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府里,魏淑敏回京之事沈万年瞒着崔氏,崔氏还是知道了,崔氏跟沈万年哭闹,“她回来你们为何都瞒着我,国公爷把她安置在别院,是不是想有朝一日接回府,我知道你们爷俩都是一个心思,我成了多余的人。”
沈万年和魏氏和离多年,他对魏氏仅是心存愧疚,早就没什么感情了,他和崔氏又有了幼子,一山不容二虎,他岂能愿意把魏氏接回府,道:“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她如今回京,一个人无依无靠,她又是玉儿的生母,让她在别院住着,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我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况且我和她早已经和离,国公府你是当家主母,说什么自己是多余的人。”
崔氏抹着眼泪,语气软了下来,“我也是女人,同情她的遭遇,她和玉儿分别多年,母子之情我懂,玉儿惦记亲娘,不放心她,不如就让玉儿搬过去和她住,母子团聚,对她是个慰藉,她一个人孤苦,住在外面,你们父子俩也不放心。”
沈万年清楚崔氏的心思,嫡长子搬出国公府另立门户,让次子继承爵位,这次魏氏回京,他曾想过。
沉吟片刻,说:“她刚回京,此事以后再说。”
崔氏精明,听沈万年话音有所松动,这些年她所谋算的终于有个契机,以继子的软弱个性,如果让他选择,他十有**选生母同住,这次不是自己毁了他,而是他亲娘要毁了他,魏氏家族获罪,沈怀玉有这样的生母,又没了爵位,日后的亲事,京城贵女那个愿意嫁给他。
沈万年的脾气崔氏是了解的,见好就收。
沈怀玉去别院看望母亲,听别院的下人说魏氏出门刚回来,沈怀玉进了明间,看魏氏枯坐着,面色沉郁,忙问:“母亲,你怎么了?”
魏氏看见儿子脸上露出笑容,温声说:“没什么,母亲今日见了薛姑娘。”
沈怀玉一愣,有些紧张地说;“母亲,你见薛姑娘怎么没同我说?”
魏氏看儿子这般在意薛姑娘,对她自作主张似有怨怪之意,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我知道你喜欢她,就想见见。”
“母亲,你们谈了什么?”
沈怀玉的不安没逃过魏氏的眼睛。
魏氏微笑,“你别担心,娘对薛姑娘也很喜欢。”
沈怀玉高兴起来,“母亲,儿子说得没错吧,五妹妹很好。”
魏氏心里冷笑一声,她这个儿子太单纯,薛姑娘不是善茬,对她这个沈怀玉的生母,根本没有丝毫敬畏,她要求她离开自己儿子,她出言顶撞,儿子真娶回这样的媳妇,又岂能把她这个正经婆婆放在眼里。
说;“玉儿,母亲想去陵山寺给你祈福,母亲离京多年,看什么都觉得陌生,想请薛姑娘陪母亲去,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沈怀玉一口应承,“明日薛宝权请我们去侯府吃酒,我见到五妹妹同她说,五妹妹心善,她一定能答应的。”
沈怀玉以为母亲对薛金福有好感,巴不得两人亲近,没注意魏氏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鸷。
薛家二姑娘薛金芳拿到夫婿邵文华的和离书,大夫人王氏带着女儿来颐安堂,告诉老太太一声。
大夫人王氏总算去了一块心病,在老太太跟前也不似前阵子诸多抱怨,说;“母亲,芳丫头已经跟夫家断了,邵家的一大家子人没住处,说好了容她们一个月,找房子搬出去,芳丫头暂时住在府里,等那边宅子倒出来,再收拾搬过去。”
老太太道:“芳丫头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你也不放心,不如你陪她住,母女俩互相有个照应。”
王氏正有此意,但她手里的体己钱所剩无几,又没有别的进项,这次女儿和离,嫁妆除了这桩宅院什么都没要回来,她住在侯府,吃穿用度都是公中的钱,一旦搬出侯府,那里还有锦衣玉食的日子,说:“母亲,大爷早逝,我一个深宅妇人没有别的生计,离了侯府,我和芳姐靠什么为生,您当真狠心不管不认芳姐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薛金芳到底是她的亲孙女,道:“你们搬出去住,每月从侯府账上出十两银子,按时送去,两房家人跟着你。”
小户人家十两银子够一年花销。
王氏不满意,她住在侯府,呼奴唤婢,十两银子的月例钱,剩下不花,出去自己过,十两银子要节俭着使,她待要说什么,老太太又道:“你自己养的女儿,丢了薛家的脸,你搬不搬自己拿主意。”
王氏犹豫了,她过惯了富贵日子,一把年纪要像小户人家柴米油盐精打细算的过穷日子,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思来想去,王氏决定不跟着女儿搬出去了,搬出去母女两个人吃苦,不搬出去女儿一个人吃苦,何必搭一个,她每月的月例钱贴补给女儿。
明珠跟薛金福说大夫人不离开侯府,薛金福笑笑,大伯母疼爱女儿,也是有私心的,但比起母亲苏氏要强得多,母亲心里只有她自己。
小棠进来,说:“二爷请客,沈世子来了 ,刚才捎话说在花园等姑娘,有点事情同姑娘说。”
明珠拿过鹿皮短靴替薛金福穿上,秋碧拿着斗篷给薛金福披上,说:“魏夫人见姑娘,也不知道魏夫人是怎么同沈世子说的,沈世子别对姑娘有什么误会。”
薛金福说:“了解不深才产生误会,我和怀玉哥哥自小就认识,彼此脾气秉性都了解,如果真有什么误会,也不是误会本身,而是这个人是否信任你。”
雪融化了,太阳出来,小径湿漉漉的青石路被风吹干了,花园里没什么人。
一抹明艳的身影走过来,冬尽单调的景物瞬时生动起来。
沈怀玉穿着石青色夹袍,清俊如竹,快步上前,笑着说:“五妹妹,你来了。”
薛金福微笑着说:“听说我二哥请客,怀玉哥哥吃酒了?”
沈怀玉含笑看着她,摸了一把脸,说;“我推辞不过,吃了两杯酒,想着见五妹妹,不敢多喝。”
“怀玉哥哥找我有事?”
这几年他们都大了,不方便经常见面。
沈怀玉说:“听说你见了我母亲,我母亲对你印象很好,她说很喜欢你。”
薛金福垂眸,掩去眸中的讥诮,魏淑敏请求自己离开她儿子,却又对自己儿子说这种话,她无意破坏她们的母子关系。
听沈怀玉继续说下去,“我母亲要去陵山寺进香,她离开这么多年,对京城附近不熟,想要你陪着她去。”
薛金福问:“陵山寺在京郊,京城里有许多寺院,为何舍近求远?”
沈怀玉解释道;“我母亲说当年她曾在陵山寺清修过一段时日,这次故地重游。”
对魏氏的请求,薛金福不好拒绝,道:“好吧,我陪着伯母去。”
沈怀玉见她应了,很高兴,说:“等你们下午返回时,我去接你们。”
两人说好了,沈怀玉说;“我偷溜出来,先回去了。”
薛金福站着看沈怀玉走远,秋碧说:“魏夫人对姑娘的态度转变了,要姑娘陪着去寺院,想和姑娘缓和关系?是沈世子从中起了作用吧。”
魏淑敏对她的态度,摆明不接受她,两人话不投机,几乎说僵了,魏淑敏轻易就改变了态度,薛金福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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