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陆景年身着崭新的衣裳,缓步踏入大理寺。朱红的宫墙映着朝霞,飞檐下“明察秋毫”的匾额泛着古朴的光泽。他抬手整了整衣襟,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有着几分优雅气度。
“陆评事请留步!”一声急切的呼喊从身后传来。陆景年转身,见一位身着藏青官服的年轻官员小跑着追来,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在下陈书言,是陆评事的同僚。”来人喘着粗气,拱手行礼,“方才见陆评事独自前来,特来相迎。”
陆景年微笑着还礼:“有劳陈大人。初来乍到,还望多多指教。”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雕花木廊。陈书言偷眼打量着这位新科状元,见他容貌昳丽,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却又谦逊有礼,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他生的好美,而且又这般懂礼数。”
“陆评事,第一次进大理寺,需要我带陆评事先熟悉一下吗?”
“陈大人有心了。”陆景年笑着道。
两人行过雕花月洞门,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起几羽白鸽,“这大理寺分左右两厢,左为审案公堂,右是文书房与牢房,平日里最热闹的便是——”
“最热闹的该是我们刑房!”粗犷的嗓音打断话语。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扛着枷锁大步而来,铁环相撞的声响惊得陈书言下意识后退半步。陆景年却稳稳立在原地,袍角未动分毫,含笑向对方行礼:“这位想必是负责刑讯的王主事?久仰您断案如神之名。”
王主事扛着枷锁的手微微一滞,打量眼前容貌昳丽的新科状元,瓮声瓮气道:“断案靠的不是笔杆子。”他故意撞过陆景年肩头,却见那抹月白色身影纹丝未动。
待王主事走远,陈书言压低声音道:“陆兄莫怪,王主事性子直,总瞧不上科举出身的官员......”
“性子直的人,倒比藏着心思的好相处。”陆景年抚过廊柱上斑驳的朱漆,目光落在远处高悬的“明镜高悬”匾额上,“陈大人方才要介绍的,可还有位掌书记的陈大人?”
陈书言惊讶地睁大眼:“陆兄如何知晓?”
“昨日宴席上便看到陈大人二人,”陆景年笑着说:“陈大人似乎很敬佩他。”
“嗯,他是…”陈书言突然止住,似乎并不想说出下一句。
陆景年见状,便转移了话题:“近日大理寺看似都挺忙的样子。”
"陆评事有所不知,大理寺近日积压了不少案件。"陈书言压低声音道,"尤其是城东绸缎庄失窃案,已经拖了半月有余,连大理寺卿都颇为头疼。"
陆景年眸光微闪:“哦?陈大人,那案件能否给在下看看?”
"那案件在评事阁,若陆评事想看的话倒是没问题。"陈书言指了指前方的院落,“不过......”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陆景年目光温和的看着他
陈书言犹豫了一下,随后开了口:“这案子牵扯甚广,背后似乎有人刻意阻挠调查。如果陆评事想调查此案的话,还是先思考一下为好,毕竟这案件难以入手,你若接了,就很难推拖给其他人了。”
陆景年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多谢陈大人提醒。但既入大理寺,便该秉公断案。再难的案子,总要有人去查。”
“那好吧,我先去与少卿说一声。”
“嗯,多谢。”
……
次日。
陆景年推开评事阁的雕花木门,一股陈旧的墨香扑面而来。案头堆积如山的案卷间,一本标着“城东绸缎庄失窃案”的卷宗格外显眼。陆景年在主位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开案卷,目光迅速扫过密密麻麻的文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身影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玉佩。陆景年抬头,与苏铭琥珀色的眸子撞个正着。
“苏将军这是公务繁忙,特意来大理寺指导工作?”陆景年放下案卷,笑容温和无害。
苏铭挑眉,迈步走进来:“你刚入大理寺就要开始办案?。”他说着,随手拿起案上的卷宗翻阅,“你要办这个?”
“嗯,怎么了吗。”
“这不是半月前的案件吗?大理寺到现在都没办好,那说明这案件很难说了。”苏铭低眸看他,“你当真要办这个?”
“自然。”
陆景年站起身,走到窗边。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苏将军既然来了,不如给些建议?毕竟,军中查案,与大理寺也有相通之处。”
苏铭放下卷宗,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而立,望着院中盛开的海棠。“听大理寺说此案看似简单,实则复杂。”苏铭沉声道,“绸缎庄的东家,与礼部侍郎沾亲带故。而丢失的那批绸缎,正是要进贡给宫中的。”
陆景年眸光微闪:“原来如此。难怪这案子一直悬而未决。”他转身看向苏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越是这样,越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陛下交给大理寺的差事,岂不是要打折扣?”
苏铭看着他清俊的面容,心中一动。眼前这人看似温润如玉,实则腹黑狡黠,总能在不经意间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时,陈书言匆匆跑来:“陆评事,绸缎庄的东家求见!说是有新线索。”
陆景年整理了一下衣冠,微笑道:“请他到偏厅等候。我这就过去。”
偏厅里,绸缎庄的东家王富海正坐立不安。见陆景年进来,连忙起身行礼:“陆评事,小人今日是来认罪的!那批绸缎,是小人监守自盗!”
陆景年示意他坐下,语气温和:“王东家莫急,慢慢说。”
王富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哆哆嗦嗦地说:“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见那批绸缎价值连城,便想据为己有。后来怕事情败露,便报了官......”
陆景年静静地听着,眸光深邃。等王富海说完,他才缓缓开口:“王东家,这故事编得可不算好。”
王富海脸色骤变:“陆评事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景年站起身,走到窗边:“首先,那批绸缎要进贡宫中,必定有专人查验。你若监守自盗,如何能瞒天过海?其次......”他突然转身,目光如炬,“王东家昨夜可是见了什么人?”
王富海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陆评事饶命!小人也是被逼无奈......”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身着官服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礼部侍郎的侄子。
“陆评事好大的官威!”来人趾高气扬地说,“不过是个小小的评事,也敢插手与礼部有关的案子?”
陆景年神色不变,微笑着行礼:“这位大人误会了。少卿已批准让下官来办这案子,而且下官只是秉公断案,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秉公断案?”来人冷笑,“我看你是想借机攀附权贵吧!”
陆景年眸光微冷,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大人这话就严重了。大理寺职责所在,便是查明真相。若大人觉得下官断案有误,大可向陛下参奏。”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就在这时,苏铭迈步走了进来。
“在大理寺闹事,当这是什么地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威慑力。
来人见是苏铭,脸色变了变,却仍不甘心:“苏将军,这是大理寺的事,与你无关!”
苏铭挑眉:“本将军今日奉旨协助大理寺查案。你说,与我无关?”
来人脸色煞白,不敢再言。陆景年见状,微笑着打圆场:“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大理寺审理。还请各位大人放心,下官定会查明真相,给陛下一个交代。”
等人都走后,苏铭看着陆景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没想到,你还挺会处理这些麻烦事。”
陆景年轻笑:“身在其位,总得有些手段。不然,如何对得起陛下的信任?”他说着,目光转向案头的案卷,“不过,这案子显然没那么简单。背后之人,怕是不会轻易罢手。”
“陛下让你来的?”陆景年问。
“没有,我骗他的。”
陆景年看了苏铭一眼,没说话。
苏铭走到他身边,两人一同看着案卷。“需要帮忙尽管说。”苏铭低声道,“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敢在天子脚下兴风作浪。”
陆景年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就多谢苏将军了。不过,我倒是想自己先试试。毕竟,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机会?”苏铭挑眉。
陆景年微笑:“一个在朝堂站稳脚跟的机会。”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暮色渐浓,大理寺的灯笼次第亮起。陆景年坐在案前,看着重新整理好的案卷,眸光深邃。这一场案牍迷局,他已经找到了第一个突破口。而等待他的,将是更大的挑战,以及那个藏在暗处,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盛开的海棠上。陆景年伸手轻抚花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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