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烟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进屋的路。姜仪领会了她的意思后,便进屋带上了门。
阳光透过门缝打在姜仪背上,像是将她劈成了两半。一半说非烟练一些邪门功法是情有可原,另一半却说练这些功法有违正道,而她有责任将其斩于剑下。
非烟明白姜仪在为难些什么,她抢先一步开口道:
“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
闻言,姜仪面如死灰,听这话流川告诉她的多半是真的。于是,她问:
“月禾到底教了些什么给你?”
非烟平淡的告诉她:
“她的功法。”
她说这话时内心毫无波澜,她猜,现在的姜仪一定不会拿剑悬在她的脖子上。
“这就是你喊她师父的缘由?我还以为……”
按理说,姜仪应该很早就知道非烟所练的剑法是月禾传授,因为那日刺杀鹤居时,非烟所使的剑法便是月禾教的。
只是当时的非烟对上了话本中的白玉剑客,她占了下风,连招式都没法使出来,只能拿着剑去挡,最后的她连剑也拿不稳,加上白玉剑客的那一掌,她两眼一黑就倒在了雪地中。
后来她醒来时什么也不记得了,她的身世,她的家人,连同那些功法通通被她遗忘。于是她没有变成修炼歪魔邪道的武林公敌,而是成了剑法不怎么高超但身属正派的姜家剑客。
所以从始至终,非烟没在她面前练那些所谓的歪门邪道,可她练了这些功法也是不争的事实。
“嗯。”
非烟停了停,又继续说:
“是不是学了这些东西,我们就势不两立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最后只会形同陌路。”
姜仪向她逼近了一步:
“你想我们势不两立?想我们形同陌路?”
姜仪气得头脑发昏,恍然间想起了昨日夜里非烟那些反常的举动。那些早有预谋的亲昵仿佛一把尖刀,血淋淋的插进了她的心脏。
“那你昨晚为何要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非烟不冷不热的告诉她:
“感谢你帮我。”
“我需要你这么感谢?”
非烟却道:
“不需要吗?昨晚你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闻言,姜仪哑言。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望着非烟。
“你要实在生气,那就一剑捅死我吧。”
说着,非烟闭上了眼睛。
姜仪手中握着落梅,可她知道,她在也不能像最初那样利落的将剑悬在非烟脖子上。
于是,姜仪长叹一口气,无奈道:
“说起色/诱,还是你在行。”
说着,姜仪将手中的落梅递到了非烟面前:
“跟我过两招。”
非烟睁开了眼,将落梅握在了自己手中,却迟迟不出剑。
姜仪盯着她手中紧握着的落梅,问她:
“为什么不出剑?”
非烟将落梅递到了她面前:
“不想被你试探。”
这话像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她漠然地收回了剑,侧身一步拉开了门。
刹那间,门外的阳光洒落在非烟身上,刺得她差点睁不开眼。
姜仪道:
“你想走就走吧,不拦你。”
非烟却上前一步将门给关上了,屋内立刻暗上了许多,她一面插着门栓,一面道:
“你昨晚才说过永远不会抛弃我。”
姜仪又问:
“为什么不想走了?”
“我不想离开你,想依靠你。”
“你想利用我。”
姜仪不留余地的戳破了她的谎话:
“等不需要我了再走,对吗?”
“嗯。”
非烟点了点头。李尚书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快两年,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她不想这桩案子成为一桩陈年旧案,这样的话,翻案就更难了。
凭借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找出那些翻案的证据,但姜家有上千的剑客,只要稳住姜仪,就等于她有上千的剑客可以用。
非烟承认得很爽快,倒让姜仪觉得有些吃惊。但这也让她有了逼她放弃那些剑法的理由:
“我和那些剑法中你只能选一个。”
非烟道:
“我和你的正道中你也只能选一个。”
闻言,姜仪愣住了,她选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姜仪才开口道:
“我现在觉得你现在不怎么喜欢我了。”
非烟明白了,姜仪没有选着她,也没有选择正道,而是选择逃避她的问题。
她不在意姜仪怎么选,只在意姜仪能不能够被她利用,她上前牵住了姜仪的手:
“那我们找找喜欢的感觉吧。”
说着,便勾住了她的脖子,凑上了她的嘴唇。
在她要碰到姜仪的前一刻,姜仪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又来?”
非烟情真意切的望着她:
“不是色/诱,我是真心的。”
“你什么是真心的?”
非烟推开了她的手,温声道:
“我觉得少主很美,也很厉害,我很喜欢躺在少主怀里的感觉,也很想依靠少主,我很喜欢少主。”
这番话在姜仪听来完全是另一个意思,她仿佛在说“我喜欢跟你睡觉,也喜欢利用你,所以我很喜欢你。”
姜仪心凉了半截,她拉开了非烟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屋子。
听着关门的声音,非烟不明所以的站了屋子里,她想,是不是要换个直接一点的方式,姜仪才能相信她的话。
姜仪离开后便去了隔壁屋子,她坐在桌前,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快漫出来的茶水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渴。
于是她又放下了茶壶,心不在焉的翻阅起摆在柜子里的书。书中是一个炼制丹药的方法,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进心里去。
直到流川让人去请她用饭,她这才回了一道魂,跟着那人到了流川的屋子。
桌上,流川看着心不在焉的姜仪,问
“少主怎么忧心忡忡的?”
姜仪摆了摆头:
“没有。”
于是,流川取出一壶好酒,摆在了桌上:
“一醉解千愁,喝点吧。”
她指了指酒,对着一旁的人道:
“给少主斟酒。”
姜仪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散发出一抹幽香的气息。姜仪拿着酒杯,将其一饮而尽。
流川问:
“家主那边怎么样?听说沧澜宗上次放火烧了家主的边月居。”
说着,流川替她满上了酒杯。
姜仪点点头:
“嗯。沧澜宗最近挺猖狂。”
说着,她便拿起了酒杯。
“那少主还是早些日子回去。”
到这里姜仪有些晕了,流川的话断断续续的冒出来,她只记得自己说好,手中的酒杯便又满了。
最后她说她有些晕了,得回去歇息一会儿,于是流川派人送她,将她送回了屋子。
办完这一切后,那人便回去复命。她进门见流川手中把玩着酒壶,这酒壶中装着的是少有的烈酒,她本意是想试探姜仪来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她没想到姜仪喝多了只会说“好”。
“大人,这回竟然什么也没问出来。”
“没事,这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说着,流川放下了酒壶,话锋一转,又问:
“家主的回信来了吗?”
“来了。”
说着,那人从袖口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了流川。
流川打开密信,上面写着:姜仪自有分寸,不用多管闲事。
看完,字条便被流川揉为一团,她咬牙切齿的说:
“家主说让我别多管闲事,真不像家主会说出来的话。”
“那大人准备怎么办?”
流川将信放在了烛火上:
“还能怎么办,少管闲事呗。”
说着,她手中的信便化为了灰烬。
——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非烟便躺倒了床榻上,正当她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了隔壁有瓷器破裂的声音,“嘭”的一声,将她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于是,她起身去了隔壁屋子。她推门而入时,姜仪正好伏在凳子上,一旁是碎成瓷片的被杯子。
见状,她便去拉姜仪,姜仪一头栽到了她身上,迷迷糊糊的抬起头。
扑面而来的酒气,半睁半寐的眼睛,都在告诉非烟她喝了不少酒。
非烟将她往一旁拽了拽,让她离那些碎瓷片远些。
“要喝水吗?”
说着,非烟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嘴边。
姜仪没喝水,只是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像是在努力辨认着她是谁。
过了一会儿,姜仪道: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姜仪依稀记得自己喝了不少酒,然后睡了一会,睡着睡着,她觉得口干舌燥,便爬起来喝水,却不想醉酒虽然好了些,但眼前还是晕乎乎的,一不小心就打翻了茶杯。
非烟没答她的话,继续给她喂水。
兴许这这一举动惹怒了姜仪,她借着酒劲便去咬非烟。
咬她的脖颈,咬她的嘴唇。
姜仪咬了她许久,直到她脖颈上被咬出了红印,嘴唇上破了一层皮,姜仪才松开她,问: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一定要练那些剑法吗?”
非烟却道:
“可我已经练过了。”
“我说以后。”
说着,姜仪的眼睛不禁有些红了,手中紧紧攥着非烟的袖子。
非烟抚上了她的脸颊,柔声细语的告诉她:
“放心,我有分寸,保证不会走火入魔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前几天把所有东西都忙完了,现在闲人一个,开始日更啦(拍胸脯保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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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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