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闲话很碎，不过细计较起来还真不是什么坏话，邵越说：“说你是个情种，给裴照的生活、工作全方位呵护，还说裴照是倦鸟归巢。”
全方位呵护？温言之说：“这种程度就算全方位呵护了？”
“不然嘞，工作、房子、生活都打点清楚的，对于能独立生活的成年人，你的还不全方位？”
温言之说：“人类在受挫时是需要被精细点对待的。外头传这么清楚？”
“还有呢，还说你跟裴照那未婚夫激烈交涉过。”
“我没跟他那“前”未婚夫激烈交涉过。”
邵越笑温言之的重音字，“行，前。”
至于瞎传的激烈交涉，温言之说：“应该是裴照刚回来那个把星期，他俩打电话不说事只吵架，就那一回吧，在外头，一桌人吃饭散场电话又来了，裴照拒了又拒，那边不肯罢休，我就接了电话，我记得我态度挺好的。”
邵越猜，“估计你是阴阳怪气了呗。你还记得不，去年你们家做裁员，裁那个姓刘的，分管百货的那位，胖乎乎的，他被撵出去后怎么跟媒体说你的······”这新闻一搜就有，邵越对着手机念，“‘小温总不食人间烟火，还傲慢至极，集团会议我汇报工作，他不仅不理人，还在看漫画’。你，小温总，后续你是怎么回应的······”
温言之记得，这个破引头，后续还有媒体写接班的年轻掌权人是不是真的没有人性也不顾及父辈的盟友，一通分析温言之的成长背景和教育经历，差不多年纪和家世的其他人也被牵扯上，导致那段时间他出门总被朋友们调侃，“百货那块业务给堆了最好的资源和绝对的配合，业绩却越来越差，按天看我都蹭蹭冒火，跳水一样的，用脚指头工作都不会干成那样，他是元老嘛，给我脸子看，说我不了解市场、不了解这几年的发展趋势，做成那样还是他努力的结果。会上那么多人，我总不能发脾气吧，我采访时说不是不尊重人，汇报我也没漏听，看漫画纯是我在自我调节，因为他的每一句话、每个数据都让我非常火大，不分神干点别的话，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这种算什么，算激烈吗？”
在邵越这里纯是乐子，他笑合不拢嘴，“看人理解哇，刘副总肯定觉得激烈，不然不会追着你骂半年多。”
邵越接着问：“那你接那前未婚夫电话说什么了？”
温言之想了想，结果居然说：“忘记具体说什么了。主旨大约就是好聚好散之类的吧。”接着他话锋一转，冒出一句，“我在想，人到底是不是贱骨头？”
温言之很少说这种词汇，邵越觉得很稀奇，“结论呢？”
“结论是人心很不安分。”
邵越：“因为裴照被纠缠？明明那边才是过错方，结果有新人也不让旧人好过？”
温言之不言语。
邵越毕竟不是真长在温言之心里的，了解归了解，可也无法精准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他问：“真这么爱？”
温言之再度回避，“放心，你要是受挫需要我的话，我也能给你全方位呵护。”
邵越跟温言之碰了一下杯，“那我得问了，裴照回也回了，也是一个人了，看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这又是哪一出？”
“怎么，我还不能喝酒了？”
明显兴致不高，也不是得偿所愿的样子。邵越向来是点到为止，他说回自己，“说一千道一万的，终究是当下第一，人不能计较太多，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哪有那么多爱情存在。现在都注重筛选，讲究效率。”
邵越可以随随便便喜欢林乔，可以哄他玩，只因成本寥寥，或者说钱对邵越根本不算成本，“喜欢钱好，只喜欢钱更好。”会好招惹，也好打发。
温言之问：“心里不会失落吗？”
邵越反问：“你希望别人喜欢你什么？”
“就是我这个人。”
“喜欢你的钱不行？冲你爸爸妈妈来的也不行？可这些都属于你，算加分项。”邵越说，“穷苦里的一定就是真情？我们这种吸引的都是有目的的人？你太消极了，言之。按理不该啊，半道发家的才会教育孩子守财，提防身边出现的人，你家这么教过？”
“没有。”
“还是你被谁算计了？这才有感而发。”
“也没有。”温言之不知道，这些想法似乎平白无故就出现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最近频繁想起自己的姑姑，温兴眉去世时温言之还小，家里也没人跟他细细讲过温兴眉的事，他都是乱听得来的，家里头用工杂，那些大人也不会提防小孩子。最常听到的就是温兴眉是“地主家”的傻孩子，那男人只喜欢她的家庭和钱，根本没有爱。
温言之说：“这么多年，我对裴照，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他选的人样样不如我，但他就是很爱，甘愿为他做一切事情。如果那人没有背叛，只是一些小的错误，他们依旧会结婚的，依旧会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没有如果呀，他们已经闹翻了。”邵越问，“你担心什么吗？去国外注册呗，你们也能结婚。”
“结婚就万事大吉了？”
“肯定不是。”邵越自揭伤疤，“你看我们家，老头子年轻时爱我妈爱到死去活来的，好不容易结了婚，不也没耽误他外头一堆孩子。”
温言之说：“我胡思乱想，想要是我条件一般，没法支撑他随便选房子，我父母也一般，没有我妈的推荐信，他完全与国内教学环境脱节的工作经验，突然回国肯定一塌糊涂······如果我要是什么也给不了，他会选择我吗？”
邵越懂了，“你想无关条件被选一次。”
“对。”
“做梦。”
邵越回答干脆，温言之笑，再把酒杯倒满，已经空了2瓶高度数的酒，似乎想要喝醉的样子，邵越问：“这么喝明天能爬起来吗？”
“没事，很空，可以睡一天。”
邵越下午去找温言之也是，他人在办公室，却是在桌子上搭积木，见面匆忙，这会儿细问，“之前还脚不沾地，找不到人的，怎么一下子就闲下来了？”
“我爸出门回来了，他坐班。我妈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定叫我放假，那就放假喽，我这么乖。”
邵越听这个可有想法了，“那你先歇几天，完了我找找地，一起出门玩玩？”
“好啊。”
这章我们黎夜都没有出场，但是也被提到了，发现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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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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