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岚回复得很快，言简意赅：“挖。值得。”
程度愣住，端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他坐回床边，打字：“理由？”
柳星岚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不像学生，倒像个资深技术评估。
“A，真名王锐，擅长高并发架构。之前‘山海经’项目每秒百万在线负载是他主导优化的。”
“B，张弛，图形引擎专家。独立开发过一套轻量级物理碰撞系统，效率比市面通用引擎高30%。”
“李明远不懂技术，只压榨。这两人在‘奇点’被行政流程拖累，早有去意。三百万，市场价偏低，有诚意能打动。”
程度看着屏幕，忘了喝水。柳星岚对这两个程序员的了解程度，远超他的想象。这根本不是“略有耳闻”的水平。
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柳星岚那边背景很安静。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程度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探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柳星岚平淡的声音。“程序设计，我选修过。觉得有意思，自学了些。业内顶尖高手的动向和成果，关注一下很正常。”
程度看着柳星岚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
自学？关注业内高手动向？
这解释轻描淡写，却更显得柳星岚深不可测。
一个二十一岁的历史系学生，对顶尖程序员的技术专长和职业困境了如指掌，这绝不仅仅是“有兴趣”能概括的。
他放下水杯，重新拿起手机，没再追问技术细节。
柳星岚身上有秘密，但他现在没资本深究，当务之急是解决项目难题。
“你说得对，人才是关键。”程度打字，语气缓和下来“我们公司的技术部，确实藏龙卧虎。像负责底层架构的老周，十年前就在硅谷大厂带队；还有搞图形渲染的小组，有几个是从国外顶尖实验室挖回来的。”
他刻意把声音放得平稳，带着前辈式的关怀：“星岚啊，你还年轻，多接触不同领域没坏处。这个项目是跨学科的，正好是个机会。技术这边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对你未来职业发展，视野开拓，都很有帮助。”
柳星岚回了个简单的“嗯”。
程度继续发力，“我觉得，你可以多参与一下技术部门的讨论。不光是从文化层面把握方向，也了解一下实现这些创意的技术逻辑。这对你整体把控项目质量，绝对有提升。”他顿了顿，抛出真实意图，“你看，反正你负责的核心部分也需要和技术紧密配合，不如……干脆也承担一部分衔接性的工作？比如一些基础的程序逻辑校验，或者简单的脚本配合？就当是多学一门手艺，技多不压身嘛。”
柳星岚那边沉默了片刻，声音才传过来，“程总的意思是，让我在完成民俗顾问和文案总策划的工作之外，再兼职程序员？”
程度脸颊有点发烫，硬着头皮回：“哎，别说得那么生分嘛。是学习，是锻炼！公司会提供全面的技术支持，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硬扛。”
“那我是不是需要暂时办理休学？这样才能全力跟进项目。等我负责的部分完成，就可以全职去技术部‘学习锻炼’了。”
程度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休学？他再想压榨劳动力，也没想过让一个顶尖学府的苗子为此中断学业。
这太离谱了。
柳星岚是认真的？他最近压力大到出现幻听了吗？
“你开玩笑的吧？”程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学业怎么能耽误？我就是建议你课余时间多参与一下……”
电话那头，柳星岚似乎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短暂，带着点无奈和嘲弄。“程总，不是您先给我开玩笑的吗？”
程度哑口无言。
他握着手机，突然意识到，柳星岚根本不是在提议，而是在用最平静的语气，反讽他那个不切实际的压榨想法。
他程度，一个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油条，居然被一个年轻人用这种方式堵了回来，而且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一股混合着尴尬、疲惫和挫败的情绪涌上来。
他最近太累了，决策疲劳，判断力下降，竟然连这么明显的嘲讽都没听出来。
“我……”程度张了张嘴，嗓子发干。
柳星岚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程总真的有意向让我承担额外工作，我们可以签一份补充协议。明确工作范围、薪酬标准和责任划分。按市场价算。”
程度彻底没脾气了。
签合同？按市场价？那他还不如直接去挖两个现成的程序员划算。
柳星岚这话，等于把他那点小心思彻底摁死了。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苦笑一声：“行了，我知道了。刚才……是我考虑不周。你好好上学，项目上的事，按合同来。”
挂断电话，程度把手机扔到一边，仰面倒在床上。
天花板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他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导演，想忽悠个天才演员免费跑龙套，结果被对方用演技和台词不动声色地教育了一遍。
柳星岚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他有点头疼，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这小子就像一块裹着迷雾的璞玉，你越接近，越发现他内里的光芒和硬度，也越看不清全貌。
程度把手机扔到地毯上，屏幕朝下，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催命符一样的消息。
他盯着天花板上那盏贵得离谱但此刻毫无用处的水晶吊灯，感觉那无数个切割面都在折射他支离破碎的财务状况。
三百万……挖两个人。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羽绒枕里，深吸一口气，试图寻找一点安慰，只闻到昂贵洗衣液的虚假花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