，石青说要一起出去吃个饭，他说自己回家了，谁知道转头石青也到了小石村。
“回来了。”涂宁想了想道，“中午刚到。”
下一秒那边就弹起来了视频通话，涂宁接了。
屏幕上出现一张放大的脸，石青似乎没想到他接的这么快，摄像头的角度还没调好，是仰视着的。
可这样都很帅，没有一点死角，下颚线流畅，鼻梁高挺。
涂宁道：“你打视频干什么？”
安静的房间突然响起铃声，吓了他一跳。
石青把手机往后移了一点，角度恢复正常，他看向涂宁，随后一愣：“你刚洗完澡啊？”
涂宁的美貌在视频里面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他皮肤白，双眼皮，眼尾微微上扬，不做表情的时候看着冷的要命，但他偏偏又爱笑，一笑的时候露出酒窝像是白雪消融。
在屏幕那边，涂宁的锁骨还有小半片胸膛都露出来了，他毫不在意，扯了下领子，随意道：“中午洗的。”
“哦。”石青干巴巴的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们对视了两三秒，直到涂宁灵光一闪，“你也要抄作业吗？”
这种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一直盯着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涂宁只在问他要作业的同学身上见过。
“也要？”石青道，“谁问你要作业了？”
“周冲啊。”涂宁说，“我还以为你们作业都没写。”
“胡说。”石青眉头轻拧，为自己正名，“我的作业写完了。”
虽然是被他爸强制着写的，写十个题估计能错七八个，不过这样的小事就没有必要和涂宁说了。
他突然感谢自己爸爸，要不是他压自己写作业，恐怕现在他在涂宁的心里就是一个不写作业的坏学生了。
还好还好。
“那你……”
“想起来了找你什么事，涂宁同学，火锅店约不约？”
石青的眼睛是很深邃的黑，但眼神偏偏和他耳朵上的黑曜石一样是亮的。
被他这样看着涂宁总有种被某种猛兽盯上了的错觉。
他无意识挠了一下脸颊，莫名感觉有点燥热：“约火锅店？”
其实洗完澡涂宁就不太想出去了，但是……他有点犹豫地扣了下手指，还是没把话说死。
“不吃火锅还有别的。”
石青报了一大串店名，什么料理店烤肉店这个店那个店都涵盖了，齐全的像是早就做好了攻略，跟翻牌子似的，就等着涂宁皇上选个中意的。
“就是谢谢你想请你吃个饭，要不是你收留我们，估计我们还要再开五六个小时车回省城。”石青道。
他灵光一动，抓住学霸的命脉：“我这次考的很差，正好还有好几个题想请教你。”
“好。”涂宁说，“你给我发位置。”
*
正值假期，大街上人很多。
涂宁穿了个白色T恤黑色短裤，太阳太晒，临出门前他又戴了顶棒球帽。
石青身量高，就算坐在公园的休闲凳上看着气势也比旁人足一大截。他没玩手机，面朝着入口。
涂宁三两步快走到他面前，歉意问：“等很久了吗？”
“刚来两分钟。”石青抬起头，望着他浅淡色的眼睛笑了一下，“我们两个穿的一样。”
涂宁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两个居然都是白衣黑裤，更凑巧的是，石青头上也带了帽子。
还好，石青的棒球帽是黑色的，自己的是藏蓝色。
涂宁：“幸好帽子不一样。”
他感叹：“不然别人恐怕以为我们穿的情侣装。”
石青突然感觉有点燥热，他“嗯”了一下，已读乱回：“其实黑色和藏青也挺搭的。”
涂宁：“……”
他干巴巴道：“你好幽默。”
本以为是和石青一群人吃饭，谁知道到了火锅店涂宁才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
单开了一个小包间，石青把菜单递给他：“你看看想吃什么。”
“周冲李子谈还有胡涂他们不来吗？”
石青疑惑：“他们来干什么？”
单纯耿直又直接：“我没打算喊他们。”甚至在涂宁提起来之前，石青都没想过这三个人。
他视线在包间里扫了一圈，幻想了一下三人出现在这里的场景。啧，污染。
“我还以为大家一起吃呢。”涂宁垂眼看着菜单，他拿起旁边的遥控器，“你冷吗？要是不冷的话我把空调往下降几度，我有点热。”
石青也有点热：“你降吧，我也热。”
服务员上菜上的很快，涂宁不太能吃辣，一半是酸汤锅底一半是番茄锅底，各种菜还有肉咕嘟咕嘟地沸腾在里面，烟雾渺渺，香气扑鼻。
涂宁不得不承认出来吃顿饭也挺开心的。
比他一开始想象的感觉要好。
吃完饭坐在椅子上，涂宁摸了摸肚子：“好撑。”
“我们一会儿是回我住的地方还是去图书馆？”
石青：“？”他的眼神明晃晃地表达疑惑。
“讲题啊，你是不是忘记了。”涂宁狐疑看他一眼，“不是有很多题不会？”
石青心里咯噔一下，出门玩的时候太高兴，总觉得什么东西没带，原来是题没带，他的借口没带来。
“我忘记拿了，要不下次？”他说，“出门的时候太急，书包没拿。”
“行，下次约。”
“对了，你上次考了多少名。”涂宁问。
这是他做家教的习惯了，总是先提前问问学生的成绩，看看学生以前的成绩单还有错题，讲题还有备课的时候好做到心里有数，查漏补缺。
石青的汗出来了。
他的气势也没了。
好像回到了他爸还有他妈问成绩的时候，不，心态和那个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无所谓，考的差就考的差吧。
大不了被扔到狗窝住几天，反正归来还是一头威风凛凛的大狼。
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把自己考的一团糟的成绩说出口。
早知道上次考试的时候认真一点，这样说出来或许还会好听一些。
他的眼睛也耷拉下来了，气势全无：“你问这个干什么？”
涂宁：“摸个底，不是说要给你讲题，总要知道知识掌握成什么样。”
看石青这样，就算没说，他心里也有数了。
已知周冲和胡涂的成绩垫底，李子谈未知，但周冲说他和自己“半斤八两”，四人团体只剩一个石青，总不能这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声音软和下来：“我不问了，我们明天去图书馆学习吧。”
石青从鼻腔里闷声“嗯”了一下，然后抬头认真道：“我下次会好好考试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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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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