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称得上一句天朗气清。
寻常时候弥漫在荆棘谷的雾气被晨间的小雨打散,只剩下雨水激起泥土留下的清香。
但埃布尔希望这天气再差一些,至少这样他就可以借着雾气好好休息一会。
先前用暂时的合作伙伴那儿顺来的饼没剩几块了,他靠着石头,静静看着手上这块撒了芝麻夹着肉的馅饼。
其实在这之前,他对这种干巴巴的馅饼没多大兴趣,可耐不住这大饼太好吃了,他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饼…要是那三个人以后合作开家饼店,大概也能赚不少钱。
馅饼放的太久,现在又冷又硬,但芝麻香气还是引得他有些饿。
风声簌簌,树叶摇曳着发出沙沙声。
他叹气。
真是,来得这么快,连吃块饼的时间都不留。
其实他不太擅长演戏,这是克莱德擅长的,但既然要把克莱德骗出来,就得演的真实点。
埃布尔按着手腕,漫不经心地站起身。
希望这次来得家伙足够强,太弱的话可是很难骗到克莱德啊,真麻烦…等把事情解决之后再去他们那要点饼吃吧。
被惦记的另一位计划制定者才刚刚睁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看埃布尔的现场直播太过沉迷,让她做了一整夜的梦,一会是红烧鸡柳,一会是香酥烤鸭,最后还有个抱着大饼的埃布尔在一片软糖铺就的草原上转呼啦圈。
她这场景吓得够呛,结果一转身就看见古拉戴着一顶古怪的橙子皮帽子在巧克力河里跳华尔兹,河边是正在用曲奇饼干织毛衣还洋溢着慈爱笑容的秦一。
平时端着王子殿下仪态的古拉甚至还牵起一条腊肉露出温和的笑容,开始大声吟唱诗歌。标准社畜则是放下手上的饼干毛衣一边吐彩虹糖一边喝彩。
最后埃布尔转着呼啦圈扭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情深意切地呼唤——“克莱德!”
这个梦完全是可以报工伤的程度了。
八颂捂住脸。
一直以来,她都对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十分满意,甚至引以为傲,可这个梦告诉她,想象力太充沛有时候会恶心死自己。
她把自己埋进被子,直到把脸憋红,才猛地推开被子大口喘气。
这个做法很蠢,但八颂坚信这样可以快速消除她脑子里关于那场梦的回忆——再不消除古拉就要在她脑海里围着草裙开始跳桑巴了。
为了团队和谐,为了她之后面对同伴时还能保持平常心,她决定先把自己捂死。
可惜过好的身体素质阻碍了八颂自寻死路。
十分钟后,她瞪着死鱼眼推开窗,树叶上的水珠大约是为了迎接她的起床,亲切地给她浇下一头露水。
……果然,不能天天睡懒觉,报应这不就来了。
八颂悲伤地抹开雨水。
古拉隔着段距离就看见她的狼狈模样:“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大脑清醒清醒?”
华尔兹再次浮现在八颂的脑海里,她面无表情地转头:“今天请和我保持一定距离,不,不止今天,在我把脑子里的东西删干净之前都不要靠近我。”
尽管不清楚八颂在扯什么胡话,但古拉的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默默把椅子搬得远了些,沉默半晌还是没忍住。
“秦一做了肉包子,你要吃吗?”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再没吃过香喷喷大肉包的高中生动动鼻子,还是屈服于魔法师的好厨艺之下,她咽了下口水,翻出窗户,不过眨眼间就坐到王子殿下身边。
古拉看着她拿起肉包子往嘴里塞的样子,挑眉:“保持距离?”
八颂又拿起一个包子:“吃完再保持。”
不就是跳桑巴嘛,为了吃的,忍忍得了。
对厨师抱有一万分感激的两位勇者在吃饱喝足的同时还为厨师留下了一屉包子。
尽管秦一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作为在厨房忙碌一上午的厨师,他早早填饱肚子,但在两位小朋友的殷切期盼下,他还是吃了一个包子表示感谢。
味道确实不错,但再吃下去他就要吐了。
在被包子撑死之前,秦一觉得换个话题,他自然地推开那屉包子,对八颂发起提问——
“一夜过去了,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了吗?”
八颂严重怀疑秦一在原世界加班加到疯,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理智的话。
她昨晚睡得早,早上起得晚,到目前也就清醒了不到一小时,难道她能在这短短一小时内萌发什么多灵巧的点子?
女孩的死亡目光直直打在秦一身上,于是他从善如流地转头,对古拉问出同样的问题。
王子殿下觉得不可以。
他默默低头,向剩下的包子伸出魔爪。
秦一深深叹息:“你们总不能指望我吧?”
克莱德是一个完全无法琢磨清楚动向的神奇人类,在荆棘谷不过几天,碎片就兢兢业业地为秦一提供了多到不能再多的方位。
碎片似乎也急于找到自己的伙伴,可秦一没法依照碎片提供的方向和克莱德玩猫抓老鼠。
毕竟身为寻宝人,克莱德的行动范围大的离谱。
魔法师的目光在两位同伴身上来回扫荡,堪比勤奋工作的雨刮器。
“反正要做的只是把克莱德钓出来,埃布尔已经在做了,”八颂掰着手指算,“剩下的就是透露出埃布尔所在的位置让克莱德找过去。”
她算着算着,表情凝重:“这么想,我们好像什么事也没做。”
古拉抬眼:“不好吗?”
八颂摇头:“这样的话会显得勇者的存在很多余,埃布尔把克莱德钓出来,埃布尔和克莱德战斗,我们就好像跟在埃布尔身后捡垃圾的小跟班。”
她忽然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在她并不丰富的文学积累中,这类情景是有一定相似性的——假如主角陷入无所事事的牢笼时,就会出现一些可以让主角动起来的突发事件,或大或小,但绝对会让主角有事可做。
八颂沉思片刻,突然问:“你们看见导师了吗?”
那只在关键时候不一定管用的黑猫,总是会在这个时间点在院中趴着晒太阳。
而现在,它并不在场。
八颂转头四处看:“好像有段时间没听见他的声音了。”
破旧的院子里压根没有什么遮挡物,一切都一览无余,就算黑猫一时兴起要和勇者们玩躲猫猫也没有多少藏的余地。
勇者们面面相觑。
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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