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姐,你在听我说话吗?”觉察到姜或北的失神,姜与南又把方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姜或北唇角微抬,道:“自然是被备礼的,你准备送什么礼物?”

姜与南摇摇头,道:“我暂时没想到。同窗们有家境殷实的,直接送名家字画之类的。还有送瓷器玉器什么的,咱们家也拿不出来那些东西,所以我想是不是送份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但又怕先生看不上。”

“可曾和娘亲说过此事?这些事情,我经验少,最好还是问问娘亲。”

“说过了,娘家让我找姐姐商量一下,说姐姐在大户人家生活这么久了,想必是懂的。”

“你回去跟娘亲说,姐姐这里没什么称手的东西,让娘亲想想法子。”姜或北道。

姜与南点点头,见姜或北与平日似乎不大一样,识趣地离开了。姜夫人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姜或北出这贺礼,一来她觉得姜或北手头有钱,自家亲弟弟的事肯定要出手相帮的,二来她也不打算用自己手上的银钱,毕竟还要攒着为姜与南以后打算,能不动就不动。

姜或北现在的打算却完全变了。她以前的想法是希望带着娘亲和弟弟最好是能够逃离姜家,但是娘亲却并不与她齐心,弟弟还小没什么主见。她若是真的能够带他们离开,也是被压榨的命。姜或北摇了摇头,唤了小蝶进来,道:“夫人送过来的赏赐你清点好了没?拿来我看看。”

卓夫人这次倒是大方,给的物件都是值钱的。姜或北仔细检查了一番,上面都没什么特殊的印记,便着小蝶私底下联系买家变卖了,换成银票。她现在已经攒了一大笔钱,细细清点下来,安全感已经给足了。只是眼下她假孕之事,待到十月之后应当瓜熟蒂落之时,她当如何处理?

而高遇竟然要成亲了。

姜或北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动心。高遇高大英俊,平日里与她逢场作戏也足够温柔小意。不过他现在要成亲了,若两人再保持这样的关系,对谁都不公平。那新娘子又是他寻找了多年的青梅竹马,听起来便是一段佳话。

姜或北深吸了一口气,手抚了抚自己平坦如初的小腹。要是这段时间高遇的努力有成果就好了,如果此刻她的腹中真的有一个孩子该有多好。她不用再担心以后的命途多舛,也不必再担心以后的漂泊无依,依靠这个孩子,她就能够在卓府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假若她运气没那么好,该当如何?

“或北,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早跟你说了,叫你好生歇息着,其他事情不必你操心。”卓夫人对姜或北亲近了不少,因为这并不存在的孩子,她把姜或北彻底划为了自己的利益共同体。“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希望,以后咱们娘俩都要指着这个孩子了。”她说话的时候喜悦溢满眼角,平素严厉的模样中竟也透出了几分慈爱。

“是啊,这几日只要一想到肚子里有这个小生命,心情都愉悦了许多。所以,我趁着空闲时间抄了佛经给玉堂,愿玉堂在天有灵,护佑我们的孩儿平安顺遂。”姜或北说罢将自己抄的佛经递给卓夫人。

“你有心了。不过你在孕期,不易过度劳累,这些事情以后别做了。对了,学堂的高先生好事将近了,你还不知道吧?”

姜或北眉头微抬,诧异道:“高先生?那真是天大的喜事,不知他要娶的是哪位小姐?”

卓夫人道:“听说是打小就认识的,两人是青梅竹马,也是位官宦人家的小姐。他亲自去接人回来了,去之前还专程过来跟我说,因他父母亲都不在了,若有什么事,想让到时候帮帮忙。我当时是满口应下了的,毕竟咱们两家的关系好,帮忙也是应当的。只是你有孕在身,若是到时候忙不过来,或者身子不适就同我说,不必硬撑着。”

姜或北颔首,道:“想必也没什么要我忙的,不过是帮新娘子挑选一些东西之类的。到时候再看吧。轻重缓急,儿媳心中都懂的。”

“你一向聪明,我知道你心中都明镜似的,不过是自己不放心多嘴提醒你一句罢了。”

“高先生去接新娘子什么时候回来?婚期又定在何时呢?”

“快了,按照他说的时间,估摸着后天就能回府。婚期定在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

姜或北回了自己院子,梳理听来的消息。高遇看来很快就要回来了,不知道他到时候还会不会过来这边。

小蝶端着宵夜进门,姜或北让她把门关上,两个人一起吃。小蝶观察姜或北的神色,见没什么异样,道:“奴婢今日也听院子里其他人说,高先生要成亲了。”

姜或北筷子没停,道:“还说了什么?”

“听说高先生很痴情,小时候和这位青梅竹马失散了之后,便一直在寻找她的踪迹。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被他找到了。”小蝶对于姜或北和高遇的事情,不算知情,毕竟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但小蝶知道高遇救过姜或北,所以对高遇的消息着重打听了一下。她打心底觉得这两人长相登对,可惜有缘无份,如今高先生要成亲了,自家小姐应该会有些不好受罢?

“那他们俩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对啊,像高先生那般的人物,不知道是哪样的女子能得他那般倾心。”小蝶一直注意着姜或北的神色。姜或北总算是忍不住了,道:“小蝶,我怎么觉得你有什么话要说呢?”

“没什么话,小姐别误会。奴婢是觉得高先生人不错,家世也好,和小姐很是般配,可惜了 。”此时屋内只有主仆二人,因着与姜或北亲近,她便胆大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万不可胡说八道,尤其是在外面更是要谨言慎行!若被人听到了,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姜或北心中咯噔一跳,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后背冒起。她是相信小蝶的忠诚可靠的,就怕她一时失言惹出祸端。

小蝶见状,立刻放下筷子跪地认错,“小姐勿怪,是奴婢失言,还请小姐责罚。”

“责罚倒是不必了,你需记住,这卓府人多嘴杂,最容易生出事端,你虽无心,但不妨碍听者有意,到那时,你我二人处境便岌岌可危矣。”

“奴婢知道了。”

平安度过了两日,至夜深,高遇却来了。这倒是姜或北意料之外的事。他一进来便轻车熟路地坐到姜或北身边,握住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揉捏。“这几日,没发生什么事罢?”

“无事。”姜或北把手抽出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未婚妻可安顿好了?”

“没事就好,这几日日夜赶路,有些乏了。未婚妻的事,我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还没办法对你说。”高遇固执地重新牵了她的手,十指相扣,不准她再抽走。

“高遇,你要娶亲了,我们便不能再这样了。我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不想伤害另一个女子的心。但是你今日过来了也好,我想求你最后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她软了语气,恳求道。

高遇道:“你说。”

“你能不能帮我假死?你有没有那种药,人吃了就能够像死了一样的,等到我脱身了,我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生活,必定不会再打扰你。”姜或北说道,“你那么有办法,肯定能搞到这种药的,对不对?”

“姜或北,你不要异想天开。”

“我不是异想天开,我之前得空翻那些闲书,里面就记载过有这种药。”

“你忘了你看了那些书自己研制假孕药差点把自己吃死的事情了?”

姜或北底气不足,道:“那是我不通医理,自然是做不出来。但是你不一样,你认识那么多人,有见多识广,你一定听说过这种药的,对吧?”

“就算我听过,我也不同意。姜或北,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乖乖在卓府待着,十月之后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现在你假死,看似是脱身了,实际上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再说,你的家人还在,你不考虑他们了?”

“他们都不考虑我,我不想考虑他们了。”姜或北说道,“既然你不答应,以后也不用过来了。”

“不要赌气。”高遇无奈道。

“我没有赌气,我不想插足别人的感情。以前是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妻,现在我知道了,我做不来那种事。你以前浪荡惯了,但是你既然这么喜欢她,把她找回来了就好好好珍惜她,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

“姜或北,以前我不知你这么有原则,你既有原则就不该来招惹我,不是吗?这条路你已经选了,就别想回头,我也不可能让你回头。一切都还有寰转的余地,你不必把事情想得这么悲观。有些事,你以后会明白的,答应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全部都告诉你的。”

“高遇,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想我也说得很清楚了。”高遇捏着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姜或北的抗拒却显而易见。几经抗衡,姜或北败下阵来,被高遇攻城掠地,自是不提。她心中既憋屈又屈辱,待高遇将她搂在怀中,忽然一口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高遇吃疼,却没有推开她,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道:“你若觉得这样能消气,也未尝不可。”

“高遇,你到底想怎么样?”姜或北松口,自己这一口着实咬得深,她甚至都感受到牙齿上渗透出来的血腥味了,高遇却一动都没动。这人是不怕疼吗?她泄了气,抬头看向高遇。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不是说过,你要一个孩子吗?既然孩子都还没来,你凭什么单方面终止我们的约定?这件事,开始了,叫停的事只能由我说了算。”

“高遇,你是疯子吗?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是吗?”

“姜或北,我说了,你给我一点时间。”他把姜或北再次拥入怀中,他双手箍得很紧,仿佛要将姜或北揉入骨血之中。“一个月,如何?如果一个月之后,我还没能给你一个结果,我就如你所愿。”

“果真如此?高遇,希望你言而有信。”姜或北欢喜道,眉眼都舒展开了。一个月的时间,她还是等得的。一个月后正好也是高遇的婚礼。她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准备一下离开的事宜,为以后的生活做一些准备。

“我高遇言出必行,前提是这一个月,你要继续履行你我之间的约定。姜或北,你答应吗?”高遇深黑的眼眸望向姜或北。姜或北道:“可是你未婚妻......”

“你我之间,不需要提别人。”他以唇封缄住她的口,避免她再说什么自己不爱听的话。

“高遇,你怎么了?”姜或北挣扎着要推开高遇,那人却忽然没了动静,重重压在她的身上。她试图推开他,确在他后背摸到了什么,放在手边一闻,是血的味道!她吃了一惊,“高遇,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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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钟无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