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薛寄云决定去扬州城一趟。

从上次的蹲守,长风顺藤摸瓜查到一些线索,还有那个女人曾经死在了扬州城…薛寄云想自己再去扬州看看,也许能发现些什么和她有关的东西…

薛寄云闭了闭眼,有时还是会忍不住想到这些…

薛寄云换上一身黑色的劲装,走出门长风已经备好了马。踏影是一只枣红色的血汗宝马,也是陪着薛寄云最久的东西。

“呦,我来得不巧。”阮清秋从一边窜了出来,“知道就好。”薛寄云早就发现阮清秋鬼鬼祟祟地躲在一边。

“我也去,你带上我”阮清秋趁薛寄云给踏云喂糖的空翻身上马,刚刚还温顺的马瞪大了眼,焦虑刨着地,想把阮清秋甩下去。

“你让长风去给你找匹马,踏影不喜欢让陌生人骑。”薛寄云低头又给马喂了一块糖。

“好嘞。”阮清秋迅速从马上下来,跟着长风去选马了。

薛寄云也有自己的打算,京城有的是眼线时刻盯着自己的去向,让阮清秋跟着就可以打着游玩的旗号行事,毕竟京城人都知道阮清秋游山玩水的性子。

两人轻装上阵,走的都是鲜有人迹的小路,一路上纵马疾行,竟是把小一月的行程缩到了十几日。

“前方就到扬州城了,我就说之前跟着那群宦官老头儿脚程太慢了,走几步就要歇息,跟着他们走快把我憋死了,咱俩绝对能甩他们一半的路程,是吧哥”阮清秋从马背上下来,准备牵着马进城。

“欸欸欸,不是,哥哥你说句话呀。”阮七见薛寄云低头整理袖套,又窜到薛寄云面前:“哥哥那么金贵这个袖套,竟是连我也不理了,这么多年的情分算什么。”

薛寄云早就习惯了他的聒噪,没有接话,只摸了摸踏影的头,踏影的耳朵直立起来,明显是高兴了,两人牵着马走进了扬州城。

扬州城热闹非凡,街衢纵横交错,摊位琳琅满目,奇珍异物应有尽有,叫卖声此起比伏。

“哥,咱也赶了这么久的路,请我吃大餐呗,扬州的酒天下闻名,上次那个姓燕的还在我面前显摆。

“又没钱了?才发月俸几天,我说这次你赶路怎么那么积极,先找个客栈拴马”阮清秋狗腿地抢过薛寄云手中的缰绳,这是薛寄云答应的意思,敲诈得多了就有经验了,反正薛寄云是最有钱的,一起长大的哥几个的人生理想就是一起花光薛寄云的钱。

薛寄云和阮清秋到了客栈,阮清秋是个自来熟,向店小二打听出了扬州城最有名的酒楼和最贵的酒,连蒙带骗地把薛寄云诓进了春风楼。

小二把他们引进了雅室,“先上一壶你们这儿最贵的酒,叫什么来着,对,满堂花,再来点扬州的招牌菜”阮清秋吆喝道。

不愧是扬州城最好的酒楼,酒菜上得很快,阮七美滋滋地仰头灌了口酒,“哥,来一口。”阮七故意和薛寄云开玩笑道。

“不喝。”薛寄云回答得很冷淡,薛寄云谁的话也不听,唯独听他阿姐的话,上次寄云遭刺杀受了重伤,他阿姐给他下了“限酒令”从那次起,寄云真的一口烈酒都不沾,哥几个每次聚会都拿酒引诱他,无一成功的。

站在一旁的小二接话道,“这位公子是不能喝烈酒吗,我们这儿有乌梅酒,当下扬州城盛产乌梅,我们酒楼有独家秘方,我们东家自创的,甜甜的不醉人,公子可否想尝尝?”

“果酒?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阿云从不喝那些东西。”阮清秋接话道。

“好,上一壶吧。”薛寄云转头看向阮清秋,认真解释道“阿姐最近总说想喝点酸甜的东西,好喝的话刚好当给阿姐带的礼物”。

阮清秋痛心疾首,“你把我的面子搁哪儿,竟敢当面反驳我,你不爱我了呜呜。”

“再吵自己付银钱。”见状,薛寄云及时出言制止。

小二不一会就把酒端了上来,薛寄云端起乌梅酒喝了一口。与想象的中甜腻的酒有很大的不同,乌梅酒有浓郁的果香,新鲜的青梅的酸味和淡淡的蜂蜜调和,余味悠长,阿姐一定会喜欢。“可否问一下你们东家秘方可卖?”薛寄云出言询问道。

小二心中暗忖,早先就有人问秘方可卖,东家说要了这秘方也没有用,这酒的灵魂在于沈家娘子所加的东西和扬州城梅子,做的是季节的生意,就算把秘方给出去别人也无法做出一模一样的,这不是自砸招牌吗?

无论心里怎么想,小二嘴上只是应道“东家说这是小本生意,制作也受限较多,公子要是喜欢,可多买些带走。”

薛寄云微微颔首,“那再下去准备几壶,过几日我会让人来取”小二应了一声后退了下去。

“不愧是扬州第一楼,东家果然有点东西。”阮七点评道。“无论做什么,做得好就很厉害。”薛寄云懒洋洋地接话道。

扬州城正是多雨的时节。

阮清秋秉持享受生活的人生态度,非要拉着薛寄云闲逛,“反正也没什么事,还没来过扬州城呢,走咱俩逛逛去。”两人走下春风楼,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路上的商铺都早已收摊,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阮清秋一路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薛寄云走路倒是认真,似听非听,但又随时能接上几句话防止阮七炸毛。

可以看出扬州城已经下了很久的雨,路上一片泥泞。

一老翁躬着身子拉着车艰难前行,越往前走,路况愈差,老翁走得的越发艰难。

薛寄云见状把伞丢给阮七,上前扶住老翁的推车,默默地跟着老翁走了一路,还好老翁的家不远,见老翁紧躬着的身子放松下来,薛寄云闪躲到一边。

“我正准备寻你呢”一个老妪迎了出来“你腰不还疼着,快快躺回去”老翁笑着对着老伴说,“我这不是赶回来了,感觉今天车轻了许多”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进了有些低矮土屋。

听声音渐渐远去,薛寄云才从暗处走出。

“哎呦,原来我们家寄云还会大发善心,我以为你又要去杀人了”阮七撞了撞薛寄云的肩。

薛寄云回头笑道“帮一个人的小忙,抵消杀另一个人的罪孽不好吗”,阮清秋看着薛寄云含着笑意的眼睛竟一时语塞。

薛寄云贯是这样,当他满眼笑意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他是错的,但他确确实实不是一个好人。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薛寄云垂眸,散漫地说“走了,能护着自己的人就是好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的声音很轻,而雨声嘈杂,阮清秋没太听清,但见薛寄云神情恹恹,倒也没有再问。

是夜,阮清秋歇在了隔壁,薛寄云没有点灯,只是斜靠在窗边静静地等着,外面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门关窗,防偷防盗”有打更人走过,声音嘶哑难听。

敲击了三次梆子后又慢慢走远,薛寄云从窗户处利落地跳了下去,身上的黑衣和夜幕融为一体,他一路疾行到了城边的一处屋舍,身手敏捷地翻进院子,落地时四周一片寂静。

薛寄云漫不经心地向周围扫视了一圈,扬声道:“来都来了,主子雇你们来当缩头乌龟的吗?”

少年语气张狂,埋伏的人哪个不是亡命之徒,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有人按捺不住想出手却被同伴死死按住,“原来阿爹也开始痛惜死在我手里死士了”。

薛寄云说着朝着有动静的暗处飞了几根毒针,“看来是为了杀我花了大价钱”,薛寄云的针上有剧毒,有人躲闪不及中了招。

见同伴受了伤,终于有一黑衣人忍受不了冲了出来,薛寄云微微侧身躲开大刀,用手中的短刃干脆利落地深深刺入那人的脖颈,“无趣,看了那么久,你们自己玩吧”薛寄云拍了拍手,几个身影利落地落地,和其余的黑衣人缠斗起来。

“撤”躲在暗处的人知道中计了,急急地发出指令,“撤什么,唱了那么久的戏,不留下好好玩会嘛”薛寄云闪身到他身边,语气温柔,手中的刀却狠狠地刺向身旁的人。

“把场清了,我去看看阿爹派的戏子”。

薛寄云信步走向唯一亮灯的房间,推开门就见一个胖胖地男人在不紧不慢地沏茶。

薛寄云随意地落座,单刀直入道“现在喝茶,陈管事怕是后半夜也不用睡了,他想让你告诉我什么”

陈管家慢慢地把沏好的茶水递给薛寄云“父子没有隔夜仇,放弃追究下去,关系可缓”。

薛寄云掏出丝帕一点一点地把短刃上的血擦干净,又随意地把丝帕丢在地上。

“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他,少和我攀亲。”

沾了血的丝帕无法再用,薛寄云也不可能替小时候的自己做出任何决定。

大雨过后,地牢“滴答滴答”地往下渗水,薛寄云面无表情提着一盏灯地向大牢深处走。

两侧的牢房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越往大牢的深处走反倒是越安静,地牢里长年见不了阳光,阴冷潮湿,只有灯盏发出微弱的光。

行至牢房尽头,薛寄云兴致勃勃望着绑在刑架上被折磨地恹恹一息的人,“现在能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吗”他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

“你这个疯子,设私牢可是砍头的大罪”,薛寄云脸上笑容不变“那你说为什么怎么就是没人发现呢”。

因为没有人能活着走出这个大牢…

“你和你阿娘一样狠毒…”话还没说完,薛寄云就将一枚毒针刺入他的脖颈,“不会说话就歇一歇。”

刑架上的人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薛寄云想了想,又好心交代道“我新研究的毒,效果还不太清楚,祝你好运。”

薛寄云走出牢房,身后的锁链剧烈晃动发出声音。

走出地牢,薛寄云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光风雾月,胸怀洒落的少年郎。“继续逼问,只要不让他死掉了就行。”薛寄云吩咐道,“是”长风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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