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藏在山林中的安静豪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们十指相扣地下车,蓉姨一见到两人便笑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好这两天有琪安在,不然我可真是要担心死了。”
在蓉姨面前,陆琪安居然觉得有些害羞,她想抽回手,谁知道那人还将她抓得更紧。
顾沉牵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缝隙。屋里的空调似乎开得太热了些,她的脸微微发烫。
他靠过来,头轻轻靠在她肩上,鼻尖埋进她的发间,那是她洗发水带来的淡淡薄荷香。
他的鼻息拂在她脖子上,像一缕轻电,酥酥麻麻地窜上脊背。她一惊,抬手推了他一把:“坐好,干嘛呢。”
顾沉不情不愿地瘫倒在沙发上,头仰着,却还伸出一只手,拨弄她顺滑的长发。
陆琪安受不了他这么不安分,猛地转身,抓住他作乱的手,按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也撑了上去,看上去就像是,将他禁锢在两臂之间。
顾沉轻笑了一声,将头别向一边,不去看她。他的喉结微动,弧度清晰而脆弱。陆琪安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俯身而下,唇刚触到那处,他整个人猛然一震,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头躲避,将脖颈藏起来,可每一次挣动,都被她轻而易举地按了回去。
那动作并不粗暴,反倒像某种带着挑逗意味的温柔压制。他的呼吸逐渐急促,力气仿佛被一点点抽空,整个人都开始轻微地颤抖,像是被她制服的困兽,只能被迫承受。
陆琪安终于抬起头,视线落在他脸上。
男人的呼吸还未平稳,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抬手,将他的脸掰回来。那一瞬,他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只能任由她动作。
顾沉的眼神迷蒙,眼尾泛着红意,像是酒后的微醺,又像刚从梦里醒来,怔怔望着她,带着点脆弱的神情。
“琪安……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他嗓音发哑,气息不稳,带着隐忍与渴望。
“是你先动手的,谁让你一直玩我头发?”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叹了口气,像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辞一进来,就撞见了这一幕,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连忙转身,结果“砰”一声又撞在门边。
这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响得惊天动地,尴尬几乎凝成实体。
他慌乱地转回来,讪笑着,“顾总,陆小姐也在啊。”
陆琪安已经在他转身前坐得端端正正,微笑看着他,神情从容淡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顾沉慢慢坐直身子,整了整被揉乱的衣襟,看向她的眼神意味不明,“等我一下。”
随即站起身,冷冷开口:“上我书房。”
书房门“砰”地一声合上,厚重的隔音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
进了书房,宋辞一时之间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顾沉靠坐在办公椅中,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手指缓慢敲击着桌面。
宋辞回过神来,“肖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动手了,严氏现在意见很大,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
“他可以的。”
“不过他看起来暂时还是不愿意跟严氏撕破脸。”
“正常,合适的时候,帮他一把。”顾沉冷笑一声。
宋辞心领神会,严氏不愿意从项目撤资,那就逼他们撤资,他翻了翻手中的文件,“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严氏有个工地,接近收尾阶段,却突然爆出财务纠纷。”
顾沉眼神一冷,示意他往下说。
“有人卷款跑路了。”宋辞声音低了几分,“而且,工地涉及的分包商,背后和严氏的银行贷款挂钩,这笔资金一出问题,不止工期受影响,还会牵连严氏的现金流。”
顾沉没立即说话,只是敛起眼睑,仿佛思索。
“太巧了,”他语气淡淡,“关键时刻出这种乱子,不像单纯的意外。”
“这事确实有内情。”宋辞话锋一转,“跟顾明华有关。”
顾明华原来是严庭芳父亲的手下,他出身贫寒,但是能力出众,最后居然还娶了严庭芳。
严庭芳是出了名的女强人,严家这种大家族极少会让一个女人当家,可严庭芳不仅当家,还在这数十年间,将严家的资产扩大了一半有余,也将严家的地位抬得更高。
坊间也有传言,顾明华全靠一张脸傍上这位大小姐,不过,他本人极为低调,外界关于他的信息很少。
他们的儿子,就是严家唯一的继承人——严启。
宋辞接着往下说,“顾明华病了,”他斟酌了一下,“估计命不久矣。”
顾沉安静得近乎冷漠,仿佛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指节已经慢慢攥紧,骨节“咔”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中格外清晰。
宋辞望了过来,顾沉冷声道,“继续说。”
“负责人是顾明华的人,有可能是想在靠山倒之前捞一笔。”说完,宋辞静静等着他发话。
他缓缓靠进椅背,仰头望向天花板,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他什么时候病的?”
“查不到。严家封锁得很严,连消息都拖了好几个月才泄露出来。”
顾沉眼底的情绪翻涌了一瞬,旋即又被压下,他语气极轻,却杀气暗涌,“他倒是会挑时间,严氏正在博弈边缘,他就先把烂摊子甩出来。”
“还有一件事。”
“说。”顾沉用指节揉了揉眉心。
“之前一直在查严氏的事情,我查到,严庭芳和顾明华,”宋辞顿了顿,“他们在国外代孕过一个孩子。”
空气骤然一静。
顾沉坐直了起来,眼中是宋辞看不懂的复杂神色,开口仍是平静的声音,“有那个孩子的资料吗?”
“没有,他们处理得很干净。”
两人一同下楼,陆琪安抬头望去。
“宋辞,你要走了吗,不留下来吃饭?”陆琪安笑着问。
“不了,我还有点事。”宋辞礼貌回应,声音温和但带着几分疏离。
“那好吧。”
她走回顾沉身边,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眉眼间带着一丝小得意:“蓉姨做了我爱吃的哦。不过你可不能吃,只能喝白粥。”
顾沉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他没听清。
“谁让你不爱惜身体的……”她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宋辞看着这两人,闭着眼摇了摇头,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饭后,两人难得没有各自钻进工作,而是一起在花园散步。
“顾沉,你家的花园怎么这么大,要雇很多人打理吧?”陆琪安走在他身侧,随口问道。
“嗯。”
“哎,这里还有个泳池。”她忽然松开他的手臂,像只雀跃的小鹿跑了两步,回头看着他缓步走来的样子,“能游吗?”
“可以,水换过了。”他停下脚步,看着她,“你想游?”
陆琪安摇摇头,捂着肚子:“今天吃太饱了。明天……明天我要直播……”
他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她望着那张近乎妖冶的脸,忽然觉得他今天的笑里藏着些压抑。
“你怎么了?”她试探着问,“看起来不太开心。”
“没有。”
“没有?”她不依不饶,“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顾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有些公事。”
她点点头,心里大致有了判断。他确实是在和宋辞说完话后,情绪变得低落。
同为事业狂,陆琪安能理解顾沉对事业的看重,也深知这个时候劝他没什么用,只能等他熬过这段时期,或者自己想通。
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默默陪在他身边,走着走着,花园那头的灯光一点点亮起,像是一场静谧的梦。
谈话间,两人已经从花园回到客厅,夜色透过落地窗铺洒进来,柔和灯光下,陆琪安半靠在沙发上,手肘支着扶手,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中荡起一圈圈光影。
“顾沉,”她忽然开口,语气慵懒,“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帮我?”
顾沉侧目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像是被夜色浸染,暗得几乎能将人吸进去。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他低笑了一声,带着一点无奈,“我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可那次,偏偏就破了例。”
“我该相信你吗,顾总?”她抿了一口酒,眼神像是猫,在夜里亮着光,“让你回答问题,你说得跟情话一样。”
她那双眼太勾人,顾沉望着她,喉结微动,声音低哑下来:“我不会骗你的,琪安。”
她挑眉一笑,不置可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落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我要回去了。”她站起身,拿起放在一边的小包。
顾沉也跟着站起,“我送你。”
陆琪安以为他只是让司机送她。结果他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她赶紧伸手去推他,“喂,你就不用跟来了,在家好好休息行不行?”
“说了要送你。”他说着已经坐稳,甚至伸手关上了车门。
“非要折腾。”陆琪安嘀咕着,语气却不像真的在埋怨。
“我乐意。”他转过头看她,嘴角含着笑。
“可我不乐意。”她一把抓住他的西装袖口,半撒娇半警告,“累坏我新找的男朋友了怎么办?”
顾沉没再说话,只是牵起了她的手,贪恋着她在身边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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