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骞:“?!……!!!”
啥,啥,啥!她说啥?!!她刚刚喊我什么?
陆骞此时深刻怀疑自己得了癔症,出现了癔听。
“乱喊什么?”此时突然从不远处出现一道戾声。
陆骞朝声音来源望过去,只见来人是个二十三四岁模样的人,此人长得剑眉星目,模样俊美,奈何紧拧的眉间仿佛有一道化不开的戾气和盛气凌人傲气。
他心下明了,这大概就是大皇子了。
大皇子晏铭大步流星走到陆骞面前,紧拧着眉打量着陆骞,最后不屑的问:“他就是祁舟?太子破例举荐的人?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什么也不是,白费一番功夫,还是喂了毒丢了吧。”
那姑娘不服气的道:“别的不说,这幅皮囊可是真的罕见,哥,你就把他留下陪我玩吧。”
陆骞瞳孔剧缩,猛地垂眸,不敢再看。
这位女子称大皇子位兄长,而他又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着难道是……
晏铭站在他面前并未看他,眼睛里透出不屑,仿佛多看一眼就是污了眼睛,他也并未回答那位女子,只是冷声道:“给他喂个毒,然后送回去吧,算好时间,让他死在东宫里。”
陆骞脑子里记忆滚过一圈,突然开口语速连珠似的:“大皇子,我们之前见过。在南平县的一个小巷子里,当时您身受重伤,我的母亲正好路过,给您上了些药,替您引走了追兵,留了些碎银子和一封信。我和母亲一直很仰慕您,想为您筹谋大业,所以我才假装投靠太子,想和您里应外合。 ”
感谢继母,感谢她为了炫耀和大皇子的良好姑侄关系,把这件堪称秘闻的事情告诉她爹,当时是想让他爹重视她,听她说完后,他爹觉得她太没脑子了,转身走了。管他是谁留的信,当时那几年没人找上门,不如赌她现在也没上门。
晏铭这才微垂眼睛瞥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你倒是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你说的,本皇子有印象,本皇子怀中却有你母子二人自荐信。晏栖果然不如本皇子得人心,我就说他那目下无尘的臭毛病该改改了。”
陆骞看着晏铭,表面一脸崇敬,实则背地里暗暗发笑,这么多年过去,晏铭还是这么自大。
晏铭:“既然这样。雪儿,给他喂颗新月。然后放他回去。我们底下看看先生。”
说到先生时,那名叫雪儿的女子明显瑟缩一下,然后又重新笑嘻嘻道:“遵命。”
陆骞有些好奇的问:“新月是什么?”
雪儿毫不掩饰的一抬头,眼底满满的恶意撞进陆骞的眼中:“新月是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毒药,发作时如万蚁穿心痛苦万分。以后的每个月圆之夜你都要来我这拿解药,不然就会全身因痛苦皲裂而死。”说完,她手疾眼快的塞了个东西到陆骞嘴里。
那东西入口即化,刚进嘴里就顺着滑到胃里。
确认陆骞把药吞了后,雪儿抽出自己腰间断刃,削发如泥般一把把麻绳割断。
陆骞欲哭无泪:“姑娘,你莫要吓唬我。”
雪儿有些惊奇的看他:“吓唬你做什么,这是真的,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先赏你下个月的解药。”
陆骞默默的看着一颦一笑都疯狂无比的雪儿,突然感觉太子很正常。
还有那个觉得全天下女子都心悦他的大皇子,明明是专程来看看他这个所谓太子中意人选,却装作只是路过,感觉跟着他们混,是真的没前途。
临近天黑时,忙碌了一天的陆师傅才满身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宅子,值得一提的是,荆州潘王听说他得太子赏识后,给他送了座三进的小宅子。
虽然不大,但胜在临近皇宫,和京都官员们在同一条街道上。荆州潘王送他宅子的意思不是别的,纯粹是想让他和左邻右舍搞好关系,好让他为潘王造反做准备。这是可以说的吗?
陆骞默默的想,不可以。
宅子从外面看,古朴中带着质朴,沉稳中带着清丽,从里面看,屁。
院门口载了口弯曲的槐树,院后的宅子里载了颗柳树,古人都说前不栽槐,后不栽柳,防止路上碰到鬼,这不……
陆骞紧急刹住脚,上半身控制不住的外前栽,然后他以极其强大的控制力好显把自己平衡在正中,不倒。
陆骞脸上露出羞涩的笑,捏着衣角有些扭捏道:“太子还有什么事需要召见我吗?”
丁六冷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整个人仿佛寒冰一般透露着冷气,他吐字如金的从嘴里蹦出一个不字,然后道:“情况有变,殿下命你即刻出发,我是来接你的,走吧。”
陆骞:“?”
然后他就被人打包塞进马车里了。
在马车中陆骞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按规矩,巡查官员得先走一步,户部记账人员得后走一步,在所以有治理好的地方走上一圈,做个账目初估,在对比到地方后的账目。
巡查如今已经到达淮郡两月有余,但在这两月中,巡查夜夜笙歌,百姓日日哀嚎,赈灾发下的粥甚至稀过汤,饿死的人日累月增,不出所料,疫病爆发了,巡查将病了的还没死的,已经病死的,甚至还没开始病的,一麻袋打包烧了。
在被昧下的赈灾款和性命攸关的双重打击下,群情激奋。难民闹的不可开交,吵着要上京都讨个公道,巡查慌了,又将人堵了,两方对垒中死了一大片无辜百姓,远在京都的皇帝听了此事后愤怒不已,派人暗访,陆骞就是这样被塞在这群暗访的人里一并送到淮郡去。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巡查是太子的人,所以太子才如此心焦。想让他这个小小角色,混在里面,趁其他人一个不注意,把账本誊本带回京都。
以上是丁六的原话。但是陆骞从丁六沉默的眼神中琢磨,恐怕他也觉得离谱。估计他只是个幌子,太子重新安排了人。
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陆骞心道。若是想复仇,他现在最主要的是得到太子的信任。巡查之事别说是另有隐情,就算是真相他只要把太子从这件事扯出,太子定会对他产生信任。
就在陆骞思索的这番功夫,马车晃晃悠悠的慢了下来,正当陆骞疑惑之际,有人运着轻功直接从没停的马车外飞了进来。
陆骞瞪大眼睛:“你,你,你……啊!丁护卫救命啊!”
丁六闷闷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这是这次和你随行的人。”
陆骞毫不客气的打量此人一番,反正这人从进来就闭目养神。
只见此人穿着一身不知材质黑衣,只是在昏暗的马车中都能看到那黑沉的料子上反着光,衣式简单,袖口以红丝绣了一大圈祥云纹,腰间系了一条红色丝绦的腰带,一身衣服简单典雅又不俗。
可看此人脸又平平无奇。脸型有些圆润,五官平整而没有辨识度,是看一眼就会泯然众人的角色。
莫不是面具?陆骞正想着。
对面那人却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里仿佛含了冰,只是纯粹的冷而没有感情,像看蝼蚁一样看着陆骞,他的眼尾轻轻上挑,眼睫浓而纤长,眨动时仿佛朔朔蝴蝶。
他就那样看着陆骞。
陆骞一时想到隆冬。
然后冷冰冰的道:“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和他的眼睛有些不相符的错位感。
陆骞莫名有些不爽:“真是抱歉,若你是个姑娘家,我一定娶你,对你负责,奈何你是个公子哥,白白让我占了便宜。”
晏栖淡淡道:“你想死吗?”
陆骞笑道:“你好蛮横啊,要不你也让正过城的其他人别走了,烦着你了,可以吗?应当不可以,城门毕竟不是你家的。”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陆骞确保他看到了那丝惊讶,大概是跟在太子身边久了,还没让敢这样跟他说话。巧了,今天恰好有了。
晏栖:“你若不想死,就闭嘴。”
此时正好过城门,那守门小兵将他这车拦了下来,坐在车前赶马的丁六拿着令牌正在交涉。
极近的距离下,陆骞将两天交涉听的清楚。
丁六:“相府幕僚,出城守丧。”
小兵:“那我得查看一番,最近上头管的严,出人要一个一个的对比画像。得罪了。”
说完,那小兵俯身掀帘。
他一把帘掀开,只见一抹晃眼的白,那是腰肢,极其细,不过盈盈一握,滚做一团的人顿时拿衣将身下人裹了严实,怒喝道:“什么人?敢打扰爷办好事,还不快滚!”
他气势凶赫,小兵一时拿捏不住他的身份。是否家中有个一品的亲缘。
只好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冒犯了。可是这里怎么有两人?今日城中戒严,严禁两人出城。”
丁六道:“我们先生带着友人回乡而已,有问题?”
小兵心照不宣的嘿嘿一笑,在看到他们绝尘而去的马车时,突然疑惑的想起,方才看见的明明男衣。难道近日勾栏中流行穿男衣了?
陆骞与对面那人两两对望,方才呼吸交缠的触感还萦绕在他唇边。
那人却对他方才突然一下把他压在身上这件事没有任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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