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习

自从于老大受伤以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于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后门的猪肉铺拾掇拾掇干净,也不再开了,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精力开铺子了,有前来询问的人都被于老头委婉地应付了过去。

厨房里更是整日整夜地熬着药,苦涩难闻的药味笼罩在院子里,似乎连空气都带着药的苦涩气味。

“来,药熬好了,快趁热喝,娘帮我搭把手”小窦氏把刚熬好汤药摆到桌子上,和窦老太合力把于老大搀扶起,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让他靠的舒服点。

“我自己来吧。”

于老大虚弱道,这么些天他媳妇和他娘把他照料的无微不至,她们的辛苦和压抑,他都看在眼里,他想帮忙分担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像个废人一样,毫无用处。

“你好好躺着,你身上的伤才稍好点,别逞能,安心歇着,有我和你媳妇伺候着,你只管养好身体。”窦老太接过药碗,把药吹凉点,用汤匙给于老大喂药。

于老大只好乖乖喝了药,药很难闻更难喝,可为了他的身体也只能强咽下去。

吃完药,于老大疑惑地问道“宝蛋呢,这几天就没见到那小子。”

“儿子在屋里用功呢,他和先生说了家里的事后,先生就让他在家学,有不懂的再去问,这样好让他在家搭把手,减轻家里的负担。”

小窦氏把一颗蜜饯塞进丈夫的嘴里,柔声说道。

儿子突然懂事起来,她也省了不少心,要是还像以前那么皮,她得多头痛啊,儿子唯一怕的就是他爹,现在他爹这样也管不住他了,她还真怕他儿子会像脱缰的马一样乱撒欢,现在这样也算是安慰了。

“这不胡闹吗,在家能学到什么东西,先生也真是,就由得这小子乱来。”于老大有点生气,觉得没他盯着这小子又作妖呢。

“可不是胡闹,先生给了宝蛋一张书单 ,有什么《大学》、《小学》什么的,唉,我也不懂,说是让买这些书籍,前几日他爷陪他买书,我的乖乖那些个银子哟,一册书比一只猪还值钱。”

窦老太到现在也还没缓过劲来,这读书可真是耗费银子,攒了几年的钱几本书就霍霍没了。

虽然孙子读书上进她是打心里高兴,可这钱也太费了,据说以后还要很多很多,她是好几天做梦都梦到银子长腿跑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数数钱匣子里的宝贝们。

“家里还剩多少银钱”于老大沉吟了一会儿道。

“给你看病抓药花了三两二钱,宝蛋的那些书和笔墨纸砚一共十二两,再加上给石头和大头家的谢礼,家里就二十六两银了”窦老太板着手指算着。

“你别着急,这钱就是花的,花出去的钱才是自己的,不要着急上火,好好养病,家里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小窦氏握起他的手劝道。

“对对对,你媳妇说的对,听你媳妇的,我去看看宝蛋,用功这么久了也该饿了。”窦老太端走空空的药碗。

她想:为了让儿子钻牛角尖,还是赶紧把孙子提溜出来挡挡火。

……

于俊麟在小书房里背着《论语》,小书房就是一个小隔间,是他爷为了他安心读书特意布置的,就一个书架,一张桌子并个椅子。

书架上是新买来的几本书,好几本他都还没看过。他现在背着论语,遇到不理解的 ,就做个标记打算去问先生,他现在觉得时间很紧迫,完全没有嬉闹之心。

他想成为秀才,最不济也得先有个童生的名头。今年的县试他是来不及了,不过明年的他就一定不能错过了。

童试包括县试、府试、院试三阶段。院试录取者即可进入所在地、府、州、县学为生员,俗称“秀才”,生员分廪生、增生、附生三等。生员经科试合格,即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称“科举生员”。

县试在各县进行,由知县主持。一般在每年二月举行,连考五场,分别是八股文、试帖诗、经论、律赋和策论。其中涉及到四书五经,经、史、子、集语等各类别的书籍。

通过后进行由府的官员主持的府试,在四月举行,连考三场分别是帖经、杂文和策论。帖经就是考查你对《五经》的熟悉程度,要求能够背诵,纯粹考记忆。杂文考察的是辞章,而策论考查的是政见能力。

通过县、府试的便可以称为童生,参加由各省学政或学道主持的院试。

院试是每三年举行两次,由皇帝任命的学政到各地主考。

辰、戌、丑、未年的称为岁试;寅、申、巳、亥年,称为科试。院试得到第一名的称为案首。通过院试的童生都被称为生员,俗称秀才,算是有了功名,进入士大夫阶层;有免除差徭,见知县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等特权。

秀才分三等,成绩最好的称“禀生”,由公家按月发给粮食;其次称“增生”,不供给粮食,“禀生”和“增生”是有一定名额的;三是“附生”,即才入学的附学生员。

生员获得入学的资格后,可以到官办的府、州、县学读书。不过这基本上只是一种形式,并没有多少真正的知识传授。

入学后经过学政的选拔,便可以参加下一级乡试。成绩特佳的生员,有机会被选为贡生,成为国子监的学生。与国子监其他监生不同,贡生是正途所出,属一种荣誉。

不过国子监他就别想了,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能考上秀才已经是菩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了。

他刚刚启蒙完没多久,三百千也是将将背完,有些内容还不能贯通,现在背着论语也像啃着一块硬骨头一样费劲,不过再费劲他也只得上啊,后路是没有的,他这种家庭本来科举就难。之前好歹在银钱上还够,现在是勒紧裤腰带越发费劲了,他再不奋发,那就全家完蛋。

不过幸运的是,上辈子考过童生,虽然被挡在了院试一关,大致考试流程和考试的内容他是知道的,八股文的题都摘自四书,格式固定,对他这种没有灵性的学子来说是最容易的了,只要把四书背了,再照着格式练几次笔,这就基本能过了。

试帖诗摘自经史子集语,范围大,也较耗费时间,不过没关系,张先生十分擅长,可以请教他。

经论和律赋都是能提前准备的,只要不出大错,平平稳稳的也能过。

最麻烦的是策论,上辈子他就十分不擅长,不是写的干巴巴,就是偏题,好不容易不偏题,引经据典还引错了,要不就是时间不够脑子浆糊。

而且策论就算在县试勉强过了,在府试也是逃不过。府试考的是帖经、杂文和策论。各占三分之一,帖经就是对四书五经进行上下句的填写,杂文也是一个弱点,策论就更不用说。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四书五经背到滚瓜烂熟,再去理解其内容和主旨。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到明年二月也就六个月时间,他必须在三个月内把四书五经背熟并融会贯通,并尝试试帖诗和律赋的内容格式。

其余三个月要开始锻炼杂文和策论的写法,并经常去和先生请教,一个人闭门造车是完全不行的。

他急得直挠头,考童生、考举人嘴上说着容易,但做起来实在困难,这时间完全不够呀。

窦老太在门缝后头偷摸瞄着孙子,见孙子挠头烦躁的小模样,她是心疼得跟什么是的。

“奶的乖孙饿了吧,奶给你蒸了碗鸡蛋糕,正热乎着,赶紧吃,把书先放下,我们不着急啊。”窦老太劝道。

“奶,你不懂。”于俊麟心里焦急却无法和人倾诉。

“是是是,奶不懂,但奶也知道人不吃饭是不行的,咱们宝蛋还要长身体呢。”窦老太放下鸡蛋糕,把《论语》从孙子手里抽走,像是端着个祖宗,双手捧着它往书架上放。

她心想:“这手上可是一只大肥猪,可不能让我整坏了。”

于俊麟用汤匙吃着鸡蛋糕,一勺一勺的,边吃嘴里还嘀嘀咕咕着什么。

窦老太见状,悄无声息地出去拉上了门。

……

林山县县衙后院,王宝淑吃着冰糖葫芦,靠在他娘的怀里听故事。

自从回家后,爹和娘那是对她百依百顺,别说冰糖葫芦了,就是红烧肉她也能吃几块了,要知道以前她娘为了让她成为小美女,那是严格控制她的体重,不许吃肉不许吃糖可把她给馋坏了。

这一个月里,她是美滋滋的,整个脸蛋都胖了一圈,把她奶高兴坏了,女孩子嘛就是要圆润的才有福气,这是她奶的原话。

可是一直待在家里,最多在院子里乘凉,院子里她已经玩腻味了,她想去前衙逛逛,可是他爹就是再疼她也不会让她去,那是正经办事的地方,所以她很无聊。

王宝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她娘几声,不至于让她娘唱独角戏,“后来呢……”

“后来,张氏……”

她舔着糖衣,觉得她还得再丢一次,这样她爹娘就会更疼她了,就能什么都由着她了。她决定要去找小哥哥,把这个好主意告诉他,让爹娘对他们更加的好。

小姑娘眯着眼睛,得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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