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醒来时,程璟正在看他昨晚写的病历。晨光里,那些字迹像爬满纸页的蜈蚣:
「他喘气的声音像被踩住翅膀的鸟在我手里发抖的样子比安瓿瓶碎裂更动听」
“比喻太刻意。”程璟的指尖划过墨迹,仿佛真能看见似的,“鸟类被扼住时只会发出气音。”
程砚夺过病历本冷笑:“你倒是经验丰富。”
“现在有了。”程璟仰头露出颈间瘀痕。
当天下午程砚改造了监控系统。他当着程璟的面,把针孔摄像头嵌进床头的耶稣受难像,十字架的横杆正好对准枕头。
“笑一个。”他对着摄像头说,“等我们死了,这盘带子就是最好的墓志铭。”
程璟却突然拽过他的衣领,对着受难像轻声说:“他昨晚在我耳边哭了三次。”
监控红灯疯狂闪烁。
深夜的病房变成片场。程砚把药片咬碎渡进程璟口中,转头对摄像头解释:“这是第17次喂毒。”程璟配合地吞咽,却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用舌尖卷走他齿间的药渣。
最疯狂的戏码发生在黎明前。程砚举着手机录像,看程璟用绷带缠住两人交握的手。
“说点什么,”他把镜头推到哥哥面前,“给你的观众。”
程璟忽然直视镜头,瞳孔清亮如初:
“我们拍过比这更过火的——八岁那年阁楼上的打火机,还记得吗?”
手机砸在地毯上。程砚浑身发抖地看着哥哥弯腰捡起设备,熟练地关闭录制功能。
“你疯了...”
“彼此彼此。”程璟把手机塞回他口袋,动作流畅得不像盲人。
月光西斜时,程砚在监控后台发现一段陌生视频——画面里他正在沉睡,而程璟的手指悬停在他眼皮上方,差一寸就要触碰。
视频标题是:《论睫毛震颤频率与装睡的相关性》。
程砚关掉屏幕,在黑暗里咬住程璟的睡衣纽扣。布料崩裂的声响中,他听见哥哥在笑。
这场监控游戏里,他们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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