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椿也很自责，流着泪听着，根本不敢反驳。
楚珩天随后才从太医那里得知，溪泉中了剧毒，没有解药，就解不了，即使解了，身体也会大不如前。
中毒，怎么会中毒。
他直觉地想到了王与，还有王与临死前靠近溪泉时阴森森低语的样子。
接着他让人去查王与到底对溪泉做过什么，然后才得知对方给他喂了一种叫“月月枯”的慢性毒药，以一个月为期，不定时服用解药就会衰竭而亡，要想彻底剔除毒性，需要尽早服用根治的解药，否则后患无穷。
太医：“月月枯会让中毒之人体质变得阴寒，得靠极阳之物续命。”
“极阳之物，哪里能寻到？”
“极阳之物虽然难找，但不局限在死物上，”太医斟酌道，“比如有的男子生来就阳气极其旺盛，天寒地冻对他根本没有影响，这种男子所排出的体/液和元阳都可称之为极阳之物。”
小主子原来要靠这种方式续命……咳咳……生来就不怕冷的纯阳男子？
莹椿小脸通黄，嘴角顿时比没秤砣的秤杆还难压。
“王爷，这说的不就是你么？”
楚珩天顿住，他确实从小对冰的冷的不感冒，深冬腊月依然只着单衣。
不过，按太医的说法，那就是要他对中毒之人做那种事……
太医闻言也有些被呛住，“咳咳……王爷如果不近男色，那需得尽快找到别的替代之物给中毒者续命，否则越拖越难恢复。”
楚珩天并未表现出拒绝。
他只是表情不自然地看了眼榻上的溪泉，“极阳之物能让他恢复如初么？”
“这就要看对中毒者的滋养情况了，如果能长期用极阳之物滋养，效果自然不同凡响。”
“也就是频率越多越好的意思？”
“啊，差不多吧……”
楚珩天敲敲桌子，一锤定音，“那你现在拟个方子出来，列一下极阳之物的种类，以及滋养的时间、频率、效果，越详细越好。”
太医微愣。王爷这是愿意给男人滋补自己的元阳？咳咳……
楚珩天沉下脸，有些不虞，“愣着干什么，还要本王教你写吗？”
“啊是是是，下官马上写！”
太医顿时奋笔疾书，连头也不敢抬。
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楚珩天接过药方逐字阅览，随后点点头，“劳烦了，本王会谨遵医嘱的，太医请回吧！”
太医连忙告退，走出楚王府的一路上都在擦汗，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原来王爷居然喜欢男人！
怪不得养了个那么倾城绝色的小倌在别院！
*
溪泉是在昏过去的第三天，才悠悠转醒。
醒来却发现莹椿一直用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
他苦笑，“你都知道了？我确实活不长了。”
说着说着却有些哽咽了。
他不敢再看莹椿的眼睛，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还是会有不舍吧。
看过年幼时最想看的烟花，他不是应该已经很满足了么？
溪泉别过脸，把目光投向窗外，絮絮叨叨开始吩咐起后事。
“等我走后，这院子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你要是想离开这里，我柜子里还有些在青楼赚的体己钱，你不嫌弃，就都拿走吧……”
莹椿握住他的手，“小主子，你就这么笃定自己会死么？你是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如果我们没发现，你到死都不会告诉我们你中毒的事？”
溪泉垂眸，“我不想你跟着我煎熬，还不如我死的那天一次性难受就够了。”
莹椿不赞同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王爷看到你昏倒，都急坏了？我还从来没有看到他对哪个人这么在意过……”
听着莹椿的描述，溪泉这才知道，那天居然是楚珩天把他抱上马车，紧急送回了别院救治。
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莹椿，你别安慰我了，”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王爷不过怜我是秦悦将军的弟弟。”
给白月光的弟弟维持最后的体面，他相信固来重情义的楚王，是做得出来的。
“那怎么能一样！”莹椿急切辩解，“知道你中毒后，王爷大发雷霆，当时我真的以为他要整个王府陪葬！”
溪泉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难以置信之后是重新燃起的希冀，他听到自己小声问道，“他不是早就知道我中毒了么……”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王爷他要是早知道你被王与种下了‘月月枯’这种毒药，就不会让王与这么轻易地死了。”
“现在王爷可恨死那老东西了，听说还把他从乱葬岗里刨出来鞭尸了，京城里都传遍了！”
……
莹椿一刻不停地吐槽着，溪泉的脑子却嗡地一声，差点泵机。
原来，楚珩天并不知道自己中毒了，也没有解药，所以一切都是王与在设计他！可笑他们两个居然误会了这么久……
要早知道是这样，溪泉一定会趁着自己身子还没有完全衰败，跟楚珩天好好过日子的。
可惜，现在都晚了。
莹椿还在他耳边一直念叨着，她拍拍胸脯，“还好太医说你还有救，不然你今天可能也看不到我了！”
溪泉猛地抬头，“你说什么？我居然还有救？！”
“是啊，月月枯虽然毒性很大，也让你身体吃了不少亏，但是只需要极阳之物，就能让你起死回生！”
“极阳之物？”
“嗯，太医还开了药方，让你好好治疗，定能康复。”
莹椿把药方翻出来给溪泉看，“这是王爷特意吩咐我给你的！”
至于王爷当时别别扭扭说什么“这是正经治疗，怕他多想，你一定要把药方给他看”，莹椿在内心直翻白眼，根本就不想照他那张喂了屎的嘴说好吗！
要是没有她，他真的能抱得这么香香软软的老婆归吗！
她真是为这对小情侣操碎了心！
溪泉虔诚地接过药方，仔仔细细拜读，结果却越看越不对劲。
……
月月枯，剧毒，用之则身体极寒，阳寿将尽
有解药可解，需用极阳之物续命
极阳之物，乃纯阳男子之体/液、元阳
中毒之人需日日被其滋养
长此以往，方可恢复康健，体质如初
……
“你确定，这真的是药方？”
“这可是皇帝的御用太医，亲手书写，还是王爷从旁监工！怎么可能有假？”
溪泉有些尴尬，他没有误会吧，药方上的意思，是要他找个纯阳男子，做，做……
如果那个人不是自己心悦之人，那他宁愿死了。这解药还不如不解！
溪泉脸色灰败，张口就要拒绝。
莹椿察觉到他想左了，嘿嘿一笑，“放心，王爷就是那个纯阳之人！”
溪泉微愣，随即整张脸爆红。
因为他想起了之前跟楚珩天没羞没燥的那段时间，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要比吃了王与给的间歇解药要好，难道还真的是极阳之物的功劳？
“小主子，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得抓紧时间治疗了。”
莹椿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就往门外冲。
“你准备一下，我现在就去叫王爷过来。”
溪泉听完连脖子都红了。
他发现自己说话都开始结巴了，“现在还是大白天，过、过来什么过来……你、你给我回来！不准去！”
莹椿不仅没回来，还加快了脚步，溪泉只能听到她远去的回音。
“没事，我现在就去告诉他，让他晚点来！”
溪泉：“……”
结果楚珩天并没有晚点，莹椿回来的时候，他直接就跟来了。
楚珩天踏进别院起居室的时候，瞧见溪泉依旧横躺着，厚重的棉被下鼓起好大一团。
“你不是说他醒了？”
莹椿捂嘴憋笑，小声解释，“小主子这是不好意思了。”
把整个人藏在被窝下的溪泉：“……”
楚珩天“唔”了一声，“你去净室备些热水，然后就可以退下了。”
莹椿连忙称是，欢快地奔赴净室忙活。
这期间，楚珩天走上前，直接坐在了溪泉的床榻边，就那么玩耍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什么话也没说。
但溪泉却觉得如芒在背，可就是不想把被子掀开，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楚王。
莹椿平时做事温温吞吞，今天却格外麻利，几下就把净室收拾打理出来，一副比正主还急的模样。
“殿下，奴婢这就出去了？”莹椿虽然还在询问意见，可两只手已经黏在两扇门扉上，连拉带拽地就要关上。
楚珩天“嗯”了一声，又把她叫住了，“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本王。”
“知道知道！嘻嘻……”
莹椿恭恭敬敬地合上门，快步走远，最后两声笑，却暴露出了她的不正经。
门合上的瞬间，木头摩擦的“吱呀”声响尤其醒耳。
室内只余下二人。
溪泉心尖轻颤。
下一秒，被子就被整面掀开。
“还没不好意思好？”楚珩天豁然凑近，低声询问。
溪泉一下子坐起来，眼睛却不敢抬，明知故问。
“王爷怎么来了？”
楚珩天倒是毫不避讳，“不正是来治疗你的么。”
溪泉觉得自己脸很烫，“现在还早，不急。”
“你这是在晦疾避医？你的情况很槽糕，早治早好，听话。这样你姐在天之灵，也会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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