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又活了

“听说了吗?那个人……前几天夜里……亲手杀……畏罪自杀了。”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闻诏头疼得厉害,眼睛睁不开,只能闻到一股很重的药味。

耳朵也嗡嗡的听不清楚,只能隐约听到几个关键词:“真是老天有眼……罪恶多端……他去年可是害死了……死有余辜。”

“那可不是吗,听说被发现……尸体已经被……一块一块的。”

难道地狱的人也这么爱背后说人闲话吗?看来跟人间也没什么区别嘛。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八卦,变成了鬼也不例外,闻诏心里想。

但是后脑勺的阵痛又太真实了,像针刺一般。

迷迷糊糊中,闻诏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的惊叫声。

“啊!快请林大夫过来,云公子刚刚手指动了一下!”

几乎同时,闻诏像从梦魇中挣脱,猛地睁开了眼。

女人:“……”

闻诏:“……”

匆匆赶来的林大夫:“……”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场面非常安静。在一瞬间的宁静过后,林大夫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职责,大步上前,一把把上了闻诏的脉。

脉象居然异常地平稳健康。

“云公子真是命大,老朽还以为……”说到一半林大夫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吉利,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没事了,我再开点调理身体的药,一天两次服个一周就好了,以免落下病根。”

刚刚惊叫的丫鬟名叫小钿,此刻也放下心来:“没事就好,不枉费我们小侯爷费了那么多年,花了这么多功夫寻来的人。”

“是呀,肯定是小侯爷的真心感动了上苍!”

……

闻诏一时无语,默默抽回被林大夫抓得生疼的手,打断道:“……你们是?”

“云公子肯定昏迷太久有点迷糊了。我是小钿呀,我家主子是安定侯府世子。”

小钿与林大夫交换了个眼神,再接着说道:“我们小侯爷对您倾慕已久,此次听闻您隐居苏州,特地派我们几人来寻您,不料路上遇到了劫匪,您失足落水,被救起时已经昏迷了。”

“倾慕已久”、“路遇劫匪”、“失足落水”。

闻诏下意识觉得这个云公子的“失足落水”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毕竟谁家好人接人来自己家里做客还带个大夫的。

不过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上辈子就是因为太好奇才死的,这辈子决定先苟着。

闻诏佯装头晕需要休息,把人都赶了出去。

等人走远了,闻诏从窗户钻出,在附近偷偷打听了一圈,与周围的大爷大妈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特别是与门口卖伞的大妈进行了深入交谈,从只言片语中,已经大概明白当下是个什么情形。

首先,他们现在住的,是扬州的一个驿站。正如小钿所说,他们一行人在苏州出发回京,走的水路,三天前船行至扬州,才入扬州就遇到了劫匪。

而同一天的京城也出了一件大事,臭名昭著的“瘟神”闻诏残害同门后畏罪自杀。得知自己的“死讯”,闻诏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奇妙。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也就是说,现在距离盗窃案已经过去了六天,与十天之期只余四天。如果四天后,珍宝阁失窃案没能侦破,京城怕是又要血流成河了。

另外闻诏还打听了这个“云公子”全名云彦竹,坊间传闻是多年前安定侯世子——萧也,在外游历山水时的一段艳遇,回来之后念念不忘,从此四处寻找云公子的下落。

这个故事在百姓口中口口相传,天之骄子恋上平民百姓,好一段纯爱故事。

这个故事从哪里传出来的不知道,但是马上就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闻诏这种平时甚少关注这些的人,“死前”也有所耳闻。

大家口中的萧世子是个大情种,但闻诏知道,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世人皆说闻诏是瘟神、灾星。闻诏却觉得自己跟萧也比起来算得上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云公子不会是不想被那个姓萧的找到,然后选择跳水自尽的吧?闻诏心想。

毕竟三年前,自己就是躲这个疯子才进的玄羽卫,都说进了玄羽卫就相当于入了虎穴,闻诏觉得其实虎穴跟待在那个疯子旁边差不多。

特别是当自己坐在镜子面前,发现镜子中云彦竹的脸,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时,就更加怀疑人生了。

闻诏的世界观就此崩塌了!萧也的白月光竟然与自己如此相似,难道萧也一直对自己图谋不轨?

但是这也不对,按京城盛传的版本,萧也认识云彦竹是在五年前,那时候闻诏可还不认识萧也,所以事情的真相一定是:自己是云彦竹的替身!

这下子萧也以前处处挤兑自己的原因找到了,一定是觉得自己此等粗人亵渎了自己的白月光!

现下闻诏觉得自己可算是刚出了虎穴又入狼窝了。难道这就是自己上一生杀孽太重的报应吗?

这个现状让刚捡回一条小命的闻诏大为震惊。

此刻……同样大为震惊的还有林大夫,明明昨天夜里人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了,因着怕小侯爷责罚,不敢声张。没想到今天居然又起死回生了。

现在小钿见着人就夸林大夫是个神医,有医死人,药白骨的能耐。连林医生自己都不禁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是天选之人,有什么神秘力量不成?

…………

因着上次收到伏击,小钿这次不敢走水路。直接在集市买了马车。

小钿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但是做事却很细心周到。提前在马车上铺好了软垫,熏了安神的香。临出发前还让林大夫把药都制成了药丸,方便服用。

闻诏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待遇,退一步讲,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扬州离京都不远,快马加鞭也就不到两天,路上基本上都是官道,这让小钿多少放心了一点。

不过小钿放心得太早了,闻诏瘟神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走到哪里一定都得出点事情。

比如现在,雨天路本就不好走,赶了半天路,刚刚出扬州呢,这时候马还发起了脾气,使性子不愿意走。

加之天公不作美,雨越下越大,只能临时找个地方避雨。

好在扬州佛教盛行,大大小小的寺庙多达数百座,扬州城郊这种香火旺盛之地找个寺庙避雨倒是不难。

进了寺庙,小钿一边往地板上铺席子,一边说道:“云公子,现在天也差不多黑了,按这个情况天黑之前应该赶不到下一个驿站,委屈您在这歇息一晚。”

闻诏没答话,小钿略带困惑地回头,发现这大雨天的,闻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堆柴火,三下五除二就点起来了。

云彦竹虽样貌上与闻诏有几分相似,但是多了几分秀气,人也纤瘦,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小钿“以貌取人”,莫名觉得这个利落的动作跟这个外貌有点违和。

火一会儿就旺了起来,火光印得屋子里亮堂堂的,屋里暖和了一点。小钿跟林大夫也靠过来烤火,闻诏虽不与他二人说话,但也不似之前那么疏远。

小钿倒一点没有因为闻诏的态度而拘束,温度一高,人舒服了一点就立马恢复了一个十五六岁女孩子该有的活泼。

指着一堆行李就开始念叨:“林大夫,我出门的时候告没告诉你,这些寻常草药就不要带这么多了!”

林大夫吹胡子瞪眼,不甘示弱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我的药都是独一无二的,外面可买不到。”

“你就抠搜吧,小侯爷明明给你药钱了,你偏偏要自己带药。这下好了,全都湿了,看你回去怎么跟林婶交代。”

林大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这谁想得到啊,这雨一下就下这么久啊。”

小钿切了一声,不依不饶:“你就狡辩吧……”

两人一人一句,谁也不让步,一时间声音越来越大,闻诏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往火里加柴。

小钿到底年纪小,反应过来有外人在场,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道:“……今天这马真的是坏了大事。”

林大夫很认可地捋了捋胡子:“就是,还花了好几两银子呢。”

小钿越想越气:“马贩子还跟我说这是上等的马,下次遇到那人非撕烂他的嘴,掰断他的……”

叩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小钿。小钿下意识地想要去开门。

闻诏刚刚还有点打盹,现在终于有了点反应,抬手制止:“是谁在敲门?”

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停了一下又继续响起,但是没有人应答,闻诏抬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变得很急促,门板都在剧烈摇动。

闻诏眼神示意林大夫与小钿待着别动,轻声走到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门外的人像长了透视眼一样,突然停了下来。

闻诏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入眼是一片漆黑,眯起眼睛也只能勉强看清视线几步内的物体,门外没有什么异常,拴在屋檐下的马还在,原地踱步,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安。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刚收回视线,门口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这次兴许是离得近,闻诏可以隐约听到一丝声响,确确实实有人在门外!

闻诏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这装神弄鬼,刚把脸贴近,透过简陋的木门,对上了一只空洞眼睛!

那只眼睛能让闻诏记一辈子,那不像是人的眼睛,白眼球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睛,目呲欲裂,反复下一秒就要从眼眶脱落。

与此同时,更加猛烈的敲门声响起,随着砰的一声,门彻彻底底倒了下来。

此时,一个身上长满了黑色毛发的人,四肢都趴在门上,整个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牢牢附着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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