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肩被握,压迫而来,灼热喷洒在颈上,感官无限放大,甚至是发丝微动的发痒都挠入心腓。
“别……”
湿软的舌勾起侧颈的发丝,轻轻划过皮肤,激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躲什么!”
耳边传来低沉沙哑的笑声,他被面前的人,沾湿了。
温凉的唇,含住他的命门,感受他的恐惧和退缩。
“路……陆文笙,别这样!”
带着哭腔,喉间的震颤从唇舌传来,景昇眸色加深,顺着躲闪的颈线向上,吻他的耳后。
“陆文笙……求你!”
动作止住,下巴被扣住抬起,对上景昇幽黑的眼瞳,瞳中倒映着池念凌乱的脸,在景昇的注视下,一滴泪,滑入他的手心,顺着血液刺向心脏。
“池念,你究竟,有没有心?”景昇嘲讽着,嘲讽着池念,也嘲讽着自己。
“五年,再冷的心,也该捂热了!”景昇扣着池念的下巴,拉近,仔细描绘,“你是在装傻,还是把我当成傻子,嗯?”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池念哽咽着。
“呵!”景昇松开了他,失力的池念跌坐回狐裘,一声呼痛惹得景昇急忙回头。
景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摇着头,缓缓后退,“你总是这样,用尽方式,博得别人的注意,随意践踏他人的爱意!爱是什么,对你来说,不过是你手心里的玩具!”
景昇情绪激动,眼眶泛红,池念有些害怕,这样的景昇,让他害怕,他咬住下唇,忍着痛往后缩挪一步,惊恐地望着景昇。
“永远这样!池念!每当透露出一点点意思,你就装傻害怕,无辜听不懂地逃跑,每当我下定决心不去打扰你,你又巴巴跑到我的身边!”
“是,我心悦你!我一次次像你示爱,你一次次躲避。池念,我也是人啊!既然要躲,可你为什么不能躲远一点!你舍不得我对你的好!舍不得我对你言听计从!舍不得我替你摆平一切!带着我亲眼看你与别的女人纠缠厮混,和我分享你的风流韵事,池念,你对我,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景昇蹲在池念的面前,掐着他的脖子,贴近他的唇,“何家小姑娘,你也只是躲着,时不时还有一句问好,一份随礼,可对我……”景昇呼出的气息,缠绕在他的唇齿,“你一次次拒绝地这么生硬,毫不遮掩,你根本就不在意!”
“既然要一辈子在我面前装傻,那么,现在也装不懂吧!”
“唔……”
霸道的唇舌撬开他的牙齿捕捉他的舌,毫不客气侵入领地,肆意掠夺他的呼吸,凶悍的力道击碎他的推拒,脖子上的手扣住后脑,插入发丝,腰间收紧的手仿佛将他掐断,揉入骨血。
细碎的口声口今从交连纠缠的地方传来,感觉到他的窒息,景昇放缓了脑后的禁锢,池念张着嘴,得到片刻喘息,景昇嘶磨着他的下唇。
含糊的声音传来,小小的,吐出的温热,撒在景昇的鼻尖,还带着他的气息,景昇止了动作,抬起头,抚摸池念失声的脸。
“你就作践我的爱吧,池念。”
景昇将人轻轻抱起,放在床上。
“玩弄他人的真心与爱,你终将变成我,变成何安媛。”不得真心,不得爱意,不得谅解。
景昇捡起地上的狐裘,披裹在自己身上,出了门去,屋外一片寂静,他深嗅狐裘上残留的气息,吩咐一旁的下人去找大夫。
池念收紧手中的被子,隐隐作痛的尾椎和发麻的双唇都向他示意着刚才的一切不是假的,他的心也在告诉他,没错,是的,景昇,或者陆文笙,心悦他,他知道,甚至确信。
重重把自己摔在床榻上,刺痛让他更加清醒,真的有一个男人会喜欢男人,真的有男人喜欢他,那落在心口的泪,那滚咽下的伤,那颤抖的手。
愧疚和躲避在心中爆发,恶意的嘲讽与肆意的羞辱在脑海中集聚,都让池念意识到,他在景昇面前的放肆和张狂,他不怕他伤,不信他走。
他狠狠闭眼,“你让我恶心。”他说。
他自来不喜男风,认为这就是少爷们的新奇和炫耀,找乐子而已,谁不是到年纪了娶妻生子,在这上面玩真情?他问了府里供养的大夫,进来上药的下人也说,王爷没有王妃,府里也没有伺候的人。
第二日,倒是他躲着景昇了,景昇并没有再来找他,而他却打听着景昇的行程,可以避开了他,要是景昇不出府,他也缩在院子里不露头。
何安媛,那日,景昇提到几次,特别是那时他望过来的目光,恍惚中一半的脸变成了一个女人的脸,同样的眼神,同样被强迫,恐惧与恨都因此涌动,而他没有一丝映像。他知道他失忆了,但是他明白更重要的东西被他死死压在心里,最深处!
景昇是忙碌的,按道理说他是一个就了番的王,如何回得了京都,他问过府中下人,皇上病重,贵妃娘娘彻夜守着,朝中人心惶惶,太子被斥,皇上下旨召安王回京,看着风平浪静的水面下,藏着什么,不得而知。
古家的弟子们总算找上们来了,景昇特意吩咐过,在俗世没有任何背景,且刚出茅庐不通人情世故的毛小子们,又有人刻意遮掩阻拦,十来天能找上了安王的府门也是不容易。
不巧的是,他们是找到了门,而池念却被请了出去,请他去的不是别人,正是景昇的生母,陆惠贵妃,那日夜里景昇称病,夜里暗暗出府,这几日池念睡不安稳,爱夜里溜达,隔壁院里的动静自然瞒不了他,他亲眼看着景昇带着人走了,看跟着的人提的行李,怕是要在外头呆个两三日。
景昇也知道他在看他,这么大一个人杵在那,身边跟着的人也不是摆设,大晚上照得亮堂的很,想不注意也难,池念这几日夜里爱折腾他知道,事出突然,他特意等了些许时间,等着池念回去才出来,不想今日池念溜达到这个时辰还没回去。
他没同他打招呼,也知道他在躲他,出门交代管家照顾好池念,太晚了就劝他回去休息,白日里也别吵他,由他睡足养好精神。
不曾想他前脚刚走,惠贵妃就把人叫进宫来,其他人怎样管家可以不应,但贵妃娘娘,王爷的生母他如何拦得。池念被叫时刚刚睡了没多久,被人从床里挖起来任由他们折腾,好容易迷瞪着眼被送进宫里,就是长长的宫道。
身边的公公陪着,在耳边小声嗡嗡叮嘱着。
“娘娘也是担心王爷的身体,听说王爷府上住着他的挚友,同亲兄弟没什么不同,那也便是娘娘的小辈子侄,娘娘无法出宫探望,下人们也都不细致,便劳烦您进来,问问王爷情况。”
这理由牵强的很,这宠惯六宫陆家精心教养,赐字惠的贵妃娘娘怎么相出如此牵强附会的借口来,接见外男更不是这后宫妃嫔该做的事情。
总算走到贵妃娘娘的寝宫,随人进去,规矩见礼,贵妃并不叫起,宫里都屏息凝气,他更加觉得这事儿不对。
“起吧。”一道柔美的女声从上方传来,“走进些来看看。”
池念随着做了,上前几步,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双缀着东珠的鞋头,东珠一般都是皇帝皇后才能佩戴,而陆惠贵妃却拿来做鞋,可见在宫中是如何荣宠。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池念皱眉,这话,也只能平复好情绪抬头,对上陆惠贵妃的眼睛,那双眼自下而上地打量,隐隐带着嫌恶。
池念自觉不够聪明,何况是在庄相掌珠庄皇后的宫里,混得风声水起的陆惠贵妃眼中瞧出东西来,那边是陆惠贵妃没有掩饰,故意让他看出来。陆惠贵妃不喜他,看他的眼神不是接见儿子的好友玩伴,而是打量儿子府中攀枝儿的侍女姬妾。
这不仅仅是打量,也是羞辱和警告,离我的儿子远一些。
陆惠贵妃看着台下站着的人,端起茶盏,轻轻拂去面上的茶沫,浅浅尝了一口,皱眉不喜。
“今日这茶,泡老了。”陈惠贵妃放下茶盏挥手叫人撤下,含笑给池念赐座。
“叫什么?多大年纪了?”景昇同贵妃有五分像,温润清雅,带着陆家人特有的书卷气。
“回娘娘,草民池念,刚及冠。”池念回着,至于年纪,景昇说他及冠了,三月三的生儿,该是不错。
“及冠了,比昇儿小了六岁,差着,不大。”陆惠贵妃轻轻点头,“你们怎就遇见了?”
是啊,怎就遇见了!
昇儿离开她时,还年幼,刚刚十八就了番,那时朝堂紊乱,庄相势大如日中天,庄后在宫中也是只手遮天,她在宫中如履薄冰,费劲心思甚至求到娘家门前将儿子送出京都,都没来得及替他想看王妃。
再见到时,他已经二十六岁,八年了,走时还是带着稚气,含着愤怒和委屈,再见到时,就是温润如玉,风度清雅的大人了,他同她何其相似,样貌性情。正是因此,她才知道,他选的路如何艰难,如何能撞得头破血流,如她一般。
那个会躲在她怀里撒娇,逗她开心,为了给她出气顶撞皇后的孩子,认真地告诉她,他喜欢上一个男人,想同他好好过一辈子,就像是当年,她认真地告诉父兄,她喜欢上一个男人,她想同他好好过一辈子。暂且不提身份,但就是一个男人,该引起何种轩涛大波,会受到多少诋毁谩骂,甚至是失去追逐顶尖位置的机会,痛苦一生。
不可否认,池念是书中描绘的人间尤物,那祸国殃民的妖妃就该是他这样,哪怕是多日没睡好,眼下的青色,也不损他的容颜,反倒带着万般令人怜惜的脆弱,哪个男人不动心。
昇儿同她一样,无法改变昇儿的心,就只能让这个勾了昇儿心的人,自己退场。最近风头正紧,皇上的身体时好时坏,太子手中势力逐渐壮大,皇上更加防备,下诏叫昇儿回来迁制太子。庄相退了,太子被斥,舒心日子过惯的庄后却疯了似的逮谁咬谁,给昇儿加一点作风上的污点,也防着庄后咬到昇儿身上,也让皇上安心,昇儿并没有争夺之意。但她不可能看着昇儿真和一个男人过日子,有个风流的花名小小可以,娶妻生子是必然。
陆惠贵妃问的,池念并不清楚,含糊地答了,也不知道对是不对,陆惠贵妃也并不在意他的答案,敷衍摆在明面,如此羞辱,自尊心强的人,怕是要羞恼死了。没做多久,庄后的人便来陆惠贵妃宫里请她。
“给惠贵妃娘娘请安……”
没得多久,池念便被打发出宫。
惠,惠……
他的心口闷疼,像是被剜了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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