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梦魇重现

池念仅仅环抱住荷烟,就能感知到她身上的上有多重,软绵绵的手臂,凹陷的肋骨,血铺满了一张漂亮的脸,她是个极爱干净且利索的姑娘,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其实是个极其倔强的姑娘,跟在自己身边十三年了。

“荷烟,别睡,荷烟,看着我,我带你找大夫,我带你找大夫,被睡啊!”

在古祚全力赶赴下,池念看见了尽数毁掉的池府,大火燃烧着目之所及的一切,比梦魇中的那把火更凶,他看见立于池府中的庞然巨兽,长长的兽齿裸.露在外,血一样的深渊巨口张合,逗弄着下方苦苦求生的人们。

当一点点靠近,尸山血海中,尚且可动的荷烟渐渐停止挣扎,高高举起的利爪,让他想到城门上的父亲,他再一次一跃而下,这一次的古祚没有拦他,狠狠摔到地上,尖锐的痛感从尾椎传来,顾不得其他,便猛冲过去将荷烟搂在怀里,冲击使他们在地上翻滚躲过将要拍来的一爪。

古祚哪怕早已知晓池府惨况,神识探得与目之所见得到的冲击还是不同,他愤怒着,也悔恨着,如若不是他为安排好,怎能发生这等惨剧。

池念跳下时他估量不会伤及性命,此时也不待多想,唤起脚下灵剑踏空挡上雍和落下的一掌,竭力将其挥至一旁,闪身与它平齐,执剑令。

“雍和!汝岂敢破封!”

雍和甩头对上敢来的古祚,心中懊恼,转身欲逃。

古祚挥剑挡它去路,驱动周身灵力华为九道锁链向它捆去。

“回来!”

雍和本是心虚,见其不问缘由上来便打,也是恼火,扭身躲过剑气,伸爪抓住两条锁链,便与古祚颤抖起来。

荷烟看着面前颤栗的少年,她的二爷呀,回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了,可家里成了这副摸样,二爷之后怎么过呀!

荷烟全力抬着软绵的手,断掉的筋骨让她一切都是徒劳,胸腔溢满了鲜血,憋的脸色发紫,她张着口鼻,不断涌出血来。

“二,爷……姑,娘……”

池念凑近,努力去听她要说什么。

在衣柜里!

怀中的人已经无法说下去。

同梦魇中的池惠儿一样,就这么静静地软倒在他的怀里。

“荷烟!”

池念轻轻唤着,微微摇了摇怀里的人。

“荷烟!你别吓我了!”池念把人搂在怀里,抬头四望,梦魇与现实重叠,“你家爷,胆最小了……”

为什么?为什么!

何故如此戏弄与我!

池念如罪孽深重,且劈了我,为何如此!

父亲何辜!

手足何辜!

荷烟何辜!

池府中人何辜!

一路而来,念何等欣喜,仿若痴狂,天任我游,万物尽收,清风送喜,感失而复得,此生极幸!

霎那间……

古祚缓缓落至地面,踉跄几部稳住身形。

与雍和缠斗良久,长时间梦魇破镜,本就神魂不稳,为压制雍和更是拼着修为倒退,神魂受损。

雍和本是上古恐慌之神,自带凶性,如今受万罗魇梦花之诱,跳动兽性,又虐杀池府之人,杀红了眼,更加无法管教。

古祚动用与本命法器牵引,召它回来,雍和被封百年,好容易破封而出,又如何愿意,自是拼命反抗,抓住锁它的链子,拽着一段便抽了过来。古祚掐诀,一道困灵咒直戳其面门,挥剑缠了它一手的锁链,驱动其它几条从四面八方朝它裹去。

雍和本体肉身早已消失,只剩兽灵,若被这困灵咒直戳面门,真就能困了它去,哪敢轻易对待,见古祚施全力降它,心中不免委屈,它同古祚相伴二十年,虽极少动用方天戟作战,但自来两人结契,它便栖息在古祚体内,日夜相伴,他却为了几个蝼蚁真困了它去!

它被困时间太久,雍和又听那几个老匹夫的话,也不时常唤它出来,好容易今日破封出来透口气,现如今怎样它也不愿乖乖受困。它立起全身,赫然站立起来,调动周身洪荒之力,互助周身,双臂一甩,震开袭来的锁链,长臂一探,像面前人抓来。

古祚飞身而起,躲开抓来的巨爪,巨爪落空,在地面砸出个大洞,雍和见一朝落空,长腿一迈,踢起一亭来接手朝立于虚空的古祚砸去。

古祚挥出两道剑气,将飞来的小亭破碎,右手运结灵力拍向自己逼出一口心头血,不能再拖下去了,需得速战速决,他进万罗梦魇需得撤去神魂所有防御,在梦魇中多次受那妖花攻击,本就神魂受损,若现在再和雍和拖着,时间一长他恐力不从心。

“雍和,你私自破封,妄造杀孽,野性难驯,屡教不改!”

古祚以心头血为引,以神魂为令,召压雍和,雍和方天戟本就是他的本命法器,他为主,雍和为器,神魂相连,但雍和相较古祚,神魂强大太多,古祚现在还无法完全掌控方天戟,实得他修至大乘才能完全掌握方天戟,现在他以心头血来震慑雍和是实在没其他办法,若是平时全盛之时,因着主仆之契,雍和不能伤他,慢慢拖着,他也能困住它,但现在不行。

“吼——吼吼吼——”

雍和冲他嘶吼,它不曾想古祚用此等伤及本源的方法困它,不甘地挣扎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困灵咒贴到灵台。

咒文流出灵光包笼了雍和全身,也将四溢的洪荒之力收拢,灵雾逐渐变淡,最终全部被吸入虚空中一柄长戟中,戟身兽纹游动,散着寒光。

古祚压下喉间再涌上的腥甜,唤回雍和方天戟握于手中,纳入丹田,缓缓下落。

平了气息,才慢慢靠近池念,池念抬头痴愣着,他知道他看见了。

“为什么?”池念转头问他。

古祚喉结滚动,喉间干涩,不知如何作答,对着池念直直望来的目光,他第一次害怕,想要躲闪。

“我的,本命法器,失控了。”仅仅几次,面对家破人亡的少年,艰难出口。

“为什么?”池念搂住怀中的人膝行两步,“为什么会失控!为什么控制不了!为什么控制不了还要用!”

声声泣血,字字难噤。

池念仅向前几步,便扑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古祚连忙上前,欲扶他起来,池念躲过他的搀扶,死死掐住他的一只手,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赤红着双眼,口中不断流出血来,趴跪在他的面前,声嘶力竭地问着。

“为什么?”

没有雍和的压制,倒在四周的古家弟子搀扶着围了过来,看到此等场景,均是不忍,心中愧疚。

古谧行不忍看古祚因他失误被如此逼迫,便开口解释,“这和雍泽君没有关系,是那万罗魇梦花……”

“古谧行!”古祚呵斥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未等他开口,就见古谨思一掌劈晕了声声质问的池念,扶住他软倒的身子。

见众人朝他看来,便出口解释道,“池少爷已心力交竭神魂受损,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耗尽本源了。”

看着昏睡的池念,众人只是看看也知道,以他如今的样子,若不好生养护,也是难以过活,亏损太多了。

古祚沉默着,去掰池念握着他的手,硬是用了些力气才从他手中脱开,看古谨思将他缓缓放倒,睡卧在荷烟姑娘的旁边,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也像是荷烟姑娘一般去了。

四下大火还烧着,古祚从置物袋中取出何安媛的尸首,吩咐古谨思带人送至何家,几个弟子暗暗嘀咕,最开始寻人之时何家就没有动静,池家出了如此大事,这火烧的半个城怕是看见了,其他人如何不知,这何家居然也不见派个人过来,现在把何家姑娘尸首送上,也不知道那家开不开门来。

古谨思见他们如此说话,就要出声却见一道剑光从远处而来,不过几息出现于眼前,定睛一看,连忙站好行礼。

来人略略抬手,免了他们的礼,带着严厉之色看向古祚,刚要开口训斥,却神色一变,上前一步搭手在腕,横眉一盯,古祚便乖乖撤了周身防御,任面前人探查身体。

“胡闹!”

探明古祚体内伤势和重伤的神魂,见这修为倒退一大境界的弟子,元婴已碎华为金丹,就这金丹也欲凝不凝,当极眉头一拧,掏出把灵丹就让他赶紧吃下,也没心思再想其他,就要带他回寰霁天府。

“安长老!”其他弟子见此便知古祚情况不好,纷纷上前想要问上一问。

“安长老!”古祚行礼,阻了安长老要说的话,“弟子想带池念回修界。”

“古祚,你这是?”安长老皱眉,不明白他想如何。

“安长老,弟子想带他修界。”古祚对上安长老不悦的眼神,执着看向他,“弟子……”

“古祚!”

安长老急忙伸手扶住突然倒下的古祚,留了句带上,抱着他就走。

古家弟子也是慌了神,忙带着池念就追了去,都是些刚刚出来历练的少年们,一见自来强大崇拜的雍泽君就这么倒在面前,也见寰霁天府的支青峰峰主都变了脸色,都慌了神,也忘记了很多的事还未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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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新琢玉壶凝
连载中扰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