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赶上了。
方寒浴心有余悸。
他依然记得和方丽钟第一次出去玩时候的事情。
那时他为了省钱，找了个没人知道的围栏的缺口，拉着她去了本地非著名景点大湖。
结果刚进去没多久，迎面就见着个身高约摸着起码有两米高的壮汉。
那人身上全是血迹，一些干了一些没干，看上去颇像是玩求生之路玩的。
但方丽钟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正在被通缉的连环杀人犯，只一脚就踹断了那男人四五根肋骨。
方寒浴当时就对方丽钟五体投地，不敢再起歹心——真要是骗了这位，怕不是见不到当天的月亮。
只能说幸好救护车来的及时，不然这人估计已经变成家畜转世第二次了。现在还在等宣判，但距离他上餐桌也差不了太久。
所以为了这个店员的脑袋不像西瓜一样被踢爆，他只能亲自出马，飞扑到这人脸上。
躲在旁边的鼠鼠和蚁蚁只觉得老大飞出去的样子十分的威武，直到方丽钟再次行动。
方丽钟是南方人。
与店老板和方寒浴不同，她见过南方的双马尾们。
因此，方寒浴还没有再次起飞离开，就见着一只靴子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伴随着两声惨叫。
一个是他的，另一个是她的。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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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丽钟本来打算一脚送这个恶心的店员见一下太奶，但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广东双马尾阁下抢先一步，飞在了那人的脸上。
她的胸口发闷。
这位广东的阁下，似乎比起星城这边的小型双马尾们大了不止一号。
反正那个店员确实是一下子就吓昏了过去，向后退了几步，又旋转了一下，脸朝下掉进了腌鸭货的桶里。
她没急着把人拉出来。
眼前的生物，才是更可怕的存在。
身体比脑子的速度还要快一些，她惨叫着把那只生物送去了远方。
幸好穿的厚靴子。
她浑身颤抖地看了一眼广东双马尾飞出去的方向，心里的恐惧依然没有消退。
甚至越发深厚，渐渐如雨滴，坠落于地。
漆黑的阴影渐渐笼罩在她的周围，一阵嗡鸣后便消失无踪。
有些异常。
明明不至于这么害怕。
她有多久没有这么恐惧过什么了。
她察觉自己的口袋中有样东西烫得出奇。翻出来就见着是自己的手机。
方丽钟有些诧异。明明没有开启什么软件，为什么手机会变得这么烫。
她打开手机，发现现在的页面是与方寒浴的聊天记录。
上面的文字居然消失了，只剩下大片的绿。
她没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就只把这件事归结于软件故障。
方丽钟脱离了刚刚的怪异状态，才注意到眼前的店员头朝下腌在桶里，估计已经快入味了。
都是为人民服务。好歹他现在也是人命。
至少这事不会判死刑，还是得把他捞起来。
她用靴子尖把男人踹倒在地，嫌恶地想找个地方蹭一下靴子，但只发现这后厨里最干净的地方可能就是自己这里，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让洁癖当场去世。
她看了几眼面色红润——苏丹/红染的——的店员，没有去给他搞什么心肺复苏，就踩了他胸口几下，想要把水从肺里弄出来。
好歹别淹死在这里。
她之前就因为太过暴力被谈过好几次话，但她依旧我行我素，不过遇到方寒浴之后，好像确实没有导致过嫌犯出现不可逆的伤害。
上次那个断了几根肋骨的连环杀人犯，送去医院之后居然没什么大碍，直接就能送去审判。
这次接到了方寒浴的邀请，来这边见面，结果没见到面，还遇上了这么个搞非法添加剂又打算袭警的业务。这人自己摔的，总赖不上她了吧。
方丽钟先给救护车打了个电话，简单讲了下目前的情况，又给方寒浴发了信息，表达了抱歉，才联系起自己的同事。
“喂，贺队长。这边有个制假贩假的不法商贩，还打算袭警。”
她叹了口气，“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出拳，他就自己摔倒了。”
“我知道这事和我们刑警队没啥关系，但是给友队点好处嘛。救护车应该也差不多时间到，你们抓点紧。”
挂掉电话。
她看向眼前昏迷不醒的男人，撇起嘴角，“真是垃圾。”
转眼间，她看见旁边多了一摞纸。
似乎是一些交易的记录。关于这个人购买非法添加剂和兽用抗生素的信息。
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标注了出来。
但这些东西都是打印件，似乎是不久前刚刚打印出来的，并不像是这个店员的手笔。
方丽钟轻笑，“看来，这事也没那么简单。”至于一家商铺背后的产业链究竟多么大多么深，这就可以和她们刑警队扯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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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大离家出走的瞬间，鼠鼠魏骏杰已经准备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逃离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一个武力值极高的女人非常危险。
一个陷入了恐慌状态开始无差别攻击的女人则更为可怕。
魏骏杰见过之前酸儒的妻子暴起的样子，所以对女士们的狂暴状态十分打怵。
但老大的吩咐还是更为重要。
它努力了一晚上，才用尾巴打好的违法材料，还是得送出去。
就别自己出马了吧。
分包给老大最新的小弟蚁后的小弟们。
白蚁们没有太多思考的余地，机械地将这些纸张送去了方丽钟的旁边。
它们刚刚吃了个饱，目前也吃不下多的零嘴，所以这些纸张还是安全抵达了该去的地方。
没有中途转化为热量。
小弟们兢兢业业，没有因为老大的离开而松懈。真是合格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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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巨大的力量瞬间瓦解了方寒浴的几丁质外壳。
脆弱的膜翼瞬间撕裂，飞往了不知的方向。
他的神志依旧是清醒的。
从未如此清醒过。
但一点痛觉都没有。
他仿佛是在一旁观察着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而他的意识在远处无悲无喜地漠视着身躯的损毁。
这么脆弱吗？明明那么可怕的身体。
方寒浴的意识在天空中飘忽不定。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慢放一般。
他聆听到所有细碎的小生物的声响。
在人类状态下所有听不到的声音，如今都在他的耳畔响起。嘈杂、混乱。
但他能吸纳所有的信息。
所有未知的一切都在他的面前显得清晰可辨。
但一切都在十一秒后结束。
他看到了眼前多了一个小小的金色的木鱼。
上面有个棒槌。
棒槌轻轻地敲在木鱼上面。
一个金色的‘功德 1’飞了起来。
然后他的意识就被金色的光芒包围、吞没。
“等等，难道做好事真的会有功德？”
他嗅到了一阵香味。
是隔壁家饭菜的味道。
嗅觉回来了？方寒浴十分惊喜地跃起。
他的身体又变回了原样。
似乎之前变成广东双马尾的时刻，只不过是一场幻梦。
但是目前唯一的问题是——
他刷新的位置，似乎是楼下的小巷的一个拐角。正巧是那家鸭货店的窗外。
而且他身上连一块布都没有。
幸好这个鸭货店有个后窗户，而且还开着，所以他被击飞了出来。
不然他要是真的出现在了方丽钟的面前，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两个人了。
但从这里怎么回家呢？
他有些怀念变成飞行怪兽的时候了。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魏骏杰和白蚁们从窗户那边走了出来。
鼠鼠吱吱叫着。
“老大，你又变身了吗？这是假面骑士还是黑魔仙？”
方寒浴有些无语。但他还是察觉到，自己居然能够和鼠鼠对话。
之前果然不是梦。
“好啦，骏杰你看一下方丽钟走了没有，我得去找个衣服。”
“走了走了。”鼠鼠侦查片刻，欢喜地通知了老大。“她走了。”
方寒浴非常满意鼠鼠的侦查功能，立刻从窗户翻了进去，扑腾着找到了两件围裙，一前一后把自己包了起来，免得小方寒浴迎风飞舞。
既然又变回了人，那么小方同志也能够再次下岗再就业，还是得保护着点。
方寒浴正在窃喜自己找到了遮羞的衣物，就听见了一个厚重的男声。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来做什么的？”
一个穿着警服的高大健壮的男人，正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从窗户钻进来的方寒浴。旁边则是个穿着白大褂的急诊科医生，也正怔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们会信吗？”
方寒浴瑟瑟发抖地说。可恶的鼠鼠，居然没有说这边还有其他的人。
鼠鼠打了个寒战。老大只想知道那个女人走没走。但是有两个男人的事情，应该没啥关系吧。毕竟都是同性且都是同类。
他肚子里的墨水不够多。只知道男女之大防。不知道男人也会被……
“跟我走一趟吧。”贺敬康把身上的警服外套脱了下来，裹在了方寒浴的身上，眼睛却稍稍扫过了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
温润如玉，白皙胜雪。
他缺了刻心跳，但立刻转过头，不再去看眼前的人，只把一起来的急诊科的兄弟的白大褂也扒了下来，穿在了方寒浴的身上，又搞了两只塑料袋，包在了他的脚上，免得粘上太多的油污。
“身份证号报一下，还有联系人的电话。”贺队长不再回头，也没有推搡着方寒浴，只领着他往着警车那边走去。
方丽钟跟着犯人上了救护车。刚一坐好，就见着自家队长领着方寒浴从鸭货店出来。
方寒浴外面包着一件白大褂一件警服，光脚踩着两个塑料袋。
她脸上瞬间绯红满布。
没想到好兄弟居然这么香。幸好现在还早，周围连个人都没有。不然好兄弟怕是做不了人了。
但看着队长目不斜视走在前面的样子，还是觉得队长不愧是队长。就算方哥这等尤物，也没法让队长产生一点绮念。
不过她也忽略了队长和方寒浴都是男人这件事。
不久，救护车启动，开往医院。
她这时才突然想起，等等，为什么队长会把方哥带走？
欲待下车，救护车却已经开出了三条街。
贺队长，可是橘子最可怕的存在，即便是最穷凶极恶的犯人，见到他，也无一不肝胆俱裂。
主要是这人太强了。
她已经是柔道六段的级别，但和队长比起来，她大概纯良的像只绵羊。
先打个电话告诉下队长方寒浴是自己的朋友吧。
无情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击碎了她的希望。
只能。方丽钟扶额。
希望人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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