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琴儿一脸恼怒,姜初芷打趣儿道:“你恼什么?”
琴儿羞红了脸:“这群孬种,没一个好东西,真不害臊!”
“走吧,如今握住了把柄,还怕找不到机会?”
姜初芷拉着琴儿四处又逛了逛,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到了厅堂。
“瞧瞧,咱们这郡君夫人是去了哪?怎么现在才来?好大的面子,竟敢叫长辈等你!”王氏这嘴一向管不住,原先姜初芷地位最低,她的优越感还是有的,如今姜初芷封了郡君夫人,论身份地位她又比不过孙氏,心中既怨恨又妒嫉。
“二嫂既然知道我为郡君夫人,就应该知道先君臣后兄弟,你敢如此当众无礼,眼里还有没有皇家天威,究竟是你没有教养,还是王家一向就是如此教育理念?”姜初芷冷扫了她一眼,给规规矩矩朝着霍夫人和孙氏屈膝行礼道,“母亲,大嫂。”
“你!”王氏气得白皙的小脸发青,横眉冷厉,咬着下唇伸手指着姜初芷,气得说不出话。
孙氏原是也因此感到嫉妒,可瞧见姜初芷对她如此恭敬,心中也觉得得意,况且她早就不满王氏那副嘴脸做派,便选择站在姜初芷这边,火上浇油:“洛二奶奶如此气急败坏,难道是被说中了?”
“你算什么东西,若是没有霍家,你能得到这样的恩宠?”王氏是个没脑子的,嘴巴也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未细究过其中的缘由,能坐上今天的位置,靠的完全是母家背后的支持。
姜初芷如今对于霍夫人也算是半个香饽饽,自从册封辅佐登基老臣的各个夫人后,就没有再册封诰命夫人,中秋宴上姜初芷也算是救驾有恩,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一层关系,她可不想这位置还没坐热乎就被出点什么忘恩负义的风言风语,便也怒怼起王氏来:“织洛,够了,快给郡君夫人行礼。”
王氏见连霍夫人也如此,心中再有不甘,也只好咬牙朝着姜初芷屈膝道:“臣妇见过郡君夫人。”
霍夫人并不想因为这些事得罪王家,见姜初芷一言不发,便抢先打圆场道:“郡君夫人没有责怪你,就是原谅你了,快起来吧,以后可莫要口无遮拦。”她提点着王氏,即便她知道王氏十有**听不懂这言外之意,可到底是她亲自选的儿媳,还是有些感情的。
王氏果真没有听懂这话的含义,一个劲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脸色愈发难看,可她又害怕惹得霍夫人不快,她想了想,悄悄吩咐身旁的秋菊将自己的三个儿女都带来。
霍夫人被孙子孙女围着,脸上的阴霾顿时散去。
王氏虽然处处比不上人,可这肚子却很是争气,当初不过才嫁入霍家三年,已经生养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名霍辞,如今已经六岁,是上学的年纪。二儿子名霍羡,五岁,虽然还没上学,可也请了京城有名的夫子在家中教他读书写字。女儿四岁,名霍锦,还在牙牙学语。
三人争先恐后地缠在霍夫人身边,嘴似乎拌了蜜,惹得霍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姜初芷才加进霍家,还没有子嗣也是理所应当,可孙氏已经加入霍家十余年,肚子却仍然没有动静,心中也是不免着急。
孙氏目不斜视地紧盯着那三个孩子,既羡慕又不甘,凭什么上天如此眷顾这蠢女人,她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母亲,我有一喜事。”孩儿们出现在眼前,王氏脸上狠厉全部被母性的光辉取代,面色也变得慈善安和不少。
“什么?”霍夫人一边抱起面唇嘟嘟的霍锦,一边抬眸看向王氏。
“我又有喜了。”王氏温声细语说着,白皙的面庞不知不觉中竟然泛红。
“当真?”霍夫人心中欢喜,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自然是要子嗣绵延才好,王氏能生是极为好的。
“前些日犯恶心,找了大夫来瞧,原来是已经遇喜三月有余。”王氏讷讷地微微点头,手指拽着的手帕被压出折痕,她揽了揽手将孩儿们都招呼过去:“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做什么?”
“乖乖去吃饭,然后回屋去读书。”三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王氏满意地点点头,扭头吩咐秋菊将三人带下去了。
霍夫人见王氏如此教导有方,顿时也对她恢复了不少好印象,原先板着的脸也缓和下来。
王氏暗暗窃喜,姜初芷和孙氏再厉害又如何,到底是没种的,百年之后,这霍家还得是留着她的血脉。
霍夫人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姜初芷和孙氏二人,缓声道:“你们俩也要努努力,要早日为霍家开枝散叶,尽到该有的本分。”
“是。”
晚膳是全家人一起用的,霍霄和霍夫人坐在主桌,三对夫妇依次按照长辈次序入座。
大户人家,即便是自家人也是得遵守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食而不语,众人各自用完晚膳,也就分别告辞离开了。
镰刀般的弯月悄悄爬上树梢,半遮半掩,京城几乎被笼罩在黑夜之中,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紫宸殿内却光芒四射,光亮从殿内溢出殿外,仿佛是着京城的太阳,其他各地的光明全都是从这里汲取的。
谢承安沐浴更衣完毕,又是忙碌地端坐在案几前批阅公文。
秋收之际,各地的文书也格外频繁,他这几日忙得晕头转向,也有好些时日没有翻牌子了。
敬事房的公公又照例将牌子递了过来。
“今夜不用侍寝。”谢承安头也不抬,火急火燎地撂下这话,便又快速地抓起另一本公文批阅。
敬事房的公公无奈,只好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这时,徐茂财迈入殿内,他挥挥手将下人们全部遣散后,独自守在谢承安身边伺候。
“皇上,姜姑娘总算是出了气,她一定会感念您的好。”
也只有姜初芷这个名字,才能让谢承安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他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来,思索了片刻,示意徐茂财把事情交代清楚。
徐茂财便将今日打听到霍夫人生辰宴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其中还添油加醋穿插了不少关于对谢承安的阿谀奉承。
谢承安没有理会,他用人最重要的标准便是这个人能办好事,其他的不重要,他只是淡然点点头,似乎没有太大反应。
徐茂财见他面色毫无波澜,又低声道:“明日是月曜日,是外命妇入宫拜见皇后的日子。”
“徐茂财,你话太多了。”谢承安并不抬头,可这幽幽的警告声足以吓得徐茂财打寒颤。
他五体投地跪倒在地,哭喊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谢承安轻描淡写道:“下去吧。”
“是。”见他没有责罚,徐茂财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他轻手轻脚退出了殿外,将夜里伺候的小厮侍女召了进去。
次日,姜初芷早早晨起穿戴朝服,随着其余入宫的外命妇一同前去椒房殿给贵妃请安。谢承安的正妻在他才登基的时候就病死了,这几年一直都是由贵妃代掌后宫,可贵妃的母族姓袁,也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奈何居于榜末,碍于其他家族的压迫,一直没能争取到这皇后之位。
后位悬空后,各个家族跃跃欲试,这几年对于女儿的培养更是费了不少心思,希望能因此帮助母族腾飞。
虽是金秋,椒房殿内却是遍地插满了鲜花,那花丛中还养着两只孔雀,为能保证新鲜,鲜花是每日一换的。
天还未亮,椒房殿内的小厮们便忙开了,齐齐跪在草地上插满鲜花。日日如此,那两只孔雀也被蒙骗了眼睛,还以为仍然是春日,日日醒来的头一件事就是开屏。
花香伴着鸟语,沁人心扉。即便是经过这宫殿的人,身上也沾上了满溢的芳香。
姜初芷她们来的时候正好是全部鲜花插好的时候,只见几十个小厮满头大汗地抬着庞大的空花盆陆陆续续从椒房殿走出。这花瓶都是品色俱佳的青花瓷,重量比普通花盆要重好几十倍。
外命妇们齐齐垂头立在椒房殿的院子里,领头的老嬷嬷正对着大门。她见众人站好后,便慢悠悠地迈上台阶,俯视着底下各家各户的夫人们,好不威风。
“砰!”
身后传来一阵瓷器碎掉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一声发颤的哭喊声:“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你们几个不长眼的!”领头的老嬷嬷眼尖,随即指着碎片周围的那几人骂起来。
“姚嬷嬷,怎么回事?”殿内传出一个婉转悠扬的询问声,声音虽然轻柔,却是叫人听得非常清楚。殿外的所有声音都静了,众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看着这副场景。
若是没有发生后来的悲剧,只听了这声询问的人一定会觉得殿内坐着的是一个温婉柔美的娘娘。
原来这老嬷嬷是这椒房殿最德高望重的姚嬷嬷,姜初芷不禁偷偷抬眸打量起这姚嬷嬷来,只见她对着殿门点头哈腰道:“是几个笨手笨脚的奴才打碎了花瓶,惊扰娘娘了,老身这就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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