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被挂经验有点丰富的李无染来说，有仇的还是不那么好找的。
毕竟这些人里九成九的都是为了蹭个热度混口饭吃，结仇根本谈不上。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比如，某一位，造谣他是那个协会来的老头的up。
李无染挑中他的时候旁边的两人一猫都不算意外。
比起那些明着暗着骂他的，这位直接造谣他长得丑的确实是最让李无染耿耿于怀的。
更别说，这位，这一次又出来造谣了。
上一次，他发视频去引导关注一尺氿到底长什么样，这一次，他发的视频引导观众猜测李无染到底要针对谁。
他提出来的是一个万粉都不到的小up，李无染都怀疑这一次这人是收了钱才做视频的。
但是没关系。
一尺氿以前是不是在针对谁不重要，今天发的视频就是针对你的了。
猫猫趴在桌子上当它的看板猫，“李无染”和老猫往后撤了一点，保证他们两个的声音和形象都不会有被录进去的可能。
李无染整理了一下袖子坐在桌前，努力维持着一个正经的声线开始了视频的录制。
“大家好啊，这里是一尺氿。”
“最近我又惹到你们塔罗圈子被挂的场景都看到了吗？没看到也没关系，现在可以先去看看，这会跟我接下来的很多个加更视频都很有关系。我得带着你们看一看，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这么见不得有人强调不要沉迷玄学……”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当然是不会干出来开盒这种事的。”李无染敲了敲他放在桌子上的一副牌，“所以，我们需要用牌来看一看。”
“今天要来观察的第一位，是这一位现在的id是一串乱码的曾经造谣我是一个老头的up。他这一次挂我的视频还在，但是上一次挂我的视频已经不见了。有补课需求的观众们可以到别的地方去找一找。”
该打的补丁都打完李无染才开始抽牌。
三张三张的抽，抽完一次就先讲一次，从这位up有着什么样的学历考了几次研一路说到了他曾经干过多少收钱干活的事，还顺便聊了聊这位做过几次给别人占卜的活，准确率又怎么样。
“你看嘛，我就说搞占卜是赚不到钱的。这一位还是有证的占卜up呢，完全是靠着收钱做视频的外快维持生活的样子。你们这个圈子啊，果然是在毫无必要的瞎卷。怪不得听不得实话呢。”
第一个视频结束了。
“李无染”问他要不要调整一下最后那句话的语气。
“我以为你要到最后一个视频的时候才会立场鲜明地对着整个玄学圈开炮。这么早就开始，你这个账号很可能做不了几个视频。”
李无染让他加油：“帮我撑十天半个月的就行了。我本来也只打算做五个视频，最后一个做小五道长的。”
“最后一个做小五道长？你确定？真的要换顺序吗？”
“换啊。”李无染笑得很得瑟，“这就要靠你们干活了，十天半个月后，在我发完小五道长的视频后，能不能紧接着就先抓一批文四他们那些领头人呢？”
“抓有点费劲，传唤一下还是可以的。”
“李无染”看起来是要在山庙里休够这七十二小时的假期，目送李无染出门去给大爷大妈们开茶话会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在摇椅上团一个舒服的窝出来。
李无染看着那边刚见面一个晚上就开始和谐相处的两人一猫，多少有点不爽。
讨厌会捡漏的人类。
也不知道老天今天是不是非得让他在刚开始干大事的时候先见识一下人类到底有多不靠谱，李无染去第三个凉亭插入老爷爷们的对话后没多久就见到了一个被轮椅推过来的颇为眼熟的老头。
一个现在还被他留着录音的老头。
一个当初缠着非要让他抽牌的老头。
一个被他当成危险品提交给了江队还被反馈已经处理了的老头。
但就是在这里见到了。
老头也还记得李无染，笑呵呵地问李无染现在是不是换到这边录视频了。
“小师傅当时给我算命还是蛮准的，善恶相抵九死一生……小师傅再帮我看看我这一坎是不是过去了吧。”
李无染正和这一帮老爷爷们聊钓鱼聊得开心呢，突然就出现了这么一个败兴的人。
李无染对着一个个坐直身子竖起耳朵听八卦的老爷爷们笑笑，看向轮椅上的老头，礼貌微笑着告诉他：“我现在在山神庙开摊占卜，二百一次，每天放四个号。您要是真有想算的事，去那找我花钱算就可以了。”
“小师傅发展的好呀，”老头在轮椅上挪了挪，费了半天劲掏了手机出来，“看看，您当初送我三张牌的时候还是收不了钱的呢。”
“人总得随着时代成长啊。当初又没有占卜证，哪个正经人敢收钱呢。”
周围的大爷们发出了没能压得住的笑声。
有认得老头的叫他不要挑事了，想来聊天就好好聊，不想聊就一边待着去。
老头叹气，说着人心不古让人把他推进来了。
谁还没钓过两条鱼呢。
晚上李无染带着晚饭回了山神庙就对着“李无染”状告江队的不靠谱。
“以后他再发来什么消息都得打折听。他跟我说的已经被处理了的人就没有一个是被处理了的。”
“那这不应该是干脆别听吗？你还能找他合作？”
李无染把那份专门单点的卤牛肉给猫，说：“怎么说呢，我说他没处理，是因为现在还能看到这些人活蹦乱跳的。但他当时说了处理了之后我确实没再被这些人纠缠就是了。”
老猫发出了敷衍的声音，问李无染今天的晚饭是从哪带的。
“得意楼。不过不是江湾的店。我路上路过的一家。”
“那你运气还挺好啊，他们家大厨今天怎么跑这边来了。”
“李无染”听不下去这种尬聊的话，问李无染有没有看到早上才被他点名的up已经滑跪道歉了。
“这么快吗？”
“准确的说，是你的视频发出去一个小时以后人家的道歉视频就也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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