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在墙壁上终年不息地工作,这种精神常常让我感动。因为它的韧劲,人永远都无法相比。
一个上午,我的心一直在记忆的这条河里摇荡。
想起小英的风骚,还有她那些正常女人从来说不出口的脏话,让人产生迷恋。一会又想起了妻子,一会又想了曾经历过的那些风流艳史。
办公桌上,堆满了一直没整理的请示、报告、批复等等各种公文,和我的心事一样零乱。更要紧的是书记的述职报告明天就要上交,我一个字都没写。
听说书记去局里开会了,隔壁的朴克牌摔得办公桌啪啪直响,不时的还传来刺耳的欢呼声。看来中午这场饭局说不准又是那位大人破费了,不过,这个不用担心,他们会想一些办法用一些看似很巧妙的方式解决的,他们一般不会轻易自已掏腰包。这就是他们的技俩,是我永远都学不会的,尽管学会了,也不想那样做。把心思用在女人身上还行,如果别人议论什么,我会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矿长还跟我说过呢: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不管怎么说,八小时之内,尽管不作为,我也不能去参加那些娱乐“活动”。昨天开会刚刚通报一些庸政,还人还说现在是:
“上午工作轮子转
中午吃饭盘子转
下午麻将骰子转
晚上跳舞裙子转”
还有人说:
“上午工作我瞅你你瞅我
中午吃饭我请你你请我
下午麻将我赢你你赢我
晚上跳舞我搂你你搂我”
他们从那个报刊上读来的,我没去考证,反正说的很现实。
下午15时,整个四楼只剩下我和对面的何部长了。她从来不早退,因为她老子在局里是响当当的人物,她这是装装给众人看的,况且她早早的回去也没什么可做的,那样会更寂寞,还不如守在工作岗位上,弄个两全其美。时不时的还能拿我开开心,再说些家长里短。因为那些高深的东西,她说不出一二三来。至于她做这个部长只是个牌位而已,尽管这样我们都得敬她三分。别看她五十岁,论年龄比我整整大十岁,但从表面看,说她和我是同龄人谁都没异议。
我们本应该是对桌而坐的,但她却不顾这些,坐在我的旁侧,背对着办公室门,一说话总爱拍一下我的腿部。从内心说,和她在一个办公室工作,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前几天下午,她连衣裙后背的拉链坏了,非让我给修。我不敢拒绝,也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去弄。也许是我想的肮脏了,手不住地颤动,很怕触及到她白皙的皮肤上。而她在这时却又显得百般柔情,我的心律在以乘方的速度加快。脸像着了火一样。
今天我坐着发呆,还在想那些事。
“想什么呢?”她突然问我,说着,手上的笔还在我的眼前晃动了几下。大意是看我是不是失去了知觉,我摇一下头什么也没说。
这时门开了,啊是五嫂!我有些吃惊,我的直觉,后面出现的就是妻子,但我的判断错了。
“我不让你叫小英吗?怎么几天不见又忘了,怪不得人们都说贵人多忘事。”
“刚一进来,我以为是弟妹呢。”部长又补充了一句。“是从天上来的吧?这么漂亮”
“还天上呢,怎能和你们这些有品味的人相比?只不过是想我哥了,来看看。”
“啊,对不起,孟科,不知道是妹妹驾到。”部长一边说一边向我示意道歉。
孟科,这是整个矿务局工会系统对我称呼的通用词,当然他们这样称呼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理,是褒是贬,或是还有一些其它什么意思,常常让我去体会。这就是在官场的现实,别人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表情都得劳神。
可现在,我真晕了,这都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我分明叫她五嫂,她又叫我哥,可是,部长又理解成英是我的亲妹妹,我在心里哭笑不得。幸亏这时部长也反映过来了,为自已刚刚说过的话,笑得前仰后合。
“我都不知你们在笑啥?不过,我看你们俩到很般配。”英开始胡言乱语了。“不像我,如花似玉,找个老爸。唉!就这么回事吧,破缸筒、旧活塞,加点机油凑合玩吧。”
英说完一点表情都没有,我和部长却笑得气都上不来了。笑了一阵,谁都不说话了,刚才那种热度好像一下子降低了几十度,反而尴尬了起来。又沉默了好一会,我问五嫂有事吗?她说想去我家看她姐,我心想看我妻子怎么跑这来了,部长听了这话会怎么想。我只好顺水推舟地告诉她:你去吧,你姐在家呢。
“你还得抓紧呢,不然看她一会出去玩。”我为了让她快点走,找个很好的说词。
我现在真说不清了,一方面想着她,而她真的来了,我又怕她在这呆久了,也许这就是“叶公好龙”吧。
“你别走,别把我的心儿带走——”英听我说完,终于唱咧咧地走了。歌声在楼梯口处拐几道弯,渐渐地消失了。
英走后,部长像是责问我:“你从哪弄这么个神精病?哼!我看你不可救药、不可理喻。”说着,顺手拿起那本字典狠狠地摔向我:“给,那里所有的贬意词都是用在你身上的,自已找吧!”
我摸不着头脑,心想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正要问个原由,部长背上背包,风一样的跑了,直至她那双鞋跟登踏楼梯的嗒嗒声飘远,我才回过神来。心想:这B娘们,也不是好东西。
我记得清清楚楚,来这上班的第一天她就跟我讲过:一个女人得有三个丈夫,第一个是有权的,第二个是有钱的,第三个是年轻貌美供玩的。这是她的经典之作,已经流传多年了,她以为我不晓得,才大言不愧地向我推销,我听了只好暗暗发笑。
现在她显然是生气了,我不知她是吃醋还是用大姐的身份,对待一个弟弟那种管教,管她这些呢,反正哪种都是爱。我站在窗前品着那杯还是部长给倒的,已经凉透了的茶,像品茶一样地读她在楼下离去的表情,因为这对我很重要,在官场,闻每个人的气息是一种通病。
还好,她在楼下回望了一下这扇窗口,好像看见了我似的,摇了摇手,又踮起脚,像个玩皮的孩子似的蹦了一下,飘飘地离去了。给我留下的,是一具木乃伊一样干瘪的身影。
部长的确太瘦了,妻子还太胖,她们三个,论身段还是英。现在该来的也来过了,该走的也走了,剩下的就是宁静了。
“一壶茶水
一包烟
一张报纸看一天”
这是那些多事的人专门说给工会人的,看来我得干点工作了,免得让人说三道四。至于书记让我写的那个报告,都是一些八股文,我找出原来写的一篇改了改,又套上了新的内容,忙了好一阵终于结稿了。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是妻子的电话。
抬头看看壁钟,时针和分针像一条黑色的水蛭,水平地横卧在一块盘子上,我心想:啊,二十一时一刻了。这是我不戴眼镜时看到的时钟画面。
我问妻子,英走了。
“你就知道英,你着魔了。”妻子没好气,但说完又笑了。
是她说要去的。我赶紧争辨。
“什么时说的,你在哪看见她了。”
好了,别问了,一会到家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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