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下的香樟把影子拉得老长，暮色里浮动着夏末最后一点热意。林羡把帆布包往肩上提了提，发梢还沾着刚从食堂打回来的甜豆浆热气：“那我上去啦，明天早自习见。”
江砚“嗯”了一声，看着她转身跑进单元楼，白色校服裙角扫过台阶上的青苔。直到玻璃门合上，他抬手按亮左手腕的黑色手环，冷蓝光瞬间亮起——屏幕上正跳动着“LinXian_v1.0 安全监测中”的字样。
指尖在手环触控屏上轻点，置顶联系人“纪无眠”的对话框弹出，还停留在上周帮他查竞赛资料的记录。他敲下指令：“反向定位MAC：3C-95-09-E1-42-F5，匹配校园一卡通，越快越好。”
几乎是秒回。手环收到纪无眠的语音，带着戏谑的笑：“江少今天管闲事儿？是哪个小姑娘让你动手环权限了？
江砚靠在香樟树干上，指尖摩挲着手环边缘，脑海里闪过那条威胁短信。他回：“不是闲事儿，涉及威胁。现在是短信，谁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同桌？”纪无眠的消息接踵而至，“行，明天中午给你结果。不过上次隔壁班送情书你扔垃圾桶，这次怎么这么上心？”
江砚没再回，收起手环。晚风卷着樟叶香吹来，他想起开学那天——公告栏前，林羡扎着低马尾踮脚找名字，找到时眼睛亮得像藏了糖，鬼使神差地，他弯了弯嘴角。
这半个月，他习惯了听她小声念英语，看她卡壳时咬笔帽皱眉，习惯了每天陪她走这两百米。就连昨晚给“羡羡不加糖”发“在吗？”，他都紧张得悬着手指等回复。
“怎么了，好同桌？”软乎乎的语音带着笑脸表情弹出来时，他喉结动了动，敲下：“明天中午补数学，考到90分，‘清凉补贴’算数。”
而此刻的女生宿舍，林羡对着回复笑出了声，被顾野栖撞了胳膊：“笑得跟朵花似的，贴吧都炸了，‘砚羡同行’都上热搜了！”
林羡抢过手机，看着“磕到了”的评论，脸瞬间红透：“就是顺路！”
“顺路？”顾野栖促狭地笑，“昨天早班车我等你十分钟，结果你跟江砚一起进的校门？”
林羡慌得钻进被窝：“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顾野栖看着她的背影偷笑——以往这个点吐槽数学的人，如今满脑子都是同桌了。
第二天中午，鹭江食堂的排风扇嗡嗡转着。林羡刚坐下，江砚就端着两盘菜走来，把糖醋排骨推给她：“看你朋友圈说想吃。”
周围的惊叹声里，林羡耳尖发红，低头扒饭。江砚却浑然不觉，夹着菜催：“快点吃，补完课还有自习。”
回到空荡的教室，江砚从书包里拿出A4纸，写下函数题：“f(x)=x?-4x 3，求顶点坐标。”
林羡咬着笔帽卡在配方步，眉头紧锁。江砚绕到她身后，左手撑桌，右手覆上她的手背，薄荷味呼吸扫过耳后：“常数项移右边，加一次项系数一半的平方。”
林羡指尖一抖，笔尖划出小勾。江砚低笑：“心跳比笔还快？”
“是笔漏墨了！”她嘴硬道。
江砚没戳破，握着她的手写完题，还在纸角画了颗蓝星：“奖励，答对一次一颗。”
林羡小心折好纸塞进兜里：“攒满一页兑换奖励。”
“兑换什么？”江砚挑眉。
“以后再告诉你。”她红着脸低头。
江砚刚想再出题，手环突然震动——纪无眠的Excel表格传了过来，冷蓝光映出一行字：“170虚拟号→图书馆Wi-Fi→MAC绑定：高二（4）班顾晴昼。”
顾晴昼？江砚眸色一沉。他记得这个美术社的女生，和林羡争省赛推荐名额。
“你先做题，我去去就回。”他揉了揉林羡的头发，脚步飞快地走向高二（4）班。
顾晴昼看见他，眼睛一亮就伸手抓他胳膊：“江砚，你怎么来了？”
江砚猛地甩开她，语气冰寒：“别碰我，给林羡发威胁短信时，没想过错？”
顾晴昼脸色骤白：“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江砚抬手点亮手环，把Excel投到教室小屏：“170号绑定你的一卡通，前天九点零七分在图书馆发送，还要装？”
顾晴昼看着屏幕发抖，突然红了眼：“我只是想要名额！林羡成绩好，就算不参赛也能上好大学，为什么跟我抢？”
“名额靠实力，不是威胁来的。”江砚冷笑，“林羡每天在画室待到十点，你凭什么说她不配？”
顾晴昼看着他维护林羡的样子，又酸又涩：“我喜欢了你好久，你眼里从来没有我……”
“道歉找林羡，”江砚打断她，语气冷冽，“要是她复试失常，我不会放过你。以后离她远点，也离我远点。”
他转身离开，留下顾晴昼在同学的议论声里，惨白着脸站直——没有蹲在地上哭，只有攥紧裙角的不甘：“我只是……太想要名额了。”
江砚回到教室时，林羡正对着蓝星纸傻笑。他走过去坐下，刚拿起笔，手环突然震动，纪无眠的消息弹出来：“江神，27张速写原图找到了！”
江砚指尖一顿，抬头看向林羡。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他轻声说：“继续做题，争取早日攒满蓝星。”
而他不知道的是，手环后台的Excel里，正悄悄蹦出一行红字：“Z-Plan 进度1/3，考场见。——Z”
好吧努力不了一点，还是一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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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蓝星与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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