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非法改装的土枪，刘平料到会有这个，一直在留意他那边的情况，见状大步靠近牛二，一拳把人打到失去反抗能力后，反手把不算矮小的男人卡着脖子制在身前，西瓜刀轻轻架在他脖子上。
西瓜刀的力道是轻轻的，可是那极利的刃可不会是轻轻的，牛二当场就尿了，手里的长刃被他丢在地上，哭着求刘平：“大哥，大哥，你放过我，我们错了，我还要高考呢，求求你大哥。”
刘平淡声：“跟你哥说。”
牛二哇哇哭着大叫：“哥！哥你把枪扔了啊哥！呜呜我好怕！”
那端枪的叫牛大，是个比他弟弟沉着的，听见牛二的哭叫手抖不停，但是还拿枪对准刘平。
刘平把牛二挡在身前，丝毫不怵，越走越近。
牛大咽口口水，厉声喊：“不准过来！放开他！他妈的小心我打死你。”
刘平照旧一步步靠近，牛大慌乱间后退，结果左脚拌右脚摔了个倒仰，刘平见机快手夺走枪。
牛二被松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湿□□呜呜哭，跑都忘了跑。
这小子太傻，以为自己二叔和二叔朋友都死了，才吓成这样。
刘平拿走枪，查看几眼，扭头见二牛兄弟俩相扶着想溜走，淡声道：“去哪？”
那俩傻子愣住不敢再动。
刘平握着枪又查看自己的油箱，他没加满，油量刚好够回家。
这伙人在他的油箱上钻了个洞，管子还搭在里边，那个在后座负责抽油的早见状不妙跑路了。
他看了眼改造过的小车后备箱，载着很大一个油箱，用的是电子泵，管子他抽出来，端口带着个破口器。
放下管子，他把枪在手心拍拍，心想天亮可能也到不了家里。
暗暗叹气，他回身，那两兄弟还抱在一起，身后是倒地的“二叔”和二叔朋友。
他把地上的刀一一收集起来，有西瓜刀、改造的长刃、砍刀，再带上那把土枪，只管制刀具就够这伙人喝一壶了，还敢用枪。
不知道已经祸祸多少过路司机，才给这伙人的胆子养这么大。
冲还清醒的二牛兄弟招招手，“上衣脱掉。”
牛大和牛二听话的很，同时脱，牛二甚至开始解皮带，刘平：“......”
“只要上衣。”
两人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管脱，刘平拿过两件汗衫把三把刀包裹好，点名让牛二留下。
半晌，夜色里小车跌跌撞撞离开，尾灯仓皇。
防止挡路，刘平把卸下的大油箱放在车右边的野草地里，油箱旁还整齐并排睡着两个人，月光下隐约可见这两人的手脚被麻绳紧紧绑缚着。
夜风吹过，野草翻涌，带起一股萧瑟和恐怖的味道。
牛二又哭了，一脸鼻涕一脸泪地窝在大卡车轮旁，等着他哥带着赎金和新油箱回来。
刘平蹲在一旁抽烟，他刚才上去看了一趟任一，一点没受外边影响，睡得鼻涕泡老高。
他淡声问了牛二干了多长时间，一共拿黑油换了多少钱。
牛二打着哆嗦说：“我们刚干俩月，也就，就二，二十多万。”
“哪人来收油？”
“天津那边来的人，3.4收走，4.5卖。”
刘平知道这个潜规则，大货车耗油严重，正规油站的柴油价高，基本都选择在小站加油，一箱能省四五百。
可小站的油是哪来的？从油耗子手里收的，油耗子的油又全是偷来的，一直这么恶性循环下去。
开大车的免不了遇见油耗子，他初入行一个月往东北跑了两趟货，遇到过三波，第一次半夜在收费站偷的他，他一路追到窝点，狠揍一顿才让那人把油吐出来，给他换了个新油箱。
后两次也基本是这个路数，那之后他常走的路线上油耗子见了刘平的车牌号就躲远远的，连着同车队的也不敢动。
思忖片刻，“一会儿拉着你哥走。”
这话没头没尾，但牛二的冷汗瞬间下来，刘平转过来看他的眼神让他产生一种裤子也被扒掉的错觉。
“干这行的都得要领进门的。”刘平把烟头碾灭，只说到这份上，不再开口。
牛二往车轮下缩得更多，心里发寒，不敢多问，只吸吸鼻子，眼泪又落下来：他哥怎么还没来。
刘平有自己的考量。
油耗子这行暴利，公安抓得紧不说，还得要大胆，毕竟说出去是偷，其实干的就是土匪一样的行当。
一般的油耗子没有敢跟着行驶中的车直接硬抢的，一般都是趁大车司机停车休息，夜半去偷，被发现后再拿出武器威胁，也多是刀具，少有持枪。
这波人设备专业，行动起来也有章程，手段又嚣张又毒，但是真动起手就会发现都是纸老虎。
五个人持有武器的情况下，刘平本以为怎么也要多周旋一会，他说不定还会挂彩，谁知道跑了一个，吓倒一个，剩下三个一人一拳解决。
几乎不像是能把这行干下来的人，也就是说，这伙人背后肯定有人指点，这人，就是把他们领进门的那个。
大概一个多小时，小车的车灯远远从路尽头打过来，牛二听见熟悉的发动机声音，激动地站起来。
小车越来越近，缓缓停在大车车头旁，刘平看了眼桑塔纳停的位置，不动声色看了眼卡车高高的车门。
任一是他目前唯一的软肋。
桑塔纳里钻出来两个人，开车的是个陌生人，下来后站在卡车门边，牛大则从副驾驶下来拎着件短袖，正要靠近缩在卡车旁的牛二，刘平手里的枪敲敲卡车边栏。
牛大赶紧缩回步子，见了刘平落在身旁人身上的眼神，赶紧介绍：“这是我们村的修车的，我给他带来给您安油箱。”
“不用。”刘平沉下眼眸，这伙人果然不老实。
来人步伐稳健，眼睛里透着刘平熟悉的凶光，这种眼神他在拳场见过太多。
他仰仰下巴，冲那人说：“回去车里。”
那人不动，手缓缓放到腰后，眼中凶光大盛。
刘平一把捞过牛二，枪管抵在他下颌，直把牛二吓得呜呜乱叫。
“别让我说第二遍。”
正是剑拔弩张时，卡车的车门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从内打开了。
小男孩清脆惺忪的声音在充满火硝味的寂静夜色里格外突兀。
刘平从头到尾没什表情的脸出现裂缝。
“刘平？”
发现枪可以过审，干脆把拼音全部替换成汉字好了，看着不别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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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偷油贼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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