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秋左看看右悄悄,围着茹茨将他整个人打量了一番。最后他确定这人一定脑子不好,还是个面瘫,不然怎么可能一路上说什么都不搭理。
茹茨看着围着自己在转圈,嘴里絮絮叨叨的傅凌秋,心中翻了个白眼。最后确定这个人脑子一定不好,还是个弱智,不然怎么可能一路上讲个不停。
傅凌秋可惜一般的摇摇头,叹息一口:“要我说,这位小兄弟还请你得空到吴馆莲瞧瞧吧。”
茹茨终于开口,但脸上任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吴馆莲,那是什么?”
“一看就是天天呆在这宫中,脸如此有名的药坊都不知道。不过没事,你现在知道了吧。我跟你讲昂,那里的医工技艺精湛,相信定可以治好你这面瘫。”
茹茨的身子逐渐僵住,整个人就如同石化了一般。
“你也别气馁,虽说你年纪小小就已面瘫,但好在长的实在不赖。相信你只要品行端正定是能讨个好姑娘的。”见状傅凌秋贴心地安慰道,“诶,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位。薛家那二小姐怎么样,人漂亮脾气也好,特别是说话时那柔————”
“你跟方才那几人有何区别?”茹茨忍不住了,打断道。
“我这是儿女情长,方才两人简直龌龊下流。你可知那牡丹楼是何等地方?”他叹息道,“罢了,不跟你讲了。”
说完他便一摆头,向前走去。如此这般,一路上也算是彻底安静。
“路上遇到什么事了?怎来得如此之晚。”楚旭丹略显懒散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横卧在塌上的身子端正了几分,原本手中所拿的竹笺也搭落在胸前。
“路上因写琐事耽搁了许久,还请大人见谅。”茹茨连道。
见对方一副歉意的恭敬某样,傅凌秋暗自在心中骂了句伪君子,便满不在乎的嗯了声。
茹茨望向傅凌秋眼神中的鄙夷与嫌弃被楚旭丹收进眼底,他微微点头,也算是清楚了。
“想必两人都清楚,我唤你们前来是为慕文笙一事。此次行事的期限为五日,时间紧迫且绝不似表面一般简单。我若亲自前去,必当受尽纠缠,且行事极为不便。”
还未等他说完,傅凌秋便抢先答道:“我办事你放心。”
明明是一句保证,从他口中传出硬是变成了胡言乱语地应付。
“这并非是我放不下心的问题,而是我们要提前出发,争取在他们销毁罪证之前。”
“明白。”两人应道。
“那便早些回去准备吧。”楚旭丹缓缓揉着有些疲惫的眼,向两人摆手。
见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是对是错?
若是对的,那便最好。可若是错的呢。自己也罢,那这两个人呢?他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呢。
自苏明泽登基以来,虽表面上看已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局势。但实际上政治极度**,官僚互相倾扎。不仅赋税繁重,且处处暗流涌动。贪墨弄权的事数不胜数,可谓民不聊生,内忧外患。
他心中无比清楚这点,所以他必须去做点些什么。不管这后果是怎样,也无论后人是怎么议论。
次日夜里,楚旭丹与两人马车便向京城行去。为了不惊动众人,出行仅带了傅倰秋与茹茨两人。
马车一路颠簸,摇摇晃晃。楚旭丹在上面怎么也睡不着。倒是茹茨已倚着窗檐睡去。
不忍将他吵醒,楚旭丹便连开布帘,抬头望向了天边的月。月色洒进,马奔驰不停。
头一抬就放不下起了,车已到了京城。
京城本就离豫都不远,且路上快马加鞭,在日出之时就已赶到。城门还要一会才能打开,几人便提前下车,在一旁等着。
只见城墙旁靠着几位老翁,正赶着开门后好去买菜。
夏日的早晨不似正午那般火热,倒带着许许清凉。可门外几位老翁却早已面色发红,喘息着靠在墙边擦汗。
“都是些乡村百姓,大老远赶来只求能多卖些菜的。”傅凌秋走上前去递给几人铜钱,“这些我们要了,你们回去罢。”
老翁抬起头来,脸上又是喜又是惊。胀红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喜悦:“这…这全要啊?”
“对,全要。”
“谢谢大人,谢谢啊!”说罢便连滚带爬的拖着菜篓放在傅凌秋面前,“我帮大人搬,我来就好,我来。是要放到那马车上吗?”
“不必了,给我就是了。。”
见此楚旭丹只是轻轻扫过,倒是茹茨摇着头帮着去托那菜篓:“若是夏天天热罢,可若是冬天呢?如此严寒该怎么活呢。”
“这不是你们这些少爷公子该操心的。你们此次前来定是为了那姚池吧。”
远处传来一略显稚嫩的声音。抬眼望去,不过是个十三几岁的愣头少年。身上的粗布麻衣略显破旧,与几人的绸衣相比过于单薄寒酸。
傅凌秋笑道:“小鬼,不呆在家里跑外面来干嘛?”
“你不也是,不好好的呆在豫都跑到京城来干嘛?”
傅凌秋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错愕。但毕竟行迹多年,这点小事并没让他感到惊讶,应对起来反倒是从容得很。
“豫都?”他先是轻笑,随即向那人走去,“唉,小鬼。你知道豫都是什么地方吗?我们哪有那能耐从啊。别说从那来,跨进去半步都难。”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首都吗?三日之后宰相还要从那来这呢。看你们这身衣着,你身后那人不会是宰相吧?”他的目光向楚旭丹投去,两人的目光相交。
面前不过十来岁的少年目光竟如此毒辣,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但都让楚旭丹多了分境界。
“话可不能乱讲,要是真被宰相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傅凌秋不觉得不对,反而感到有趣,便打趣道,“好了,小鬼。赶紧回去找你娘吧,免得被发现乱跑挨打。”
谈话间,城门已被打开。
茹茨悄悄向楚旭丹靠近,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城门未开前,他便一直待在门口,恐怕另有隐情。”
楚旭丹点头朝前走去:“先进城再说。”
见两人拖着马车向城里走去,傅凌秋连忙追上,还不忘倒别:“我要走了,下次见面哥哥我一定请你吃点心。”
正欲向前却被抓住,回头看去,青年的抓住了他的袖口。
“我没娘,很饿。我可以带你们逛着京城,但作为交易,你们要给我吃的。”
几人停下脚步,齐齐向那青年望去。楚旭丹道:“我们自己也可在这城中闲逛。”
“不一样,我对着很熟,每条小路小道我都知道。”
茹茨发问:“我们不过是做生意,知道那些作甚?”
“你们若是不怕被金军砍死就随便好了。”
“你说什么?金军?”
“这都不知道,你们未免也太傻了些。”
“怎么说的?再这样不给你吃的了。”傅凌秋吓唬道,说罢便同楚旭丹对上目光。
青年只是轻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众人朝最近的驿站走去,楚旭丹摆手道:“茹茨你去买些早点,我同傅凌秋先在这附近的驿站歇息作罢。”
茹茨清楚两人这是要支开这人,便拉起那人的手朝远处走去。
见两人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楚旭丹才同傅凌秋说道:“金军?我从未听闻。”
傅凌秋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手下的人从未向我禀报过此事,应是最近才出现的。”
“最好是那样。”楚旭丹张望着四周,“等吃完早点后即刻就去姚池,一刻不得耽搁。我们的时间只要三日不到,也就是说三天内我们要查明所有真相。”
楚旭丹沉着眸子,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问题就在于,这不同于御史台办案那样轻松,令牌一展示所有人都得老实交代。而是要暗中调查且不惊动众人,不引起怀疑。
“放心好了,交给我。”傅凌秋则毫不在意的样子,东瞧瞧西看看,一刻没老实。终于在他的扫视一圈后眼睛一亮,便不顾楚旭丹向别处奔去。
“唉唉唉!是我”傅凌秋挥手跑到一人面前,笑着同那人打招呼,“来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传信给你说我要来京城。不过并无大碍,都是兄弟。不知梁兄最近可有何趣事啊?说来让我听听。”
京城本就热闹,再加上他的声音洪亮,惹的周围众人频频回头。不免几位年轻女子,在见到他那俊俏的模样后便又娇羞地转身过去。
楚旭丹只得无奈笑笑,向两人所在之处走去。
“快来快来!”见过来的身影傅凌秋连喊到,“这位是梁珩,京城有名的大文豪。写的诗简直可跟诗仙相比,说是天下奇才,都不为过。”
楚旭丹朝对方看去,对方一身宝蓝棉锦袍子,腰上别一对金丝玉佩。尽管如此,依旧从容不迫,一眼便能知道此人身份颇高。但在朝廷之中却未有耳闻,家中定是家底丰厚,从商多年。
楚旭丹的神色,只是客套着:“久仰久仰,在下楚燚。早就有所耳闻,京中有一奇才,今日终于见到了。”
梁珩脸上浮出笑意,打开折扇,便悠悠然的扇起。那四处张望的表情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是因夸赞而感得意。
“不敢当,不敢当。”梁珩连摆手,不过也只是做个样子,随即便也放下,“既然两位贵客来到京城,我梁某自然没有不照顾的道理。只不过手中实在有要事要处理,这样吧,两位先四处转转。带我处理完,便同你们一起。”
这话说的委婉,但旁人心里听来也明白,其实便是不想管,只是找个理由推脱罢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为再多给两人一个眼神。
“梁兄慢走!”傅凌秋目送着背影离去。
楚旭丹也接了句:“慢走。”
那人起身欲要离开,却在转身片刻之后,突然顿住。正当楚旭丹不解之时,忽然转身,看向楚旭丹的眼神多了一丝忌惮:“我记性不大好,可否再让我问一句公子贵姓?”
“姓楚。”
“这可不是一般的姓氏啊,如今的当朝宰相可也姓楚。”
“当真?那便真是我的荣幸。公子果然厉害,竟连朝廷之事也如此了解。我便不同了,别说朝廷了,甚至连金军都不知道。”
梁珩收起手中的折扇,原先随意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一步步超楚旭丹逼近。空气似乎宁静,周围的喧嚣早已不见。
“你所说的当真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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