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打手面面相觑,相互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了怀疑。
‘这是谁?杏花姑娘也没说有这一出啊。’
‘不知道,一道赶了?这人看样子有武功,打起来难搞啊。’
‘管他呢,杏花姑娘就交代了咱两这么件小事,还给了那么多钱,咱两一定办好了。’
陆骞看他两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就冲了上来。
陆骞一阵无语,他本来想维护一下这个傻孩子,让这傻孩子感激的痛哭流涕,然后把知道的都倒出来。
没想到这些打手好像会错意了?
那傻孩子还呆呆愣在原地,看着那两人往他们脸上挥拳。
陆骞一个下腰,躲过那人一拳,顺势往许沅那边一倒,扯住他的手腕,没拉动。
陆骞扶额:“你在干什么?”
傻孩子呆呆重复:“什么在干什么?”
陆骞在下一拳来临前吼出声:“跑啊!”
呆呆的许沅终于被他拉着跑了。
他顺着许沅的视线看去,发现春香楼的四楼的一个菱花窗户开着,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搭在了窗户上,一缕墨发搭在手上,墨发在还没黑透的光下泛着亮。
他的视线偏左,正好被楼外攀着的树枝挡了视线,没看到脸,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这一看就是姑娘的。
陆骞知道为什么许沅会呆愣在原地了。
这怕不是思春了,这呆子有钱吗?没钱,人姑娘哪里肯跟他走啊。
窗户后的人有些焦急的看着突然打起来的人,而后看着许沅顺利被旁边的人拉走了才松一口气。
她有些生气:“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一双好看的眉皱起,丫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然后冷冷回道:“不知。”
她咬着手帕,手指绞着手帕另一端:“不是和他们说好了,别弄伤他嘛。”
“有时候,人是固执的,不得已……”
“他不是固执的人。”
丫鬟沉默半晌,没有说话:“我还去嘛?”
“还是去吧,看看他伤势如何。”
陆骞扯着人跑了一圈,这巷子回返往复的,往往他们跑到另一边,打手就从那头迎面冲了出来。
陆骞看着还不在状态的许沅,一把拍上他的肩头:“走哪啊!”
许沅回过神,四处看了看,抬手给他指了个路。
陆骞拉着他飞速就跑了起来。
许沅依依不舍的看着春香楼的方向:“我的料子!”
陆骞:“别管你那些料子了!”
“那我今天晚上吃什么?”
陆骞撒开他的手:“那你回去吧。”
许沅看着身后凶神恶煞的人,慌张的拉着陆骞的手:“别别别。”
两人跑出了巷子,一路往前,路人见了还以为他两被狗追了。
许沅累得半死,在路人惊异的目光下往后一看,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走了。
许沅喘着粗气:“别跑了,走了。”
陆骞好像没听到,一直扯着他往前跑着,许沅只好去扯他捏着自己手腕的手,岂料那手跟铁钳一样,死死掐住自己的手。
许沅这时终于有些慌了:“你干什么!”
陆骞没有理他,他被扯着,颠颠撞撞往前跑。
然后陆骞就这样扯着他,把他拉到一个昏暗的小巷里。
陆骞:“你不是要和我说吗?你说,我听着。”
许沅下意识往四周看了一样,四处昏暗,深巷黝黑,只有头顶一盏昏黄的灯亮着,还在风摇下晃着。
他笑着道:“这怎么说哇,还是找个好地方是吧。”
陆骞却只是盯着他。
陆骞的眼睛有些深邃,这样看人的时候透露出无匹的认真:“就在这里说。”
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许沅在这连番下,皱起了眉,冷着脸:“你又想知道什么?”
陆骞:“我并不是想知道什么,只是你没发现吗?”
“什么?”
“明明是杏花姑娘让你在那的,她为什么装不认识你?而且那两人说的对,你怎么会认识杏花姑娘?为什么那两人执意追着你,他们下一步呢,是不是要杀你?”
“啊……”
其实这个推论是很没道理的,但此刻心慌意乱之下,人下意识的不会想太多,特别是陆骞这一连串问的紧密又错落。
许沅下意识顺着他说。
许沅慌张道:“我只是之前天天在那街上卖步,被人欺辱,杏花姑娘看了,怜悯我,才特别叫我去门口卖,上来也是怪,自我去那卖之后,来买我布的人都变得多了起来。至于其他,兴许是忘了吧。”
陆骞听到这,说出了此番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你刚刚看见的是否是杏花姑娘。”
许沅听到这大惊失色:“我真不认识那姑娘,我怎么知道那是杏花姑娘。”
“那好吧。那你之前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许沅又把他一开始碰见那人的事情说了,这事乍听没什么,再听也没什么。
陆骞听完后还是不死心,但是他也知道,这人能说的都说了。
陆骞:“许兄,你想不想去不去春香楼。”
许沅脸上一下红了:“这,这,这。”
陆骞看出了他的意思,替他把话说了:“既然愿意,我们吃个晚饭就正好去了。你放心,钱我可以先借你,你到时候拿布来抵就好。”
许沅:“可是我没布卖了。”
陆骞:“我可以等你重新织好布。”
在他看来,不管怎么说许沅一定是有问题的。
许沅一脸纠结,纠结许久,想到这人刚才那么奋不顾身的带着自己跑,最后自暴自弃道:“其实那布是我捡的,只剩那么些,方才丢在春香楼门口了,你还要吗?”
陆骞仿佛听到了一阵扑腾的声音,那是鱼咬钩了的声音,他顿时心花怒放。
他立刻带着许沅去吃饭。
问许沅要吃什么时,许沅听说是他请客,也丝毫不客气的点了三两牛肉,两两好酒。
待吃食上来了,许沅用牛肉沾了酒才把肉往嘴里放。
对上陆骞探究的目光,他下意识的不好意思挠挠头:“这样挺好吃的,你试试?”
陆骞夹了一筷子,确实好吃。
只是——
“这个吃饭是谁教你的?”
许沅嘴里还鼓着,吃上一块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起来:“是我自创的,也不知道为何,见着肉了,下意识想这样吃,后试了一下,这样果然好吃。”
陆骞又叫小二切了些肉上来,两人吃了足足一斤牛肉。
牛自古以为都被赋予勤劳神圣的象征不可杀食,还是本朝皇帝贪图享乐,把这个禁令解了,但能吃得起牛肉的毕竟还是少数。
从表面上看,这个许沅没有亲势权族,但他却吃过牛肉,并且还知道以酒沾肉。
这是晓肉的吃法,在南方士族间一度风靡过,但是近几年却不流行了,因为这样吃需要的技艺很高,能做出的人少,钱少就工价高,工价高拜师学艺的人就趋之若鹜。
人多江南种地的人就少了,都去学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荒废庄稼,那还得了?
自太子有些实权后,就开始禁这种吃法了。再加上皇帝口味重,不好江南菜,并且这吃法不好吃,反而很腥臊,晓肉也就没有其他了。
这人要么之前是个士族,要么他从开始就是在假装,可士族同脉连枝,怎么会让自己的人落到这种地步。
论假装,那现在又为什么不装了?
他必须要和这人去春香楼走一趟。
吃完饭后,两人便去了春香楼。
春香楼早就开门了,到了这种地步,门口来来往往人竟然络绎不绝。
陆骞一些疑惑:“不是说自出了那件事后,春香楼的人就来的少了吗?”
许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倒是旁边一个人听见他问,好心的道:“那是以前,今日可不同往昔。”
那人见这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眼神中含着同样的好奇才道:“今日是杏花姑娘初夜的拍卖,杏花姑娘容姿天色,乃是春香楼的头牌,来的人能不多嘛。”
陆骞:“难怪,多谢了。”
既然搭上话了,那免不了的是结伴,三人短暂的结了个伴,进门后陆骞左拐右绕,不过片刻就把那人丢的不知哪里去了。
许沅问:“为何要特地绕着他?”
陆骞:“我们不是来看你那心上人的?”
许沅惊恐的睁大眼睛,极力摆手,解释道:“误会了,误会了,我只是与杏花姑娘一见如故,觉得她有些眼熟而已。”
陆骞表面惊叹:“竟是这样。”
但他实际,可是他要是想和什么人搭话,也是说他长得眼熟,这难道不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搭人话术吗?
春香楼一楼很是宽阔,里面被人摆了许多椅子,粗看千数也有,椅子自己有一高台,约摸一米多高,这样是为了坐的远的人也看的清楚台上。
二楼以帘布隔着数百间观看处,那些隔间里面全部打下了帘布,预示里面有人。
今夜也是不简单,那杏花登台跳舞后众人出价,价高的前十位给杏花写一副字,看中谁的字,就是谁了。
杏花今日看眼缘。
真是盛况。
陆骞不由得想,在这样的盛况下,是为了挑选出士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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