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骞不动声色的将目光上移一些,把视线聚焦点放在晏栖上一点。
他倒是忘了,晏栖夜视能力好的过分。或许他不该为了将仇恨掩埋而将一些东西麦在心底,这于他不利。
陆骞:“我只是有点睡不着,发呆而已,并没有看你,倒是你也太关注我,不然怎么会觉得我在看你。”
晏栖侧眸,见祁舟目光果然落在自己后头,但他刚刚确实是在看自己。
那么,事实到底是什么已经很清楚。
抓到你了,晏栖想,不枉我受伤一场,他有些意思,就这样杀了,太过于可惜不如留着他,看看他有什么好玩的。
陆骞见晏栖没有再说话,但是能感觉到晏栖探绝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于是他闭上了眼,强行将这点视线隔绝在外。
也许是太劳累,闭上眼睛后他竟然真的渐渐睡着了。
乌云渐渐散开,将挡住的月亮露出,月朦胧的清辉落在千家万户,落在一草一木,也落在小小的迎来客栈窗口。
一行黑衣人,就是趁着这样的月色,跳上了迎来客栈的窗口。
……
“你就是太学新来的世家子?”
有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穿着一身大红衣裳,衣上绣着金丝云纹,此人逆光而站,脸被刺目的光晕挡的严实。
‘是谁。’陆骞很想问出口,但他动了动喉咙却吐不出一字,他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是谁!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的心里涌现出无线的仰慕,好像能得他一句不错便死而无憾?
“也不过如此。”
那人如是轻飘的说,然后穿着那身刺目的红,离开了。
他能感觉到那人在他面前的冷傲。
他只能直勾勾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那人三千墨发散在脑后,被人细心的用一根红色稠锻扎住。
前面的场景突然如镜子一样裂开,紧接着变成无数块碎片飞舞重组。
“你怎么又被罚了。”
他能感到这人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悦,但是他心底却冒出一股欣喜。
那人从腰间拿出一块冰凉的东西放在他的手心,那东西好像散发着丝丝凉气,他刚刚无缘无故发烫的手心突然就冷了下来。
那人旁边站着一人,见他摘下东西往前一步劝阻:“…这不是……”
他喊这人什么?陆骞没听清,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东西到他手上就该是他的,于是他立刻将东西塞进怀里,贴心口的放着。
然后露齿灿笑:“多谢啦,既然你给了,那我便笑纳了。”
那人没有吭声,只是用一种冷淡的目光看着他:“收好。”
东西呢?陆骞迷茫的想,给了什么,他放到哪里去了,他下意识心揪起来,他好像不想让这人露出失望的神情。
画面又突然一转,还是这人,这人正愤怒的按着他的手说些什么,但陆骞却听不清,他的耳边一片嗡鸣声。
“你…”陆骞尝试开口,意外却发出声音,结果面前人却突然碎裂开,整个地方开始地动山摇,周遭一切都碎成一片片的。
“玉佩呢!玉佩!”他的耳边最后听到这一声声质问。
他猛地睁开眼,剑尖在他眼中不断放大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刺向他,他却完全不能理解,脑中一片痴然,这是在干什么,他怎么在这里。
那个人呢?玉佩?他的脑中突然想起刚刚那声质问。
就在那来势汹汹的剑要刺上他时,旁边什么东西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整个人往旁边一滚,那剑去势难减,直接将床榻砰的劈开。
他的头也去势不减多撞向墙面,剧痛袭来的同时陆骞脑子一下清明了,刚想就地一滚躲过二次袭击。
脚踝处却被人猛地一拉,巨力袭来,他整个人被顺着力气拉下床榻,也正好躲过那个黑衣人的二次袭击。
陆骞立刻自己站起来。笑话,不起来,难道等着尊贵的太子殿下来上三次伤害吗?
陆骞顺手从桌边拿起药箱,在几个黑衣人拿着剑一起冲上来时把药箱一丢,黑衣人下意识一剑刺过去,药箱里瓶瓶罐罐的粉末瞬间炸开,陆骞有先见之明的捂着眼睛和鼻子,炸开的瓶子成了一团气雾,将在场所有人包裹。
黑衣人瞬间被辣的嚎叫起来,陆骞眼见他们被辣椒末包裹,当机立断,伸手拉住人,直直拉着他跑到窗边。
“窗边!别让他们跑了!”
显然黑衣人也想到了,几人摸索跑到窗边,一通乱砍。
陆骞趁着他们看不见,和周边的气雾,从地上捡起椅子,往门口一丢。
陆骞:“他们在那里!快追!”
黑衣人瞬间往声音方向扑去,陆骞拉着晏栖踏上窗口就往下一跳。
落地后他抱着人往地上滚了几圈卸力,痛疼袭来的同时他也不敢松懈,一停下就站起来拉着人随便找个地跑。
“走这边。”晏栖扯着他换了个方向。
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月遮住了,周围一片漆黑,青石板路又坑坑洼洼很是难走。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不,主要是陆骞跌跌撞撞。晏栖夜视能力很好。
晏栖拉着陆骞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从怀里掏出个斗笠带上,将自己脸遮的严严实实。遮完后也给陆骞掏上了个斗笠。
晏栖松开陆骞的手,盖着手方便他扯人的布顺势掉下,他手急眼快在布完全松开祁舟手腕时捏住一角,他拿开布,布在祁舟白皙手腕上依依不舍的绕了一圈才被他拿走。
他的目光被那一片定了一下,突然又看到鲜红的一片。
真是娇气。他想。
然后他隔着布敲响了这家小院的门。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敲个门都要拿布裹一片更是娇气。
门很快被一个身形瘦高的人打开,晏栖看此人的第一眼就被冲击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掠过他小的可怜的眼睛看向他身后的院子里。
院子相较其他有些小,但剩在只有一丛屋子,显得刚刚院子没那么小。
那人狐疑看了一眼两人,刚想说话,晏栖从怀中掏出那块铁制牌子。
那人看见两人温和一笑:“二人便是二得兄弟说的新弟兄吧,快请进。”
晏栖挤出一抹违心的笑来:“多谢烟德兄了。”
二得兄,自然也就是那位刺杀不成,反被丁六俘获的教派人士,在听他说一切都是教派安排时,晏栖就动了想要进来的心思。
在被那次刺杀后晏栖就让他联系教派进行引荐,然后故意受伤和丁六分开,让丁六带着二得躲在暗处,自己以身为诱,看看到底是何人胆大包天。
这不,一个祁舟,一个封璟溪,不过封璟溪可没祁舟有意思啊。
虽然封璟溪敢对他安排两次刺杀。但明知他身份还故意与他处处作对,并且设下这等圈套只为让他上钩的可就祁舟一个。
若是他没猜错,今夜合该是祁舟以命相救,让他交付真心,许下富贵。
富贵嘛,不是不行,毕竟他也想玩玩,要是没了祁舟,这戏怎么唱下去,真心,不给,这玩意贵着呢。
所以晏栖选择第二条路,深入贼窝,也让祁舟知道,他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陆骞不是完全那样想的,陆骞完全惊呆了,听着这人耳熟的声音,看着眼前熟悉的小院,陆骞感觉天塌了。
幸好灯火昏黄,他又站于晏栖的身后,又是带着斗笠的‘封璟溪’一时没有注意到他,不然多看他衣服一样,都能发现他这衣服十分眼熟,这一刻,他庆幸自己没有晏栖高。
他站在晏栖背后,背着光,将自己的脸隐去,跟在晏栖身后进了院,好在‘封璟溪’没有多问。
进了小院,‘封璟溪’打开屋门,指着陆骞三个时辰前刚刚和封璟溪进去的屋子说:“寒舍简陋,你们就先住那里吧,有招待不周之处,勿怪。”
晏栖轻轻点头:“哪里会呢?有个容身之地就多谢烟德兄了。”
‘封璟溪’大气道:“哎,一家兄弟,说什么两家话,不要同我客气,你们先歇着,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
这态度,和之前不一样的不是一星半点。
屋门被人打开,一间干净整洁的小屋呈现在两人眼前。
床前有个青山绿水长流相绕的屏风。往里走去,连床榻上的被褥都被人整整齐齐的放了叠着的两床。
陆骞手脚发凉:封璟溪呢?他们把封璟溪弄到哪里去了?他们发现少了人吗?大皇子说的刺客不是只有一次吗?怎么还会有第二次?到底是谁在搅浑水?
还有那个冒充封璟溪的人,是大皇子的?还是其他人的?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和原本计划的根本一样了。
晏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晚上,我们还有任务呢,可别睡。”
他的靠过来那一刻,一股冷气冒到了陆骞身上,他吐出的气息却是温热的,那温热的丝丝缕缕,从他口中吐出 ,就那样缠绕在陆骞脸上。
陆骞有些脸热,他不动声色的侧了些头,同样轻声回道:“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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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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