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萧岩直接跟他们打起来了!”宁钦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
宁钦立倒是没想到萧岩竟如此硬气,动刀动枪的,他也不怕伤了庭晣?这回慎洛因为伤没好全,没跟来,宁钦立凡事得自己想办法。双手紧了紧缰绳,宁钦立下令:“既然萧岩不打算让他们开山,那就助萧岩一臂之力,绝了他们的后路,走!”
为了顺利把这批财物带回去,宁钦立带了五千兵马前来,没曾想这会还能派上用场。凌岳传令,全军前往西山。
驻军的地方离西山并不远,当先锋队策马远远见到西山下的缠斗时,萧岩已杀伤了十来人,稳妥地救下了庭晣。
庭晣嘴里的布条被扯掉,一声“师父”脱口而出。
萧岩没空应他,还没来得及替他割断绳子,那群人又冲了上来。萧岩只得一手抱着庭晣,一手提剑与他们对打。皎洁的月光映着西山下的刀光剑影,刀剑相撞的铿锵声震得耳朵疼。对方人多,萧岩支撑了一会,难免左支右绌,抱着庭晣的手渐渐松了。
“有人来了!”
那群人见到朝廷兵马,不由得一慌,更加着急起来,刀剑都挥得慌乱,不成招式。有一人一直站在萧岩左侧,趁着萧岩应付别人的围攻,瞄准时机,抓着剑朝萧岩左侧刺去!庭晣被那剑光晃得一闪,立即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剑刺过来的瞬间,拼命扭着身子一挡!
萧岩被庭晣轻轻一撞,转头才见一把软剑刺来,立即抱着庭晣往后一跃,可剑已刺中了庭晣,血很快染湿了衣裳。庭晣疼出了眼泪:“师父······”
萧岩怒从心起,抱紧庭晣,大喝一声,旗鸣剑猛然朝外一挥,剑气震得那群人连连后退。
这一招萧岩使出了十成十的内力,一般人根本扛不住,那群人摔在地上,好一会儿起不来,这片刻的功夫,宁钦立的人已赶了过来,迅速收拾残局。
萧岩顾不上这许多,割断孩子手脚的粗麻绳,庭晣支撑不住,身体渐渐往下滑。萧岩放下旗鸣,跪在地上抱着他:“晣晣······”
“师父,”庭晣使不上劲,说话跟吐气似的,“我是,晣晣······了吗······”
“是,是晣晣,晣晣别怕,一点点伤,很快就好了。”萧岩伸手捂了下孩子左腰的伤口,一手心深红的血。
庭晣连着大半个月精神紧绷,吃不好睡不好,现下受伤流了血,虽然伤口不深,但已然将最后一点精力消耗殆尽,听见萧岩那话,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好像什么牵挂也没有了,眼睛慢慢闭上了。
“晣晣,晣晣!”萧岩脑袋一懵,连声呼唤。
宁钦立骑着马过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凌岳!叫军医过来!”
“是!”凌岳应声,忙叫军医去了。
萧岩抬起头,还没说话,便看见宁钦立一脸不屑地扭头走了。
宁钦立拿着步月去开山挖宝,萧岩则抱着庭晣去治伤。军医看过庭晣的伤口,发现那剑是淬了毒的,萧岩紧张得不行:“有解药吗?”
军医摇摇头:“不用担心,这不是致命的毒药,只是会让手脚麻痹,可能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没大事就好,萧岩松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那毒应当是为他准备的,大概是希望麻痹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动手,再让他指路。这傻孩子,萧岩满心无奈,不知如何是好。
萧岩握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腕全磨破了,便让军医顺便把他破皮的地方也包扎了一下。
军医走了,萧岩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着孩子,晣晣瘦了很多,也憔悴了,从春末开始就过不好,提心吊胆的。一想到孩子伤刚好就被那群人绑了,萧岩又气又怒,既恨那些不自量力的匪徒,又怪自己当时决意赶他。
说回来,有什么能比晣晣还重要呢?是自己说的,一切都要以晣晣为重。萧岩抚摸着孩子的脸庞,心想,怎么会舍得赶晣晣走呢?
庭晣这一觉睡得安稳,直从当晚睡到第二日中午,倒是萧岩不敢闭眼,只能撑着头,一磕一磕地陪着。庭晣睁开眼睛时,便看见师父的头重重往下一撞,眼眶瞬间盈满泪水。
萧岩这头一点,倒是醒了:“晣晣?你醒了,还疼不疼?”
庭晣摇摇头,想跟师父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飘走视线。萧岩不以为意,小心地掀开被子,看了下孩子的伤。庭晣不知自己伤成什么样了,只是觉得疼,便想摸摸看,可是手却抬不起来,他满脸不可思议:“我,我的手······”
“没事的,”萧岩安慰道,“昨夜那些歹徒在剑上淬了毒,手脚会麻痹一段时间,过几日便好了。”
庭晣惊慌不已,他要是废了就不能跟着师父学剑了,也不能学轻功,师父就真的不要他了。“真的吗?真的会好吗?”庭晣撑起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只能一点一点颤动,“我会不会不能拿剑了?”
“不会的,晣晣别怕!”
庭晣放了心,又担心其别的事情来:“师父,您真的来了?我没有在做梦吧?”
“没有,师父真的来了。”
是师父了,师父愿意认自己了,庭晣热泪盈眶,又听师父道:“那日师父不该放你一个人走,否则你也不会有危险,以后再不会丢下晣晣了。”
眼泪“啪嗒啪嗒”地砸下来:“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一下山就被抓了,还连累了师父。”说着又愧疚起来,“我还,我还把何其剑弄丢了。”
“没丢,在师父那儿,宁府大公子送来的。”萧岩给孩子擦了眼泪,笑道。
“我还,”庭晣目光躲闪,“我还把戒尺丢了。”头低得看不见了。
“傻孩子,丢了就丢了,不怪你,师父再给你做一柄。”
世事变化太快,庭晣抬头看着师父满眼的血红,竟觉得还是在梦中,根本不敢相信。
五天后,宁钦立差不多把所有宝物都搬出来了,预备离开沧澜回云水城去。庭晣养了几日,腿先恢复,已然可以走路,只是手还不大灵活。庭晣便耷着双手去见了宁钦立。
“侯爷。”庭晣跪下,“庭晣恭喜侯爷顺利拿到宝藏。”
宁钦立并不意外,放下茶杯道:“是亏了你。”
要说的话庭晣来前已打了许多次腹稿,但面对宁钦立,他还是有点紧张:“侯爷之前说过,庭晣取得步月,可以给庭晣一份奖赏。”
宁钦立直勾勾地盯着庭晣,发现那双眸子里一点动摇也无,知道自己留不住人了。“萧岩就有这么好?”
庭晣是宁钦立看着长大的,一点心思都瞒不过,不过庭晣本也不打算瞒,闻得此语,忙不迭点头。
宁钦立叹气,弯腰将庭晣扶起:“用你换步月,是本侯亏了。”
“不是的,”庭晣再次跪下,信誓旦旦,“只要侯爷需要庭晣,庭晣随时为侯爷效命!只是,我想跟师父在一起。”
宁钦立颇为惆怅,怎么他自己的儿子就没这个心?他笑着拉起孩子:“以后不用跪来跪去的了,庭晣,想走就走吧,当然,你想回来也行,跟我说一声,我让凌岳去接你。这几年你受苦了,我替西北的将士谢你。”
庭晣含泪摇摇头,往宁钦立身上靠了靠,他的手还动不了,伸不出去。“庭晣是心甘情愿的,庭晣知道侯爷的心。”
宁钦立统共有四个儿子,还有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慎洛,但只有庭晣最理解他,不枉他那些年把庭晣当侯府公子养。宁钦立忍着心底的酸涩,伸手抱了下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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