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免失望,又塌肩软腰的偷起了懒。
却见那黑色劲装的人直奔他们而来。
莫非……
是太子偏好此劲装打扮?
又悄悄挺直了腰。
那人大步流星走到曾明思面前腰间佩剑与他腰带相撞,哐当作响,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曾明思一眼:“你就是凤郡太守?”
曾明思点点头:“正是我,你是?”
这人并没有搭理曾明思:“我是替太子来调查此案的人,太子不会来了。”
“啊?这。”曾明思还没说话,身后官员们惊异起来,这些人大都是今年被举荐上来的青年人,因曾明思说想要有活力一些的年轻人,士族们就把家里游手好闲,难以管教的公子哥们都送了过来。
导致曾明思往往还没说话,底下就已经吵翻了天,或者他说话他们有些不满,又要把天再翻一遍。
曾明思:“都别吵了。”
其实他才是最该慌张的那一个,那个太子底下的小官员,听说还是哪里的世子。
他回去这么久后,他竟也没有被围剿,越是这样,他越不安,因为这意味着,他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比性命还重的代价。
结果太子竟没有来。
他说不清道不明心中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日夜悬在自己脑袋上的刀,在终于落下的那一刻被人截停,然后那人把刀一翻,冲他一笑,对他说这刀没刃。
在他沉默的间隙,身后的官员又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
虽然他经常是严厉的看着他们,但是在他心中觉得他们和秋玥很像,都是一样年纪的年轻人。
他没管身后的年轻人们,对劲装的人道:“我们已经安排了酒席迎接,您…”
他也不知这人是个什么官,但应该是个京官,瞧他腰间刀鞘,那也不是俗物。
这人丝毫不给面子,截住他:“不用,我叫丁六。”
曾明思换了个说辞,在这相处的几刻见,他已经摸清了这个年轻人的性子。他不喜欢虚的,弯弯绕绕的。
曾明思:“那我带你去下榻的地方。”
丁六点点头:“多谢。”
侍卫人训练有速的迅速收拢,护着各位大人的轿子和那人的马往府衙走了。
曾明思本来是来面见太子的,但太子既然没来,这人又只是侍卫,当天晚上他就返程回了凤郡中心城。
众人没有看到的是。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艘小船晃晃悠悠的从京都灵渠方向来。
船靠岸还没停稳,船头站这的人朝艄公道了声谢,一脚跳上了岸。
艄公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公子慢些,船还没停呢。”
那人笑着冲他摆了摆手,往凤阳城里快步走了。
进了城后,他在城里转了一圈,往酒楼茶馆里坐了坐。
不出所料,酒楼茶馆里议论的都是这这件事。
凤阳城富贵后,读书人也就多了,走南闯北的是商人,百无聊赖坐井观天的是读书人,在读书人眼中,这些事情可不常见。
甚至茶馆里已经编排起女鬼寻仇的事情了。
陆骞听了好一会,在听到女鬼伸出她的纤纤玉手撇开衣服,露出香肩时,觉得此时实在没谱,手指一弹,五个铜板被他抛出一道弧线,旁边的茶童下意识伸手去接,铜板穿过他的指缝,精准的排成一排躺在桌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人。
陆骞朝他一笑:“走了,你们这出说的不行,还是换了吧,艳不艳鬼不鬼的。”
说完,他转身出了门,在他走后,楼上一雅间的帘子被人掀开了。
外面空空如也,外面的不过是他的臆想而已。
晏栖放下挑起的帘子。
他刚刚还以为是陆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也是这里与京都隔了千里,陆骞怎么会在这呢。
他下意识摩挲一下自己的手腕,却摸了个空。他心里也因此变得空旷起来。
也不知道陆骞收到信了没有,他会回信吗?这些时日他想了在想,觉得陆骞不愿就罢了,只要他两在一块,他磨着陆骞,总有陆骞同意的那一天。
他并不知道的是,从茶楼里出来的陆骞转身进了有着本地最大青楼的街。
陆骞在城里呆了那么久,也不是一无所获,城里死的士族,在死之前都去过一次本地最大的青楼,春明楼。
他能查到的,官府当然也能查到。
但是官差把春明楼翻了个顶朝天,人也左右翻了又翻,愣是没翻出什么来。
最后为了安抚城里人心,其实也是士族们的心,府尹大手一挥,把楼查封了。
奈何前些日子,凤郡太守突然带着些年轻人到访,期中一个年轻人也不知怎么的,愣是迷路迷到了春明楼门口,最后看中了春明楼头牌,在那头牌的要求下,要求府尹解封了。
一边是不断施压的凤郡士族,一边是其他地方调来的士族。
急得焦头烂额的府尹最后在两者之间取了个折中法子。
楼照样封。
但是人,换个地不就好了。
于是,五日之内与春明楼一墙之隔的春香楼悄悄的开了门。
陆骞要去的,就是这个春香楼。
虽然万事万物讲究证据,但是依他看,楼就不应该解封,一来,案子还没破,万一里面一什么重要线索,那不就这样被毁了?
二来,里面的人并不是完全能摆脱嫌疑,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就算是马上风,也不能薅着一家的客人死啊。
春明楼坐落在本城最繁华的那条街里,出了这样的事后,那条街是客人也少了很多,走过去颇为冷清。
只有几个不肯搬走的小贩还在孜孜不倦的见人叫卖。
只有一个蹲在布摊前的小贩垂着头,没有动作。
陆骞下意识觉得此人不对,他走上前去。
蹲下来:“你这布怎么卖啊?”
那人摆了摆手:“七文钱,拿走拿走。”
陆骞扯出布,颜色鲜亮,手感在麻里面偏软细:“这布这么好,就卖三文?”
那人:“我就凑个棺材钱,卖完拉到。”
陆骞:“怎么会?仁兄,我看你气色挺好,怎么会……这话可不要乱说。”
许沅哭丧着脸抬起头,一双眼睛下是青黑的眼圈,他带着哭腔道:“你看了我吗?就胡乱说,你看我哪里像能活的样子。”
陆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动声色的忽悠道:“哪里哪里,仁兄你气色白,脸色红润,哪里有问题。”
许沅看了他一眼,悠悠的叹了口气:“我姓许,叫许沅,你叫我名字就好。”
姓许?
陆骞下意识眉头一跳,加上这又是凤郡。
可他立刻又觉得不可能,朝廷库房案卷中,许家男士早已早流放途中死完了,虽然就地埋在凤郡,但人死又不能复生。
此人面白如纸,脸色惨白,确实是他口中快要死的模样,但看他嘴唇红润,中气十足,身体绝对没有什么问题,而是熬夜熬的。
正在许沅叹了一口气,今天早上的惨痛遭遇并没有使他这张嘴做出悔悟,只有心悔悟了。
在他就要向这个知心人滔滔不绝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时。
他身后吱呀一声响,他斜后方的春香楼的门被打开了。
许沅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嘀咕道:“不应该啊,这个时辰,春香楼不可能开门这么早啊。”
但他也只是把这当个怪事而已。
看完他转头就想向面前的人痛诉一番,春香楼的打手走到了他的面前。
“谁让你在我们门口摆摊的?还不快滚?”
许沅懵了,前看后看:“这哪里是你们楼门口,而且是你们楼里的杏花姑娘让的。”
打手哈哈笑起来,眼睛在他身上扫着:“杏花姑娘?你还认识杏花姑娘?你撒谎也要打镐吧,就你这卖破布的。”
许沅下意识道:“这不是破布。”
然后他对上打手不视线,不自觉的被骇的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还梗着脖子道:“不卖就不卖,我还不稀得在这卖。”说完,他双手抱着布,把布拢成一堆,往旁边挪了点,把东西放了。
身材魁梧的打手又走到他面前:“你没听懂吗?我们说,叫你滚!”
许沅:“这街是你们家的啊?”
打手往前两步,掀起他布的一脚。
许沅连忙道:“别别别,我走就是。”
别的不说,他今天晚饭还靠这些布呢,就算他要死,也不能是被饿死吧,他收拾收拾准备走人。
这时只听见站在他身旁的公子高声道:“等等,你凭什么让他搬走?”
春香楼内。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放下了帘子,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写碎银子,塞到了站在一旁的丫鬟手里。
女子以手捂着心,白皙脸上的两道远山眉被她微微蹙起,眉下是一双如同秋水般的眼睛。
“他既然走了,今天晚上定没有钱吃饭,你等会去买一匹他的步。”
丫鬟拿了钱,点头道:“小姐,那我等会跟在他身后看看,等他旁边那人走了后,我在问他买点布。”
女子点点头,手上勾着帕子点了点眼下的泪水。
“不知我这样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丫鬟静静的回她:“是对是错都不重要,我们做了想做的。”
她紧握着手里的帕子,这好像给了她支撑。
她直起脖子,白玉的脖颈直直的:“是,我们做了。”
存稿存太多,竟然忘记自己发到哪里了,快完结了,预计十一月多点完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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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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